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幸不辱命!”他翻身下马,对着秦苏白跪了下去,她微微后退一步,望着数十万的大军,内心无比感慨。
她从赵瑾陌的口中得知,澜州战事本来能够很快结束,但由于王洲叛国,告诉了宇文怀他们的计划,以至于北国的大部分将士临时倒戈,让温漓左右为难,他本欲做个样子结果却杀红了眼,幸好后来温漓控制住了局面,在最后关头杀了宇文怀。
“那他现在……”她忍不住问道。
赵瑾陌脸有些僵,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将士,道:“情况不大好,听说他本就受了伤,支撑道澜州已是强弩之末,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杀了宇文怀,也算是奇迹。”
脑袋一懵,她觉得有些头重脚轻,难怪巴奇这几天都没有来找她!原来是他出了事!
心里焦急,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她茫然的转着圈,见赵璟桓向她走来,不知对他说了什么,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但她醒来,第一眼见到了却是赵璟桓,他见她醒了,苦笑了一声,“他就那么重要吗?”
她自然知晓赵璟桓指的是谁,提起温漓心便疼的厉害,“以往不觉得重要的,只是一旦失去又后悔的紧。”
赵璟桓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赵瑾陌来了好几趟的,既然你醒了,要不要见他?”
秦苏白看了看自己这副模样,摇了摇头,“罢了,劳烦你告诉他我没事。”
“好,既然如此,你好生歇息吧!你的身份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他说着便出了门。
秦苏白听见门外的声音,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见门外没有了声音,对着床发呆。
三日后,朝廷的人马倒是知道了打了胜仗的事情,当夜便快马加鞭说传召秦苏白与赵瑾陌。
而这三日里,再也没有温漓的消息,纵使秦苏白再提不起精神,也得出面接旨,这次的旨意倒是没有为难赵瑾陌,除了对燕山军有所嘉奖以外,便令秦苏白即日回京,赵瑾陌处理好甘州一事再行回京。
秦苏白听完旨意,见没有提到赵璟桓,心里微微有些惊讶,等接了旨,赵璟桓才悄悄告诉她,他是私自出京的,对外宣称他病了。
秦苏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对她实在太好,让她受之有愧。
“这下好了,本王还真的病的,你若是回京,可要带上本王,本王在这里连个姑娘都看不见!”他倒是毫不在意,对他差点没命也说的云淡风轻。
秦苏白咳嗽了一声,转而和赵瑾陌去商量正事。
虽然甘州的事情解决了,但是郦阳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元嘉急匆匆叫她回去,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再加上庆阳郡主在郦阳,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绝不是好相与的!
第二天一早,她便收拾好包袱,赵璟桓也乘机带着那一千护卫跟了上去,赵瑾陌见她俩关系似乎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但又不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刚出了甘州城,车队停下了,赵璟桓望着阻拦车队的人,转而对秦苏白道:“那人身形远看和你还有几分相似呢!”
秦苏白心下一动,下了马车便看见哑巴跪在地上,她还穿着她的衣服,看样子十分落魄,显然是去青州的路上被宇文怀的人抓走了,后来又逃了出来。
哑巴见是她,神情十分激动,吱吱呀呀的向她比划着,她知晓哑巴受了难,想派人将她送回甘州,但她显然不想回去。
赵璟桓瞥了她一眼,道:“这女人来路不明,给些钱打发走便是了!”
秦苏白点点头,她对哑巴并不是了解,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容不得她有妇人之仁,她正要解下玉佩,这玉佩虽不算上乘,但也能典当几百两银子,足够她生活了。
哑巴见此却不愿意,指着郦阳的路,一边磕头一边求秦苏白,似乎是想去郦阳。
赵瑾陌冷了脸色,她一个妇人,怎么知晓他们是要去郦阳!“谁派你来的?”
哑巴被赵璟桓吓住了,往后缩了缩,整个人都瑟瑟发抖,秦苏白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她要去郦阳,就让她跟着便是了!你看这条路连个人影都没有,唯一来往的便是军队,说不定她便是这样猜出来的!她以前是在刺史府做事情的,这点眼色也是有的。”
赵璟桓听她这么解释,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让哑巴坐在车后面,吩咐人一旦到了郦阳便将她放下。
哑巴却似乎认了主,对秦苏白言听计从,一路上默默伺候着秦苏白,一开始秦苏白还不习惯,后来总觉得她冥冥之中与温漓有些关系,便默认了她这种行为。
赵璟桓在紧盯了她几天后,虽然对忽然冒出来的一个哑巴很是排斥,但见她没有二心,便不再说什么了。
紧赶慢赶,秦苏白终于在第三天到了郦阳,而朝廷对她的归来到十分重视,早早的派人在城门口迎接。
因赵璟桓是私自出京,是以早在郦阳城外她便和赵璟桓分开,现在跟在她身边的除了几个述职的文官,只有哑巴一人。
她本以为前来迎接她的是兵部的人,没想到来人却是太子赵璟瑜,他倨傲的望着秦苏白,对她助赵瑾陌得胜,倒没有什么反应。
她看见赵璟瑜便觉得心情不好,碍于面子只能下车对赵璟瑜行礼。
赵璟瑜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道:“侯爷起来吧!父皇可是日日盼着你呢!若是让父皇等久了便不好了!”
她垂下眼皮,没有理会他的傲慢,回道:“多谢殿下的体谅!”
赵璟瑜点点头,瞥见她身后的哑巴,目光停顿了几秒,而后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秦苏白叹了口气,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给了哑巴好些银子,转而跟上了赵璟瑜的马车。
当她踏入养心殿时,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她闻了闻殿内的熏香,不禁皱起了眉头,元嘉的身体愈发不好了,曹公公见她来了,进去像元嘉通禀了一声,便传呼她进去。
她进了内殿,尚未抬头,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