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城要变天了,怕是整个南浔国都要变天了。
若是夙北陌登位,是否会有一些改变。
关于他同玄烨之间的改变。
红杏似乎是踌躇许久,方才开口:“少爷,红杏想要问您一件事。”
元清晚看向她,示意她可以尽管问。
可是红杏看了看马夫,马夫后知后觉地捂住耳朵,又将脑袋转向一旁。
他这个马夫,说来也是专门为元清晚赶车的马夫,却可怜的连丁点儿关于元清晚这个主子的秘密都不能听到。
红杏在元清晚耳边低声询问:“少爷,红杏想要问您是否也体会过爱情。”
爱情,多么熟悉且又陌生的一个词语啊。
每日徘徊在耳边,听着所有人似乎都在说着为爱生为情死的话,可是她却不理解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她也不晓得她对于某人的感情会不会是爱情。
“解释一下。”
“大抵就是不忍心看那个人受丁点儿的苦,即便是他受苦,只有你无能为力的时候,便恨不得自己能够更强大一些,或者替他受苦。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哪怕赴汤蹈火,也无怨无悔。”红杏似乎有感而发,她最后眯眸,有些伤怀之色:“但是,若是晓得了他有其他喜欢的人,会心痛,会忍不住生气。”
听红杏这样一说,元清晚伸手抚摸着心脏,她似乎是有的,可是似乎又没有。
因为能够让她有这种感觉的有两个人,莫非他能喜欢两个人不成?
“可否一句话总结?”
“就是为了他死。”
“再细致一些呢?”
“白头偕老,同生共死。”
元清晚的手无力的落下,苦笑的摇了摇头:“红杏,是不是有人很是花心,喜欢着两个人?却在二人之间踌躇徘徊,不知究竟选择谁。”
红杏点头:“是有这样的,很是正常。若是男子还好说,可以两个喜欢的都娶回家。”
“若是女子……”红杏想到她与元清晚都是女子,又想到了元清晚在这个时候问这些话,显得很是不正常,便纠结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碍,你只管说便是。”
“由始至终便是男人三妻四妾,女子只得嫁给一人啊,所以必须要在二人之中选择一个,更适合的吧。”
元清晚苦笑更甚,她之前从来没有察觉,她竟然是如此花心之人,隐藏着这般奇特的属性。
亏她之前口中还成日里嘟囔着,若是选择一个心仪之人,便定然要选择一个能够许诺她一生一代一双人的人。
可是如今她自己都忍不住去想着二人,还有什么理由去这般要求旁人呢。
“少爷,您是不是踌躇与陌王爷与阁主啊?”红杏低声问这,她的手在元清晚的眼前晃了晃,终于使得元清晚回过神来。
元清晚听她的心事被红杏如此容易便猜透,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在您说他们二人都是您的知己好友之时,红杏便已经想到了,他们二人对您都很是特殊,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得了的。”
元清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叹息着:“是啊,红杏,你所说并没有错,我的确是对两个不同的人产生特异的情感了。”
红杏笑了笑,她拍着元清晚的手,劝慰着:“少爷,其实这些并没有什么,只是您还没有完全认清您的内心罢了。”
她如今竟然不如红杏在感情之上竟然比她还要懂得多,她当真是觉得快要丢死人了。
“红杏觉得其实,陌王爷更适合您的性子,至少什么都可以都可以包容您。”
元清晚不语,她现下并不想考虑这些,因为她永远也考虑不到,究竟谁才是那个能够同她走一生的人。
到了元府之后,红杏扶着元清晚下了马车。
一入府,便撞上了元曦舞正一脸呆滞的站在府门之前,幽怨的望着她。
元清晚被元曦舞如今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她怔了一怔,随后道:“这么大风,你站在这里作甚?”
“我听说了。”元曦舞忽然冷冷笑了起来,配合着她那个被风吹的不断晃动着的玉兰色耳坠,显得泛着寒光。
元清晚不由询问道:“听说什么?”
“自然是听说你不是父亲的亲生……”
元清晚瞪大了眼睛,她不晓得究竟元曦舞知晓了多少,现下这般关键的时刻,她可不能让人晓得她的女儿身份。所以只希望元曦舞所知并没有这般多。
元清晚冷笑地打断了她:“何处听得胡言乱语之话?”
