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认真的。”
他低沉的,一字一字的开口:“安然,自从那次事故之后,你真的变了,变得果敢,也变得聪明了许多。”
余安然脸有些发烫,只是掩饰的随意笑了两声,在男人的肩膀垂了两下。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不是要喝酒吗?来!”
话音落下,她就胡乱的拿起了酒杯,在男人手上的空杯子上碰了一下,不顾礼仪的一口饮下,温度合适伴随着微微苦涩的酒精划过喉咙,火辣辣的烧在心上。
男人微笑的放下杯子,然后凑过去,在女人留有甜味的唇上轻轻的一点。
“嗯……干杯。”
不用说倒退十年,就是十个月前,他恐怕都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有趣,这么让自己着迷的女人。
看着她用有些醉意朦胧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样子,徐嘉衍忍不住再一次吻了上去。
这一个吻很长。
就像是他认为他们接下来会走的路一样长。
……
第二天清晨,徐嘉衍有些困意的睁开眼睛,本能的身手想要抱住身旁的小人,但是却一把扑了个空,不由瞬间清醒了许多。
“安然?”
他用晨起独特的音调沙哑的开口,并没有得到回应。
眉头越皱越紧,徐嘉衍一把翻开被子,直接下了地。
“安然?”
这小丫头,一大早就跑到哪里去了?他脸色越来越差劲,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心里就忍不住开始剧烈的烦躁了起来。
就在徐嘉衍考虑要不要直接给杨玉玉打电话,让她直接在a市找人时,一阵“嘎啦嘎啦”的声音,就闷闷的从门的另一边响了起来。
徐嘉衍三步跨上前去,一把打开了门,却看到,他正在担心的女人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叠衣服。
“你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徐嘉衍的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今天不是不用去公司吗?”
“我知道。”余安然看了一眼徐嘉衍,然后躲躲藏藏的把手里的文胸塞进最隐蔽的一层:“正好趁着公司年假,我去看看我的父亲。”
“嗯?”徐嘉衍显得有些意外,“你要去法国?”
余安然不置可否,然后抚了抚疼的要死的腰:“昨天的事,你看新闻了没有。”
“没有,但是我觉得看了就是浪费时间。”徐嘉衍十分坦白,“用脚趾头都能知道上面说了些什么,犯不着再去看一遍恶心自己。”
余安然挪了挪位置,把垫屁股的报纸拿了出来,然后一把扔在徐嘉衍的脚边,徐嘉衍微微挑眉,还是捡了起来。
虽然话是之前那么说的,但是,看到上面内容的一瞬间,徐嘉衍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手指。
惊!余氏总裁竟带了十年的绿帽子。
下面还愉快的配了一张虽然是打着马赛克,但是完全能认得出是谁的照片。
张雅芝一脸假笑的搂着余父的手臂,两人似乎一起出席什么活动,下面就是一个气泡一样的照片,上面正是不堪入目的照片,仔细辨别,是张雅芝和那个贱父的床照,在后的马赛克都能猜出他们在做什么。
“看来刘编辑已经彻底的想要离开a市了。”
徐嘉衍冷冷的开口,但是却被余安然干脆利落的打断:“他应该早就离开了,徐嘉衍,在你连续施压这么久之后,依旧还如此执着的坐着这种事,恐怕只有两种可能性。”余安然口气水分平稳,但是徐嘉衍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那一抹不悦的上扬。
“第一,就是不怕死的,第二就是有比你还要大的势力压着。”
说到这里,她“啪”的一声关上了行李箱。
“我觉得刘编辑应该,不,肯定不是第一种人,你应该耐下性子来读完整篇,又成了我余安然的个人秀了,而且,还顺便加上了我的父亲,真是感动的我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单调的说道。
“在某种程度,是说你乐观了,还是脸皮厚了?”徐嘉衍无奈又好笑的开口,然后抖了抖手上的报纸:“你竟然全部看完了?”
