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歇一会儿，先吃饭去！”拿着饼进了里面，他招呼一声，大家也停下手上的活，把机器也关了。
这几天加班他都是跟他们一块吃，这回倒是拒绝了，等那些人离开，这才洗洗手打开屉布，拿出大饼来。
饼里头夹了不少东西，就是没肉，顾征张开嘴咬了一大口，没肉也挺好吃的。
转眼，赵欣在服装厂已经上了一个多星期的班，但依旧没人画出能让赵欣满意的设计图，她倒是画了几张面包服的，只是顾征那边弄粗的布料依旧不满意，还没法实验生产，不过他们已经让人私下里去找那些专门用鸭子、鹅做菜的小饭馆、或者干脆问清屠宰场在哪儿，用极其低廉的价格收购它们的毛。
孙芳有些着急，设计师的工作相对于缝纫工来说，省力气、却更费脑子，以前赵欣不在的时候，都是三个人商量着来，哪怕最后拍板决定哪张图过关的是顾征，有很多会被刷下来，可依旧好受一些，总有几张能入选。
这几天图画了不少，可全都不通过，孙芳感觉到了急躁，更气赵欣，自己觉得挺好的图，怎么就不行呢？你到底想做什么样的衣服？
她看向姚蔷，又找回点自尊，好歹自己是交了图，只是没通过，可有人连图都没交一张呢。
姚蔷忽然抬起脸，有些懵地看着她，“孙姐，怎么了？”
孙芳赶紧变做张笑脸，“没事。”然后低下头。
李燕拿着两张设计图，也去找了赵欣，同样受到不能用的结果，不过李燕就直接多了。
“哎呀，这样都不行啊，想破了脑袋的。”她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
以前他们只是小打小闹，赶上了好时候再加上质量好才赚了那么多钱，可这回赵欣是真的想做设计。
“我也难受，可你们给我的图稿要么不伦不类、要么跟市场上的差不多，这样的没办法拿去广交会，就再辛苦一点吧！”
李燕只是发发牢骚，赵欣要求高，但按照以前的结果来看，最后卖的也好，她不在的这一年，根本没人愿意费时间去搞什么市场调查，虽然还在赚，那是因为向周边的地区出货范围更广，但那些常来批发的熟客，批发量是在慢慢走低。
她也不是不想学她去搞调查，但不知道怎么搞，要搞哪些数据，不行，她的好好问问、学学，既然吃了这碗饭，就不能半瓶子水晃悠。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就提了出来。
赵欣没想到她会注意到那些，“其实都是书里写的，我也是跟人家那上面学的……”然后把自己经验说给她听，其实赵欣当初弄的时候也只是试试而已。
这么一聊就到了中午。
服装厂中午时管饭的，赵欣拿出自己的饭盒，两个人一起去打饭。
“燕姐，那个送饭的小哥又来了！”
什么送饭的小哥？
赵欣根本没听懂，李燕却是脸一红。
“他怎么又来了？”
李燕跺了跺脚，就跑了出去，她在后面跟着，就看见不止自己，还有不少女工看好戏。
只见院子里有个男孩提着网兜，里面也是铝制饭盒。
就听李燕凶巴巴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再来吗？就算给我我也不会吃！咱俩没可能。”
那男孩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那么多人盯着看羞的，可还是坚持站在那里，“吃不吃是你的事，送不送是我的事。”
他看了周围一眼，往李燕怀里一塞就走。
“我不要，你拿回去！”
她追出门外，看不到了，没过多久，又念叨着什么往回走，手上还拿着那个饭盒，很不情愿的样子。
李燕大小算个领导，其他人看完就溜了，只剩下赵欣还靠在门框上等着她。
“那小伙子是谁啊？”她撞了下她肩膀，“咱们燕姐是不是有好事了？”
“去去去，什么好事，分明是坏事！”
她气呼呼地走进厂子，扫视一圈，没人敢偷着看她。
“送都送了，我总不能真扔了，那小子做菜倒是还不错，你去打点饭来一块吃！”
人家给她送的好吃的，赵欣哪能吃太多，还是打了些菜，不过尝尝还是可以的。
两人进了小办公室，把门一关。
李燕向来不客气，自己拉了张凳子，把人家小伙送的饭盒打开，摆在正中，看到她打了菜还说了一顿。
“都说了一块吃我吃不完！”
饭盒一共有两个，一个里头是荤菜，红烧狮子头，另一个里头则是一些素菜，放在了一起。
看菜色还挺不错的，李燕夹了一筷子让她吃，赵欣这才吃了点，眼睛就亮了。
“嗯，比我做的好吃！”
李燕的脸上微微露出点自得，“他也就这点行，跟一个什么厨师学做菜呢，还没出师。”
这绝对有情况！
“他想跟你处对象？”
李燕笑容一滞，低下头扒拉饭，点了点头，又叹气，她都是生过一孩子，还在她面前疯过的人，在赵欣面前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是，不过你也知道，我这样的……我根本就没想过再找对象。”
赵欣却是摇摇头，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而且李燕挺漂亮的，还年轻，不可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有什么啊，我觉得你挺好的，又好看又能赚钱，只有配不上你的男的！没有你配不上的。”
李燕还是有些落寞，“那他也不合适，比我还小呢，我不能害了人家。”
这意思其实还是有点喜欢喽？
她以前被骗过，有了那样的经历，确实很难再接受一个人，恐怕李父李母也轻易不会同意。
“也许我有点理想主义，要是真的互相喜欢，女的大几岁也没啥，女大三抱金砖嘛，哪个家庭都不可能是和和气气的，总会有些争吵，可能为了一双筷子都能吵起来，但总体上来说，还得看你喜不喜欢那个人……”
话没说完，赵欣自己摆摆手“嗨”了一声，“我跟你讲这些做什么，你是我姐，懂的比我多多了，感情的事别人也说不清。”
李燕点点头，一副沉思的样子，没多久就又笑起来，让她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