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陌将从刺史府搜查的信件拿了出来,没有直接给赵璟瑜,倒是替給了秦毅。
秦毅眼神不大好,便将信放在了光亮的地方,这样一来,有些官员便也瞥见了其中的内容。
赵璟瑜脸色铁青,当他看见赵瑾陌拿出信封时,便狠狠的瞪了一眼王谦,王谦尚且沉得住气,见秦毅看完替給了小太监,才道:“国公爷可看出了什么?”
秦毅哪里不晓得王谦的把戏,他们竟然敢残害自己的孙女!想起秦苏白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他转过身去故意不看王谦,对着众臣道:“看样子王洲还有同伙!”
他这话一出,王谦终于变了脸色,见众臣对他指指点点,脸色阴沉的可怕。
“罪臣王洲罪名既然属实,而丞相大人身为王家人,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臣以为丞相还是以身作则,交出印信,以免落人口实!”秦苏白趁着王谦还没有反应过来,率先开了口。
赵璟瑜自是不肯,正要说话又被秦苏白打断,“古人常说为君者堪当表率,想必殿下也不会为了一己之利,徇私包庇丞相吧?”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太子愈发要谨言慎行,生怕自己被人抓住把柄,秦苏白见赵璟瑜被自己噎住,别提多畅快了。
赵璟瑜着实被她气着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谦交出了乌纱帽,卸了朝服。
众臣见此场景,也都闭口不言,倒是对赵瑾陌有了新的认识。
以往没有存在感的赵瑾陌现在也逐渐锋芒毕露了!
但太子终究不是软柿子,见王谦失了势,立马对赵瑾陌发难,“将军说王洲又同伙,除了这份来历不明的信,可还有证据?”
“没有。”赵瑾陌回答的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秦苏白叹了口气,赵瑾陌怎么这般诚实啊!好歹说个尚未确定,还在路途中这些借口啊!
赵璟瑜瞥了一眼秦苏白,感觉稍微扳回一局,“既然只有几封信,证据尚不明确……”
秦苏白叹了口气,赶紧打断了赵璟瑜的话,“证据自然有,只不过还在我府中!”
赵瑾陌听她为自己解围,方才觉得失言,朝堂与军营终究不同,在这里他不能单凭一腔热血便能令人信服。
赵璟瑜有些气急败坏,今日秦苏白就是来这他作对的吧!他捏紧了拳头,也顾不得伪装什么,“既然还有证据,怎么不呈上来?侯爷可不要为了逞能,信口胡诌!”
“证据自然是有,臣哪里知道将军今日会提这件事,殿下如今不应该考虑如何证明丞相的清白吗?丞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赵璟瑜感觉胸中闷着一口气,可秦苏白有句句在理,众臣都看着,他还需做出个大度宽容的储君形象。
“丞相的事情本宫自有考量,既然侯爷有新的证据,便移交大理寺惩处!”他咳嗽几声,觉得口中有些黏腻,还没等阮询回应,便匆匆下了朝。
秦苏白撇撇嘴,知晓赵璟瑜支撑不住,才跟着人流出了议政殿。
“你何时有的证据?”赵瑾陌与她并排走着,见左右无人才小声问道。
“府上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人证嘛!”她露出狡黠的神色。
赵瑾陌心领神会,又道:“要不要派人在你府上?”
她摆了摆手,道:“你把程英交还给我便好!”
侯府,当程英回到侯府时,着实把小豆子吓了一跳,程英却不知其意,还拿着自己满是胡茬的脸扎小豆子。
“救命啊!”小豆子拼命跑着,看见秦苏白赶紧藏在她的身后。
秦苏白看到程英的模样,有些无奈,在北境活的粗糙些也就罢了,怎么到了郦阳还是一副邋遢的模样,若不是府上的人认识他,说不定会将他当做叫花子打发走呢!
程英捋了捋炸起来的胡子,道:“先生没有大碍吧!”
“没有!”她有些无奈,自己看人的眼光着实不好,阿大作为侯府的管家,自己还要自力更生,程英作为自己的护卫,每一次自己遇到危险,他似乎都不在……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有些头疼,只好打发小豆子去寻阿大,将程英拉到没有人的地方,道:“这几日你盯紧府上的一个哑巴,她的行踪我都要知道!”
程英本就愧疚,见秦苏白央他做事,连忙答应,道:“跟踪我不擅长,我们营中还有几个兄弟这次也都到了郦阳,不若我叫他们来?”
秦苏白点点头,只觉得头又昏起来。
“先生怎么了?”
“无事!只是今日困乏的很,像是前些日子赶路没恢复过来吧!”她说着便打发了程英,直接回房躺着。
这一觉她竟然睡到了凌晨,醒来便觉得神清气爽,左右无事,她便点了灯,拿出温漓的信来。
这封信她从来没有拆过,望着师弟亲启的字眼,她便觉得难受。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几个大字,上面写着——纵使情深,奈何缘浅,珍重。
她望着这几个字,翻来覆去品咂,希望找出其他线索,但这封信除了这几个字,根本没有其他。
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呆呆的望着这封信,脑海中不禁想起温漓最后对她说的话,他可说过让自己等他啊!为何他却要对自己这样说?
难道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北国为何要封锁消息?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心中滋长,眼泪夺眶而出,她忽然觉得口中有些腥味,她下意识咳嗽一声,殷红的鲜血便喷了出来。
信沾上了血,她连忙用帕子擦血迹,却没有想到越擦越多,心头一急,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如果你去了,怎么忍心留我一人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