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巧遇主父 听曲填词
断梦2019-03-07 21:193,896

  罗鑫二人刚上到二楼廊边,一阵阵清扬委婉的琴瑟之音传到两人耳中。罗鑫即时停步,身后的孙小郎一愣,拍了拍出神的罗鑫问道:“怎么?出什么神呢?这美女还没见到就傻了?”

  楼主走了几步,见身后的两位大爷没有跟上来,转头发现其中好似关外之人的大爷,此刻正望着传出音律之音的星月阁,嘴角不免自豪地上扬。

  她急忙扭动着腰肢,碎步轻快地走到罗鑫面前:“大爷,您这边请。”她说着掩嘴轻笑:“呵呵,这位爷想来第一次来此吧?不是本楼主自夸,也不瞒大爷,我红胭阁的姑娘,可有好些都是大家闺秀出身,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楼主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孙小郎感到自己完全被忽视,立即瞪眼盯着楼主喝道:“说什么呢?我家兄弟乃大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用得着你说?别废话,带我们去厢房。”说着便拉着还在出神的罗鑫往里走去。

  “等等!”罗鑫冲着星月阁旁边的厢房一指:“楼主,请问此间可有人?”

  楼主微微一笑,转身推开旁边名为青云阁的房门,向着两人做出了请的姿势道:“二位爷先请,我这就去招呼姑娘们过来。”

  罗鑫此时完全被星月阁中的琴声吸引,神游体外般在孙小郎的拉拽下进了厢房。

  “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罗鑫坐在梨花木几前,双眼微闭聆听者隔壁厢房传来的天籁。

  这时门外传来了楼主妖媚的笑声,身后紧跟着四名看似十八九岁的姑娘进来。罗鑫的兴致被楼主打断,皱眉睁眼,只见眼前站成一列的四名身着轻纱裹衣的女子,仔细打量之下,不免心生犯罪之感。

  看她们的年纪也就十八九岁,都生的皎若秋月,绛唇映日。罗鑫万万没想到,如花似玉的她们,居然在此烟花之地,如若放在后世,这可是违法之事,自己也逃不过与未成年少女发生……

  “唉!”罗鑫想到这,不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头间,发现孙小郎盯着四名少女中,一名鳃云潮红,羞娥凝绿,一席鹅黄色轻纱,此刻随着门外吹进的寒风轻飏。

  罗鑫低头不语,微微摇头,指着那名少女向孙小郎问道:“孙大哥,你可是相中此女?”

  孙小郎像一只饿狼盯着肥肉一般,双眼绿光频射,一脸向往地转头对罗鑫坚定地点了点头。站在一边的楼主和其他三名女子都不由得掩嘴轻笑。

  “孙大哥还未成亲吧?”罗鑫端起眼前的酒樽轻抿一口清酒,缓缓在口中回味了一番继续道:“孙大哥若不嫌弃,可纳此女为妻如何?”

  “啊?”孙小郎顿时脸色一惊,就连楼主也是不由一愣,其他三名女子更是一脸羡慕地望向身边每日同吃同劳的姐妹,眼中略带妒忌,却更多的是一种祝福和期盼。

  罗鑫有些不满,将手中的酒樽重重地在桌上一砸,严肃地指着那名女子:“孙大哥,难道你嫌弃她出身卑微,配不上你这位六品茸军护卫不成?”

  众人一听顿时一阵唏嘘,那名少女此刻低头不语,双手紧紧攥着一缕轻纱,不住地两食指绕动。

  “不!”孙小郎闻言拍案而起,拍着自己坚实的胸脯喝道:“你当我是那种卑劣之人吗?我甚是喜欢此女,但现在……”突然他声音又低了下去,刚刚的那股英气荡然无存。

  这位楼主果然也是见识不俗,看孙小郎一身光鲜,此刻却比小娘子更像小娘子,心中已知是无钱替她赎身,便嗤笑道:“哈哈,这位爷您还真是眼光锐利,青萼可是我这里新到的姑娘,还没开苞呢!”

