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听说先生要来,还没安排好先生就来了,军中杂乱让先生受惊了!”赵瑾陌见她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秦苏白明白赵瑾陌的压力,只是赵瑾陌走的极快,她只能一步小跑跟着,“是我要给将军添麻烦才是!”
她正说着,见赵瑾陌的身形似乎抖了抖,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赵瑾陌发白的脸色,忽然明白了什么。
赵瑾陌转过身望着她笑了笑,嘴唇已经完全发白,她心里慌得厉害,但也知晓这个时候不能让将士知晓赵瑾陌受伤。
赵瑾陌忽然颤抖了一下,似乎伤口崩开了似的,她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赶了出来,见赵瑾陌这副样子,摇了摇头,赶紧和秦苏白一起将他搀扶进去。
秦苏白刚一进房门,便有大夫将赵瑾陌接走,随后便上来几个年纪小些的军医,替赵瑾陌卸了盔甲。
那老军医在一旁唉声叹气,“伤口刚止了血,知道你遇到了麻烦,非要出去!”
秦苏白在一旁,脸一阵白一阵红,她没想到赵瑾陌竟然伤的这么重,随着一身吸气声,赵瑾陌的里衣被剥了下来,露出精瘦的的果体和狰狞的疤痕。
赵瑾陌此时已近疼的快昏了过去,见她眼眶红了,却对着她眨了眨眼,“这只是小伤而已,先生不用担心……”
那老军医见他逞能,却又不好揭穿对方,只好让秦苏白出去等着。
她意识到自己看了什么之后,脸微微有些红,赶紧出房门,在旁边的书房候着。
她虽没有作战经验,但看见沙盘上的地形图,也琢磨出了眼下的局势,甘州乃是要塞,易守难攻,如今却被宇文怀占领,若是青州再被占领,局面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沧阑一线易攻打,身后的屏障却不易再次进攻,是以宇文怀只能集中火力在甘州。
情况不容乐观,无奈她并帮不了什么忙,想起温漓回了北国,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到底是宇文怀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将军请先生进去!”太医见她正在看沙盘地形,打断了她的沉思。
秦苏白回了回神,见军医神色如常,只好跟着他进了里屋,赵瑾陌换好了药,松松垮垮的靠在榻上,见她来了,便让军医都下去了。
“将军何时受的伤?”她坐了下来,近处看赵瑾陌才发现他憔悴的可怕。
“甘州一战,本可以守住甘州,没曾想中了一箭,无奈只能退回青州,不曾想却连累了先生……”他淡淡的说着,对这场败仗并没有明显的沮丧。
“北国竟然有这样的人?”她下意识回道,心跳却加快了许多,赵瑾陌的伤口她再是熟悉不过了。
赵瑾陌见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点了点头,“当初竟不知他这有这样的好身手!”
她闭上了眼睛,一瞬间全身冰冷,想被扔进了冰湖中似的——果然是温漓!
而赵瑾陌显然不想与她谈论此事,很快转了话题,“这些时日先生辛苦了,眼下局势虽不容乐观,但是北国也元气大伤,想必不会这么快在举进攻。”
她知晓局面并没有自己想象的糟糕便放下心,但是温漓还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虽然她知晓温漓终究会回到北国,夺回皇位,但眼下的情况她还是不能接受。
若他想要皇位,又何苦来招惹自己……
赵瑾陌见她脸色不好,只以为她是舟车劳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直到程水进来通禀。
“将军,北国来人了!”程水前几日便得到消息知晓她要来,他不是程英可以随意挥舞拳头,他既盼望着她前来缓解战争的焦灼,又不愿她前来动摇军心。
可是不管他怎么想,秦苏白一来,北国的使臣便到了。
赵瑾陌眯了眯眼,他下意识瞥了一眼秦苏白,打算强撑着起来。
“哎呀,你怎么又在逞能!”老军医似乎是跟着程水一起进来的,见他又要起身,连忙将他按了下去。
秦苏白知晓北国使臣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不忍赵瑾陌多加操劳,便说:“将军再次养伤即可,想必他们也是冲着我来的!有程水陪着想必他们也不会乱来!”
赵瑾陌见她想的这般简单,皱了皱眉,“先生万不可大意!”
“有程水陪着,将军不用担心,当务之急将军还是要养好身体!”她见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对,又劝道赵瑾陌。
赵瑾陌嘴巴张了张,终究还是同意了她的建议。
“程水听令!择精兵一千,务必要将先生带回!”
“属下听令!”
北国约大邑谈判也是选在了青州与甘州交接的地方,北国为了显示诚意选择在了一片平原,方圆几里没有障碍物,根本不能提前埋伏,赵瑾陌也是基于这一点才让秦苏白单独行动。
可怜秦苏白答应的爽快,等骑上了战马才明白赵瑾陌的顾虑,战马跑起来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还没到约定的地点,她感觉全身骨头已经散架了。
“先生在坚持半个时辰便可!前方便是清原!”程水在一旁催促着,见她脸色煞白,只能让前面的人放慢了速度。
秦苏白咬了咬牙,望着远处的几个人影,只能强撑着跟了上去。
待近了些,她只得做出一副沉稳的模样,即使屁股被磨得生疼也只能忍住,她望着远处穿着胡服的那名男子,呼吸一滞,心颤了颤,中间那个竟然是温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