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白冷笑,庆阳瞧上自己又如何?一旦郡主结婚,她的驸马便要跟着她去封地,从此远离大邑的政治中心!郦阳的世家又怎么会甘心如此!
她扫视了宴会上的一众适龄男子,便不再多言。
酒过三巡,气氛好了些,传唤官宣读了元嘉的旨意,在场的世家公子,脸色都有些微妙。
一来庆阳的底细他们还摸不清,站错队伍得不偿失,二来元嘉对这个郡主的婚事并不上心,竟然让一个外人负责,大家交换了眼神,一时间竟无人带头。
场面有些尴尬,太后面露愠色,对着秦苏白开了口,“侯爷这是何意?想欺负我这一个老太婆吗?”
“太后息怒,郡主姿容脱俗,想必在场的人都不敢高攀罢了!”
王谦倒是难得帮秦苏白说话,“想来在场的公子都没有准备好,不若侯爷带个头,若说吟诗作画,又有誰比得上侯爷!”
“丞相谬赞!下官曾经有幸得知丞相喜好丹青,在丞相面前下官不敢班门弄斧!听说丞相也尚未娶妻,陛下对驸马要求也不过家中尚未妻儿的适龄男子,不若丞相为百官带这个头,也好让下官亲眼目睹丞相的大作!”
她毫不留情的回击,王谦想把她拉下水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大邑崇尚诗书,因元嘉对丹青的推崇,世家都学习丹青,其中以王家最为推崇!当年王洲可就是因为画的一手好丹青而坐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
而王谦作为王家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王谦眯了眯眼,却又笑道,“本官虽有这心,在侯爷面前妄自菲薄啊!侯爷的姿容……”
他说着便闭了嘴,引起旁人无尽的遐想。
得,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份上了,秦苏白也不好推脱,只是她肯定不会让王谦这么容易脱身,给赵璟桓使了个眼色,赵璟桓便开了口。
赵璟桓在世人眼中本就放荡不羁,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也不例外,他随意调侃了王谦几句,王谦便受不住,而太子一党的几位公子为了陪衬王谦,也都一一出列,要为庆阳郡主作画。
太子一党都出面了,其他世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纷纷推举了几位适龄公子出来。
秦苏白的丹青却是一般,何况她也不想出风头,见其他人都将庆阳描绘成了仙女,她想了想便写上了自己大名。
她画的极快,当其他人都未完成便已经收起了纸笔。
赵璟桓见她很快便完成,憋着笑在一旁调侃道:“左右不管你画成什么样子,结果都不会改变的。”
秦苏白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
等了摸约一个时辰,大家都完成了画作,王谦果然画功了得,生生将庆阳化成了不食烟火的仙女,其他人也都画的不错,只是到了秦苏白这里,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秦苏白的画什么都没有,只有寥寥几笔,依稀可见是个孩童模样。
王谦有些气馁,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她不按常理出牌,反倒将他套进去了!
有人不解其意,问秦苏白为何只画一位孩童,秦苏白笑了笑,朝着养心殿的方向,无比诚恳的说:“诸位有所不知,陛下着本官为郡主选驸马,本官自是站在陛下的立场,若陛下在,想必也会想起郡主小时候的模样,本官惭愧,却不识郡主幼时模样,只能寥寥几笔,以表陛下对郡主的舐犊之情。”
她这话一出,俨然一副长辈模样,这下谁也不敢打她的主意,没有了秦苏白,这场择婿便失去了意义,庆阳倒是找准时机,见众人都面露难色,立马便哭了起来。
“侯爷说的是,庆阳只为自己着想,倒是忘记病榻上的父皇,让诸位见笑了,宴会便到这儿吧!庆阳想在病榻前照顾父皇,已尽孝道,还望皇祖母恩准!”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没人想到她竟然变脸这么快,赵璟桓扯了扯秦苏白的袖子,示意她看赵璟瑜的脸色。
赵璟瑜脸色铁青,若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早发脾气了。
太后脸色有些复杂,良久,她才道:“侯爷怎么看?”
秦苏白转过头,望着下跪的庆阳,缓缓的说:“郡主想尽孝,自然是好事。”
太后叹了一声,还是准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地步,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万一庆阳这段时间在元嘉面前得了脸,往后可就是长公主的待遇!想到这里,立马有人上奏表彰庆阳的孝心。
秦苏白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一切,感觉有一道狠厉的目光在看着她,当她望去却见庆阳眼角含着泪,面对群臣对她的称赞,显出娇羞腼腆的样子来。
她不禁勾了勾唇,真是有意思!
宴会不了了之,她也没什么心思逗留,便回了府。
秦国公显然已经将侯府当做家了,见她回来,便囔囔着让她吃饭,她望着一桌子的人,有些无奈。
小豆子许久没有看见秦苏白,见她回来,眼睛都亮了,秦苏白摸了摸小豆子的头没有看见苌楚的身影,便道:“苌姑娘怎么没来?”
“人家好歹也是个姑娘家,成天往你这里跑还要不要名声了!”
秦苏白无语。
席间她倒是没看见哑巴,不禁问一旁的阿大,“你见到我带回的那个哑巴女人了吗?”
“没有,听人说她出去了!”阿大茫然的回道。
秦苏白心头生出不好的疑问,碍于所有人都在场,只能按下心头的疑问,若苌楚在,她一定要让她查一下这个哑巴。
她没等来苌楚,倒是等来了赵瑾陌。
赵瑾陌是夜晚来的,显然是刚到郦阳,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有消息吗?”她没有敢提温漓的名字,模棱两可的问道。
赵瑾陌看样子已是几天尚未休息,虽然打了胜仗,但这场胜仗赢的着实不易,秦苏白走后,他又忙着北境的边防,能这么快赶到郦阳,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没有回答秦苏白的话,只是将一封信交给了她,然后道:“昨日他派人送来的。”
秦苏白望着眼前的信封,却不是他的字迹,她有些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