元曦舞微微颔首:“你甭管我究竟是怎么得知的,左右你不是元府的人,便该滚出元府。”
“嗯,虽然不知你从何处听来的这般令人匪夷所思之话,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些话便是无中生有。若是说我不是元府之人,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为何我自己都不晓得?”
“你一定不是。”元曦舞冷笑着:“你等着,我会让府上的所有人都晓得的。”
她说罢,便朝里跑去。
红杏怒道:“二小姐怎的能如此说?即便是她嫉妒少爷有能耐,却也委实不该拿少爷的身世来欺骗众人。”
其实,元清晚并不怎么气愤,因为元曦舞没有撒谎,她的确不是元仲的亲生女儿,她只是好奇,究竟是谁告知元曦舞的。元曦舞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晓得此事。
她回头看了一眼,苦刻将马车打理好,正面带笑容迎风朝着她走来。
元清晚看着她这般真诚的模样,便晓得也不可能是她做的。
可晓得此事之人,便只有元仲了。
当然,元仲也不可能说。那究竟是谁?
元清晚与苦刻交流道:“苦刻,昨日那事儿,你是不是叫来了乐喜一同做了?”
苦刻点头:“抱歉,元公子,若是属下一人是做不来的,便简单的将事情同乐喜说了下,让乐喜帮属下分担了一下。属下无能,不能完成元公子交代的任务。”
元清晚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才道:“我可不会怪你,反而要感谢你。平白无故,却要为我做这些事情。”
苦刻垂头:“元公子,这些便是属下应该做的,因为属下身为元公子的属下,应该替公子分担这些。”
“乐喜是不是也听说了我不是父亲亲生孩子之事?”
苦刻摇头:“属下并未曾说这些细节,所以也不知乐喜会不会晓得这些。”
这府上,除了乐喜是她有些信不过的,其他人,她都相信的很。
原因有二,她第一次看到乐喜之时,便能感觉到乐喜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怨气。
乐喜跟她来到元府之后似乎什么都不曾帮助她,在她夜里因为不舒服起床时,依旧是苦刻前去。
“乐喜当真是倾慕你们树丘大人的么?”
“是啊,属下同乐喜一同入的尚清阁,所以很是清楚乐喜的心思。她在初入阁中之时,一眼便喜欢上了树丘大人。那份心思藏到了现下,却没有勇气告诉树丘大人。”
红杏听有人喜欢树丘,便很是不开怀,她抓住衣袖在手中搅动着,将嘴唇都要咬出血。
“树丘应该喜欢的……”
她晓得是乌青,原本是打算说出来的,但碍于红杏在她这里,因为怕红杏再次受到一些伤害,那些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们树丘大人她喜欢你们的乌青姑娘,谁都能看得出来。”红杏咬唇说出了她的心中之话:“所以,你可以劝说一下那个乐喜的,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喜欢她的人而伤心难过。”
这便是元清晚曾经与她说过的大道理,她如今再说与旁人去听。
苦刻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她垂头:“这些属下与乐喜又怎么可能会不晓得?只不过却故意装作不晓得罢了。属下还晓得向草林大人那样沉稳之人也会倾心于乌青姑娘。”
草林也喜欢乌青?
元清晚揉揉额头,可惜乌青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轻易得到的又怎么会去珍惜?
人在一生都在刻意去追逐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似乎只有那些东西才是终其一生最想要得到的。
“阁主对公子得心属下们都可以看得到,那并非是什么人可以替代的。”苦刻笑着说。
元清晚老脸一红,随后想到玄烨如今不知踪迹之事,再次陷入了忧愁之中。
回到了院子当中,红杏便一脸的没精打采,她始终脱着腮帮子,坐在房间中的窗子前,望着外面被大风吹断的树枝发呆。
“红杏姑娘,喝茶吧。”
苦刻当真是一个极其恪守本分的人,她竟然连同红杏一起伺候着。
“树丘大人除了一颗心放在了乌青姑娘的身上,其实他对其他人都很是不错。只要不牵扯到乌青姑娘,他定然会好生的对待每个人。”
怎料,红杏听完这些,眉宇之间便愈发的伤感了:“是啊,树丘当真是个负心汉,他明明之前还待我那般好,可是后来却因为乌青那个女人那般。真是太过分了。”她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