  罗鑫是何许人,早知道就是钱的事,不等楼主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条小黄鱼往矮几上重重地一拍:“不知够否?”

  “够够……”楼主急忙点头,见罗鑫没有收回之意,急忙拿起揣进怀中:“那其他三个……”

  罗鑫摆摆手:“让她们退下。”然后又从自己的狼皮小钱袋中掏出了几粒金豆子,这也是最近在府中无事,让铁匠虎二融了三根小黄鱼制出的。

  他将金豆子在手中看了看,不多不少,六颗。随即抬头望着三人,将拿着金豆子的手伸出道:“一人两颗,今天你们也算能好好休息一天。”

  楼主此时完全傻眼了,眼前这位装束怪异的公子,看年纪不就二十出头,出手却如此阔绰。身边这位又是六品军官,八成是那个皇家小王爷。可是转念一想,全长安的贵族子弟,哪个自己不识,可是这位公子的确是眼神的紧,八成是关外贵族吧?不过这种傻子,想想多来几个也好,有钱赚也能少一张嘴吃饭。

  她虽有疑惑,但也深知权势之人少打听为妙,便带着其他三名喜上眉梢的少女出了厢房,顺手关上了房门。

  此时厢房中一片寂静,孙小郎现在不知如何是好,想想罗兄弟一直对自己尊敬有加,今天有花了一根金条,那可是整整二十两黄金啊!想想这下自己欠他的情意,这辈子也算是还不上了。

  而青萼却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两位奇怪的公子,一名不计较自己出身低贱,喜欢自己。另一名却自己掏腰包为别人赎身,关键不是自己独占,而是为别人纳妻。此等怪事,怪人,想来除了那位主父先生外,怕是今生再难遇见。

  这时隔壁星月阁的琴声再次响起,同时还伴有幽怨的萧声。正可谓娇莺初啭,微风振萧。这时孙小郎结结巴巴道:“罗兄弟,我,我这……”

  “行了。”罗鑫一把将他拽坐回自己身边的矮几,挥手示意还傻站在门边的青萼坐在孙小郎身边:“孙大哥,我既然叫你一声大哥,我们就是兄弟。就像我和司马大哥一样,无需见外。这就算兄弟给你送的一份大礼,你们也彼此了解了解,过些时日,大哥要是同意,我让宋嫂他们在除夕前,帮你和青萼姑娘把婚事一般,大家也好好热闹一番。”

  突然青萼走到两人面前,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向着犯傻的罗鑫和孙小郎磕头。罗鑫急忙捅了一下傻兮兮的孙小郎,示意赶快扶起自己未来的老婆。他这才笨拙地站起身,扶起青萼,脸顿时像被开水烫过的猪肉。

  “青萼姑娘,你为何会沦落至此?我看你也不像穷苦人家。”罗鑫一边喝酒,一边听着隔壁琴声,此时的音韵已不是之前那般幽婉动听,便可是询问起青萼的生世。

  青萼拿出丝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便将自己的身世缓缓道来。

  原来她父亲乃前太子刘荣的太子宫卫首领,因为粟太子刘荣被贬,自己父亲也遭受牵连。在十月中旬,其父因酒后失言,被同席之人上禀朝廷,随后朝廷以意图谋反之罪处死了他父亲和其母亲,本月初她也被卖到了红胭阁。

  罗鑫长叹一声,心中不免对古代的连坐制度心生不满。因为酒后一句话,便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不免有些心酸。

  “青萼,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吧!”罗鑫说着转头看向孙小郎:“大哥,你不会不满吧?”