“行了,不和你扯皮了。”余安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几乎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机票我已经让郁则安定好了,半个小时之后的飞机,我可能要去一个星期左右,国内的事,还是要麻烦你。”
一边说着,她一边儿往门外走去。
“这么着急?”徐嘉衍看着女人的背影,快速的开口;“我和你一起。”
但是余安然只是摇头,“这次你一定要乖乖的,在这里给我呆着,一摊子破事还等着你做呢,张雅芝还要找到,要是真的是我们猜测的,她身后有更大的势力,那我们这辈子是别想着抓着她了。”
“……”徐嘉衍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皱起眉头,看着女人坚定的眸子,许久,还是笑着松开了握住她袖口的手指。
“好吧。”
他宠溺的开口:“都听你的,你想要做什么,想要干什么,我都由着你,不过你必须给我保证一件事,就是健康的回来,不许再出一件事,如果你在给我玩心跳游戏,我就只能打断你的双腿双脚,然后把你永远的囚禁在我的床上了,听到没有。”
“这种时候,就别开这种玩笑了。”余安然一拳捶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徐嘉衍挑眉,看着女人拖着行李离开的样子,手掌放在她刚刚碰触自己的肩膀上。
他可没有开玩笑。
……
“经理。”
郁则安拉开了车门:“快到时间了,我们尽快出发吧。”
“嗯。”
余安然淡淡点了下脑袋,一路上心里还是复杂了起来,父亲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但是这和她一开始的计划又全部背道而驰了。
张雅芝跑了,张全胜那个畜生也被白家的人拖走了,一个可以拿出去交代的人都没有,余安然苦笑一声。
国内离法国还是有一段的距离,数小时的路程过的极其乏味无趣,最让余安然觉得恶心的事,每一个飞机座位后面,竟然还插着当天的报纸,只要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张雅芝那张放大被人打马赛克的面容。
真恶心,
但是就算是不愉快的旅行,终究还是到了。
余安然下飞机的时候,巴黎正好在下雨,郁则安很机灵,常驻法国的员工早就联系好了,看身上的颜色深浅就明白,估计是等了好一会儿了。
“余经理。”
来人立刻恭敬的上前:“我们已经给您准备好了酒店,您一路应该饿了吧。”
余安然摇了摇头,温和道:“我就不吃了,你们在这里应该也等久了,我现在直接去医院,你们就不用跟着了,直接回去就行。”
“可是——”那人明显有些犹豫。
“有事在叫你们。”郁则安没什么温度的开口,那人只好点头,与剩下一同穿西装的人快速的离开了机场。
余安然吐了一口浊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和衣着,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但是想着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走吧。”她快速的开口,郁则安“哎”了一声,然后替余安然打开了早就准备好的车子的车门。
到了医院,余安然就明白了徐嘉衍所谓的“顶级”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应该是巴黎最好的医疗机构了吧,余安然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了许多精密的仪器。
法语她还是比较擅长的,因为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几乎是法中混着再讲,她虽然没有刻意的去学过,但是在这种环境里,渐渐的就摸透了。
“就在那里。”金发碧眼的护士愉快的指着一扇木门。
“谢谢。”余安然淡淡的点了下头:“则安,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吧。”话音落下,她就快步走上前去,手指在摸到门把手的时候微微有些发白,但是只是迟钝了一秒钟,眼底就闪过一丝坚决。
门被打开,里面电视的声音也放到了最大,父亲安静的坐在病房里,看不出一丝异样。。
余安然嘴唇有些哆嗦,还未来得及叫出那声“父亲”,余夫就先转过头来,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就是一个严肃父亲难得挤出的笑容。
“安然……”
只是看到这份表情的父亲,余安然鼻子一下子就酸了起来,走上前去,一下子跪倒在父亲的床前。
“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她咬着嘴唇,所有的千言万语,所有早就想好了的台词统统全部都堵在了喉咙里,余父眼底闪过意思酸涩,但是随后,就变成一股倦态,她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
“这么说,报纸上,都是真的了?”
这句话,一字一字,字字都酸涩的让人心疼,余安然不敢看父亲的眼睛,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我早就知道张雅芝是这样的女人。”余安然紧紧的抓住了床单,“但是我以为她只是为了图钱,为了图我们余家的财产而已,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