客人被春樱妩媚的笑容勾了魂儿,不由自主地点头:“千真万确啊!”一只手不由自主向 春樱的胳膊伸过去,一把攥住了她雪白的柔荑。
春樱娇媚一笑,主动灌了客人一杯酒,笑得放荡而淫魅:“真是个好消息呢!”
自从与赫连璟的关系改善后,他解除了她不许烧瓷的禁令。绿芜在流鸢阁中养病,无聊的时候烧制一件或者两件精巧的小瓷器,送给丫鬟小厮们,大家都爱不释手。
一日傍晚飘起了绵绵细细的小雨,秋雨寒凉,越衬得流鸢阁萧索凄清。
小乔进来的时候,看到绿芜正烧着一件细小花瓷。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火炉的膛炉,仔细观察火候。
“夫人,门外有一位小姐求见。”小乔小声说。
“谁啊?”绿芜不在意地问,她在京都里没什么朋友,还真想不到谁会来找她。
“夫人。”一声娇若黄鹂的女调从门口传来,绿芜侧头一看,看见一个身穿深兰色织锦长裙的女子倚在门口。
那女子貌美,脸上淡施薄粉,却并不显寡淡,更有一番清丽绝俗的气韵。如洁雪枝头一朵白梅,美得脱俗出尘,翩若惊鸿。只是,她鹅蛋脸上镶嵌的那双眼睛,美是美,却渗透出一种洞察世事的哀伤。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绿芜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不禁问:“小姐是哪位?我好想并不认识你吧?”
春樱款款走进门来,她身姿婀娜,行走间,低垂脖颈,一番羞涩动人情态。
绿芜不禁在心中赞叹:如此一个清秀若莲的女子,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充满了勾魂摄魄的妩媚。此女的媚不在表面,而是渗入骨髓,表面看上去清纯雅致,实则妩媚诱惑,这种女人是最可怕的。
春樱缓缓一拜,盈盈笑语:“夫人可以叫我春樱,或者是我的本名魏子衿。”
“春樱?”绿芜皱眉,喃喃自语,一脸陌生。
倒是小乔惊喜地叫出声来:“你就是春樱小姐!”小乔身为奴婢,自然常与府中的下人来往,常常听府中小厮说起艳明远扬的春樱小姐。
春樱看向小乔,笑语:“姑娘认得我?”
“据说您可是成碧楼的头牌呢!一夜千金,多少王孙公子为博姑娘一笑散尽万金!”小乔重复着从小厮们那听来的关于春樱的流言。
闻言,绿芜倒是对这个春樱姑娘提起了兴趣,她多看了她几眼,问:“小姐为何来找我?”
春樱回答:“我想拜托夫人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随夫人一同去泗水的太极宫参加圣上的冬猎。”春樱波光流转。
“冬猎?”绿芜好奇:“小姐为何要参加冬猎?而小姐又为何有信心我会帮你?若是做成这件事对我有何好处?殊不知冬猎的人选都是经过层层把关的。”
春樱缓缓回答:“我既来找夫人,定是有了十成十的把握。”她说得笃定:“不瞒夫人,我本是太子殿下的一名侍妾,而夫人胞姐得知我怀孕后,不仅派人给我灌下打胎药,更是打算将我做成人頾。”
听到人頾两个字,绿芜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穿越前,她从历史书上学到过:汉武帝的皇后吕后为了报复李夫人,将她做成人頾投入粪缸。此种刑法极为狠毒,惨无人道。没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春樱继续说:“幸好一位宫女放了我,我逃出皇宫。迫不得已,只得在青楼中改名换姓,苟且偷生!”说到这些,她眸光颤动,几次欲落泪。
绿芜接上了她的话:“所以你打算趁此次冬猎混入皇家队伍,刺杀我阿姐?”
春樱说:“不!我不打算刺杀她!这是最愚蠢的方法!”她讽刺一笑,目光如湖,深不见底:“我要慢慢一点一点折磨她!”
绿芜皱眉:“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帮助你!毕竟她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春樱冷冷一笑:“若我没有记错,她不仅从未顾忌你与她有血缘之亲,更是打算放干夫人的鲜血,差点逼夫人血流而尽,变成一具干尸!”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夫人,若你能帮我这一回,此后我定能报答你!难道你就从未想过报复她吗?”