  “哪有?我怎会不满,无非我比你矮半辈。”孙小郎端起酒樽,一脸幸福地望了一眼身边娇滴滴的未来妻子。

  两人连喝数樽,罗鑫这才想起刚刚隔壁星月阁的琴声,正欲追问青萼抚琴之人时,突然隔壁传来了一阵委婉的歌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长铗归来乎,出无车……”一声声婉转凄凉,韵中满含怀才不遇之愤懑。

  罗鑫脑中细细思索之下,这几句词正是出子《战国策》中的典故之语,便转头轻声唤道:“青萼,隔壁厢房是何人?”

  青萼此时已经不再像之前一般拘禁,见自己的这位大哥相问,虽有不解却也一边给两人斟酒,一边回道:“星月阁今天的客人是主父先生,他经常来此,并非对我等有非分之想,就是让我们陪他抚琴填词而已。”

  “主父先生?”罗鑫眼前一亮:“你说的可是主父堰?”

  “正是。”青萼放下手中的酒角,茫然地看了眼自己未来的夫君。但是孙小郎茫然摇头,显然也并不知道罗鑫在长安城中也有相识之人。

  罗鑫脸上一阵兴奋,没想到他果然见证了野史中的记载。主父堰为人风流不羁,才华横溢,好流连秦楼楚馆之地。但是此时自己贸贸然跑去攀亲,岂不让人家小看自己?

  “兄弟,他不就会唱两句破词吗?你那词曲,比他的好听多了!”孙小郎吹捧着罗鑫,端起酒樽又仰头一饮而尽,酒意也浓了几分。

  “青萼,你可会抚琴唱词?”罗鑫被孙小郎一提醒,心下也有了主意。你主父堰不就仗着自己的才华吗?哥们的才华可是后两千年所有的,难道还会输给你一个主父堰?

  青萼连忙起身,房内的一把仲尼古琴取了下来,望着罗鑫,等待着他的吩咐。

  “笔墨!”罗鑫此时嘴角微翘,心中感慨陡生。没想到活在后世的自己,才华称之为酸腐书生,在此刻,却足可与主父堰相较高下,而且还可填词谱曲,激动之情已难以言表。

  青萼此刻也看出了罗鑫的意图,便轻声尴尬地问道:“大,大哥,您可是想谱曲?”

  罗鑫连连点头,可是刚刚充满激情的眼神立刻暗淡了下去。想想自己写诗作词难不倒,可是对于音律,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比白痴还白痴的人。谱曲?串改歌词还差不多。

  青萼见他一脸沮丧,轻掩红唇笑道:“呵呵,大哥不如听我先弹一曲,听罢想来大哥便知如何落笔。”说罢,不带罗鑫反应,十指轻抚琴弦,厢房内立即妙音萦萦,孙小郎听得也是满面痴迷。

  罗鑫闭幕聆听,不消片刻,睁眼执笔,在眼前的一方白巾上用篆字写下了一首《西江月·夜生辰思》。

  ‘清月零星伴云,寒风冷露无声。鸳鸯藉湖寻伴侣,未见离人踪。独倚红栏叹息,讥笑自毁真情。思忆去年生辰夜,却成梦中情。’

  罗鑫写罢,将墨迹未干的白巾递给青萼道:“依你刚刚所弹之曲唱出如何?”

  青萼双手接过罗鑫递来的词,仔细默诵一遍,不免对他的才华动心。星眸微闭片刻,十指再次抚上琴弦,却忧愁,词悲凉,听得孙小郎眼中也似有点点光滢。

  一曲未毕,房门却被人轻轻扣响。罗鑫心中暗乐。看来古人以文会友之风果然极盛。不等罗鑫起身开门,门外之人便推门而入。

  来人大致二十七八,身着白色对襟布衣长袍,头扎青色发带,双眸似电,容似刀削。他站在门口,对着罗鑫躬身一礼,冲着青萼道:“青萼姑娘,不知词曲为何人所做?”

  “是我。”罗鑫起身,双手相叠,躬身还礼:“在下罗鑫,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主父堰。”来人抬步进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奇装异服的罗鑫:“公子非我中原人士?”

继续阅读:第十四章:春心浮荡 却逢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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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汉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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