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山去跟邻居要了钥匙,当初走时他就把房子托给邻居帮忙照看。
打开门,屋里全是尘土,院子里剩下的柴禾上面盖了塑料,应该是下雪的时候邻居帮忙盖的,倒是正好能用。
没办法生炉子,只要先把炕烧起来,让屋里暖和点,白远山又找出被子来,有点潮,摊在炕上暖暖也能管点用。
“远山,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看家里也没煤,没炉子多冷,要不干脆去我家住着得了!”
刚点上火,有人就进了院子,正是他之前放钥匙的邻居家的,那人进了堂屋,却见除了白远山还有个长的很好看的女的,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瞧。
“你看什么呢!”白远山拍了他一下。
“咳,”那人假装咳嗽声,小声问道,“我还寻思你回来干什么,原来找对象了,你这年纪确实该定下来了,人家叫啥,给介绍下呗!”
两人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认出赵欣来,也是,她的变化太大了。
白远山看看两人,不知道赵欣愿不愿意说。
她正蹲在灶膛边烧火,抬起头来,“我是赵欣,赵寡妇家的赵欣。”
啊?!
那人长大了嘴,明显很惊讶,也记起了她是谁。
他看看白远山,又看看她,忽然把白远山拉到院子里,低声说。
“你怎么找上她了?哎呦你以前在外面当兵不知道,赵寡妇那人脏的不行,这不得上脏病治不了这才要死的,赵欣跟她娘一样从小就……”
还没说完,白远山一拳丝毫没手软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别把她跟赵寡妇比,也把那些词儿往她身上用!”
“我说你这人迷了心窍是不是?全村人都知道,不会是假的,娶了她你家里就别想安生,还有啊,你知道赵寡妇啥病吗?梅毒!没准她身上也不干净,我这是为你好!再说你们年龄差那么多,你还不是为了她好看?天底下好看的多得是,你别盯着这个!”
白远山又是一拳打在他脸上,直接打出了血。
“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许那么说她!”
他的眼神异常严厉,半点不像是开玩笑,小时候他也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也曾有一群玩伴,虽然父母双亡,却没人敢用这个说事,因为敢说的全被揍得很惨。
或许是因为挨揍的都不是他们一拨的人,时间久了,发现只要不谈及父母还是很好相处的,搞的昔日的朋友习惯了嘻嘻哈哈,忘记了白远山的狠,这才大大咧咧犯了他的忌讳,在部队训练后的拳头比以往还要硬,打在身上一点都不好受。
“你这人怎么……算了,我不说还不行吗,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男人擦了擦嘴角的血,气呼呼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朝屋里翻白眼,本来他娘让他叫白远山去他家吃饭,现在他爱怎样怎样。
他们后来的说话声并不算太小,赵欣听到了却没劝阻,因为曾经的她很懦弱,也曾幻想过这样把那些人一个个打回去。
“赵欣,你别听他胡说,我从没这么想过你。”
片刻后,她点点头,嗯了声,表示自己没事。
“远山啊,唉,你看这事闹的,我让那小子请你过去吃饭他也没说,你别跟那个不会说话的生气,这是婶儿刚炒的菜、还有蒸的馒头,你们俩要是不愿意过去就凑合吃点。”
没过多久,一个妇人端着吃的过来了,明显是两个人的分量,看来男人挨了打回去把事情说了,其实也根本瞒不住,这是赔礼道歉来了。
赵欣低着头继续添火,因为她知道人极爱是看在白远山的面子来的,没想到妇人却叫住了她。
“那个赵欣啊,一晃都长这么大了,真漂亮,我儿子说的话你就当放屁,赵寡妇怎么着不代表你也怎么着,至少婶子可没那样说道过。”
她这才看向这个女人,女人穿着有些旧的棉袄,头发也乱糟糟的没有光泽,皮肤很黄,却笑的很真诚,并没有赵欣讨厌的眼神。
原来村里还是有人相信她的,虽然可能很少,自己也不太认识,不过还是挺感激。
“谢谢。”
妇人接过腾出来的盘子走了,赵欣站起来活动下有些麻的腿。
她真的没事了。
因为只烧了炕,屋里还是很冷,电灯也没电,于是早早地插了门睡觉,折腾一天也都累了。
有两间屋,可炕只烧了一个,另一个屋子也没来得及收拾。
“白大哥,要不你就睡这边吧。”
屋内早已昏暗,白远山从抽屉里找了根蜡烛点上,发出昏黄的光晕,她早就上炕了,被子里暖烘烘的。
“啊?呃,这不大好吧。”
赵欣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年纪在农村都可能是孩子妈了,以前她是瘦瘦小小的一只,耐不住后来营养好,差不多补上大半,所以这几年发育的也不错。
白远山是个正常男人,他不是不喜欢她,正是因为太喜欢、碍于她还在念书才规规矩矩。
可在一个炕上休息的话,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白大哥,天这么冷,那间屋子根本没法住,我睡最这头,你睡那头就好了。”
炕很大,挤挤的话睡四五个人都行,更别说两个了,中间留的空间足够。
“那成吧。”他挠挠头,答应了,毕竟两人还不知道要住几天呢。
他故意躲去了堂屋,等赵欣窸窸窣窣脱了衣服这才进去,她已经背对着他、面冲墙躺好了。
白远山把蜡烛放在炕边,也上去,躺好后把它吹灭,屋里一下子黑了下来。
两人都知道对方一时间睡不着,但也没说话,空气中,赵欣平时喜欢用的洗发水的香味儿飘了过来。
他本就睡的炕头,比较热,这股味道弄得他有些躁动,但还能压下。
睡到半夜,白远山被撞了下,一下子醒了,他的身旁确实有个人,原来可能是晚上炕凉了下来,赵欣顺着热乎气,慢慢滚了过来。
这怎么睡的?她平时也来回滚?
白远山懵了一瞬,便把胳膊伸出来给她掖被子,或许觉得这边比较暖和,赵欣的身子又靠了靠,隔着被子靠在一起。
被子很厚,其实感觉不到什么,可白远山就是睡不着了,洗发水的味道也更为清晰。
黑暗中,他苦笑了下,还能怎么办,只能慢慢挨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