绿芜淡淡一笑:“说没有想过是假的。不过她毕竟是我胞姐,你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置他于死地。我虽恨她,还没有到非要弄死她的地步。”
“依我对她的了解,这次没有得逞,定然还会思考别的法子陷害夫人!夫人就不想防患于未然?”春樱的话成功抓住了绿芜的死穴。
她自认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姜青芜,也想给她一点教训。绿芜看着春樱千娇百媚的脸,明白这个女人是个天生的尤物,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的诱惑。
火炉内的火灭了,代表炉中青瓷已烧制完成。绿芜将烧好的瓶子从火炉中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
光滑的胎瓷轻薄滑腻,其上的花纹精致流畅,触之,腻入心田。
绿芜将小瓶递给春樱,说:“三日后,你做良人装扮,入兰陵王府为婢,你可是愿意?”
闻言,春樱大喜,伏地向她磕头,语调惊喜:“奴婢愿意!”
等春樱离去,小乔问绿芜:“素昧平生,夫人为什么要帮她?若她还饱藏其他祸心,对夫人没有好处。”
绿芜收拾地上残骸,笑说:“无妨无妨,我自然有法子制着她。此次冬猎,你就不要随我去了,让她扮作我的丫鬟。”
闻言,小乔顿时有些不愿,泪眼汪汪:“夫人是嫌弃奴婢笨手笨脚吗?”
“倒不是。”绿芜瞅着她暧昧一笑:“只是听说此次冬猎晟睿不随王爷一同而往,要留在府中处理事务。”
她的话使小乔羞得低垂粉颈,扭扭捏捏地说:“夫人不要乱想。”
绿芜一本正经:“我是没有乱想,只是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乱想了!”
流鸢阁这边一片欢声笑语,如意馆那边却一片鬼哭狼嚎。翠微公主听说赫连璟冬猎要带姜绿芜前往,将她撇在府中,顿时炸了毛,转起东西又扔又摔。
心月与朝云在旁苦苦解劝,翠微公主却一个巴掌就扇到心月的脸上,尖叫:“废物,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两人连忙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求饶:“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们无能!”
“哼……本宫倒是要去问一问璟哥哥,为什么带那个小贱人而不带本宫!每年春猎冬猎父皇都要带本宫去泗水的太极宫,为什么今年却不能去!”说完,翠微公主就大步朝门外走去,两个丫鬟连忙跟上。
主仆三人刚刚走过芙蓉楼,路过一处鹅卵石铺就的狭窄小路,迎面走来一个袅娜清丽的美人,正是春樱。
翠微公主看到春樱那袅娜妩媚的模样,顿时“噌……”一股邪火上头,指着春樱大喝:“站住,你是谁!”
春樱不认识翠微,却也听说姜绿芜失作为一位公主的陪嫁而嫁入兰陵王府,看面前女子盛气凌人的气势,估计就是那位高贵的公主了,连忙跪在地上,细声细气地回答:“奴婢是流鸢阁新来的奴婢,初来乍到,有冲撞公主的地方,请公主恕罪!”
翠微公主对与流鸢阁有关的人事高度重视,看春樱样貌出众,冷笑一声:“新来的婢女?府中新买了丫鬟的事本宫怎么都不知道?这也太不把本宫这个正室王妃放在眼里了吧?”
闻言,春樱心中一惊:看来这位公主与绿夫人不对盘的很啊!自己这回是撞到枪口上了!不过她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立刻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说:“奴婢是府中的家生子,并不是最近采买入府的。”
她明白翠微公主不久前嫁入兰陵王府,不可能对府中全部的家生子都认识。
果然,翠微公主回答:“是这样啊!”这时,翠微公主抬头,刚好看到赫连璟青绿色绵帛衣衫从花丛中一闪而出,她顿时兴奋大叫:“璟哥哥!”起步快速向赫连璟的方向走去。
心月与朝云连忙跟上,春樱立刻长舒一口气儿:若是被翠微公主盯上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赫连璟刚从军营返回王府,晟睿禀报书房有一堆事务需要处理。他刚想赶往书房,被翠微公主截住了路。
翠微公主一脸泫然欲泣,攀着他的手臂又哭又闹:“璟哥哥,之前每年父皇春猎冬猎都会带我去的!为什么这次你就不带我去呢!不行,我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赫连璟皱眉:“太极宫地势低洼,气候潮湿,我是怕公主受潮旧疾复发。”
翠微公主幼时曾受过嫔妃虐待,冬日里在寒冰上整整跪了两个时辰,导致患有严重的风湿。由此,仁宗帝对翠微公主很是愧疚,也因此对她极为宠爱,导致了翠微公主骄纵蛮横的性格。
“没事的!我多带些药膏就没事。”听到他关心自己,翠微公主立刻甜甜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