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晚的朋友可真的多。”
元墨像是羡慕一样,她看向元清晚的目光乃熠熠生辉。
“朋友多是好事。”元仲道,“墨儿,此番是你不知大小了,既然遇到了清晚,为何不肯告诉为父,若是为父晓得,也自然不会如此担忧了。”
元墨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像是未曾听清一般,喃喃道:“父亲,我……”
她更是没想到元清晚明明已经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元仲竟然还这般偏向她。
“好了,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与清晚有话要说。”
这些时日元曦舞老实了许多,此番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多说,只是看着旁人在那里争斗。
元仲此番一说,元曦舞便随着众人一同走了出去。
杨珍珠临走之时还白了元清晚一眼,元清晚回之一笑。
“清晚,你同那尚清阁阁主又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那阁主可不是随便同人交朋友之人。”元仲倏然露出一笑:“果然是我女儿,虽不是男子,却能将这天下豪杰都吸引住。”
元仲在这个时候竟然不是说她如何不成,却是觉得其他男子都这般喜欢她成了好事。
“父亲,不过是朋友,你这般说怕是不妥。”
元仲向来都是演技一流,毕竟是老狐狸,元清晚也很难看出他这关心之下究竟是有什么心思,可能对她并不是真正的关心,而是有利可图罢。
“你只若能嫁的一人,今生今世便再也不必诸多忧愁。”元仲又开始喋喋不休,“不过为父还是希望你能同一名王爷在一起,虽然这尚清阁阁主的身份足够吸引人,但他注定只是一个无人敢动的商人罢了。虽然有着那么多的稀世珍宝。”
元仲小声嘀咕着,引来元清晚的不满,她低喝:“父亲,你说的什么话?这么着急将我嫁出去么?”
元仲一哑:“为父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父亲若是再继续这般一意孤行,认为我必须要寻找一个有钱有势的人,便是别想在我这里得到任何一些消息了。即便同人有所情爱,父亲也甭指望我会告知。”
元仲气的跺脚,可他对上元清晚一双极其坚定的眸子,顿时颓废下去:“随你吧。”
元清晚抱拳:“多谢父亲成全。”末了她总归是说了句让元仲心中舒服一些的话:“父亲可以安心的入宫了,最终结果应是如父亲所愿得。”
元仲一听,大喜过望,他道:“为父这便入宫。”
元仲还是极其好哄的人,元清晚也一笑,便回了院子。
红杏道:“少爷,老爷如何说?”
元清晚松了口气:“没事了,父亲已经前去了宫中向皇上汇报。”
“太好了。”红杏一时激动抱住了元清晚,元清晚将胳膊往上伸着,她将将要开口,又听红杏低声道:“晓得少爷您没事表示奴婢最大的幸事。”
“晓得了,你能不能先起来?”
元清晚从来没有发现红杏如此小的一个女子,竟然还有如此神力。勒的她快要无法喘息。
红杏当即松了手,声音沉闷道:“奴婢该死。”
“我的人,可不该这般垂着脑袋,如同蔫儿了一般,抬头挺胸才对。”
元清晚忽然这般说道,令红杏当真重新开心起来。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元清晚自然不会再轻易地出府,她待到了元仲回来之时。
打听之下,却之皇上一心想要给她在朝堂之上安排一个职位,元仲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所以回来后便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她。
所幸的是南浔帝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元清晚又岂非是心甘情愿被这种几品小官羁绊住脚步之人,她当即奋笔疾书,写了一篇长篇大论,说明了她如今的情形,不能入朝为官。
与此同时,元仲因为另外一桩事而着急着,他本意是希望元清晚能够入朝为官的,可是他却想到了元清晚的女子之身,若是入朝为官,怕是一辈子也不能恢复了。让皇上晓得了她的真实身份怕是会落得一个欺君之罪。
元仲找到元清晚,他踌躇着说出了他的心事。
彼时,元清晚正写到给南浔帝书中的最后一句,因元仲此番一说,她却又在其后加了几句话。
因清晚有秘密在身,更是不便去朝为官,皇上的诸多厚爱,清晚铭记在心。还奢望能够同皇上讨个人情,若他日清晚的秘密公诸于众,皇上能够原谅了清晚。
写上落款之后,元清晚搁下了笔,她一边卷上,一边说道:“这需要父亲帮我捎与皇上。”
“清晚,你最后那几句话当真妥当?倘若皇上被激怒……”
“不会。”上次元清晚与南浔帝相见,便发现南浔帝根本不是那种昏君。
“好。”元仲点头,打算将这个在次日早朝之时将这个上书与南浔帝。
“近来你便莫要再出去了。”元仲道,“总是有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费尽心思地想要害你,既然为父都已经晓得了此事,便断然不会任由此事继续发展下去。”
元仲这一点倒是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了,懂得关心女儿。
元清晚笑着看他:“不成,我得去陌王那里感谢他的相救。”她原本想说玄烨之事的,终究是没说,依照元仲的性子,倘若晓得,便又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出来了。
“你去寻陌王为父便也不会阻止你。”元仲叹了口气,“为父也觉得陌王便是最适合你的。你当年苦苦相追霖王之时,霖王也是不晓得珍惜你的。为父看陌王却是极其懂得珍惜你之人,他极其不错。”
元仲见缝插针,似乎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说出让元清晚尽快寻夫君之事。
这些都该是母亲对女儿所说的话,到了元仲这里,竟是他自己说了出来。
“晓得了。”元清晚蹙眉,“我也讨厌霖王,既然他不懂得珍惜,自然也没有同他在一起的必要。”
她将元讨厌霖王的话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这反倒让元仲为之一怔。
“你这般讨厌霖王?”他倏地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嘀咕:“这不应该啊,之前喜欢霖王还是要死要活……”
“被霖王那般伤了我还会喜欢他么?”元清晚冷冷一笑,报复心理油然而生,“其实,男人都一样。对于唾手可得的永远不知珍惜,得不到的才反而成了执念的宝贝。”
元清缄口不言,元清晚索性离开,她不忘摆手道:“父亲,午膳不必等我,我应是不会回来了。”
元仲依旧未语,他坐下,一脸茫然失色。
元清晚的话字字句句都敲击些他的心,让他几乎要溃不成兵。
他早先也是做过不懂珍惜之事的,因为不懂珍惜所以错过了最爱之人,后又因爱而不得……
生平第一次,元仲感受到了难过,撕心裂肺。
民坊街巷。
早上便是最为清冷的时候。
元清晚走在街道之上,看来来往往之人。
墙上的确是挂着她的画像,是官府贴的寻人告示。
她走进,忽然有几人将她围了起来。
“你不就是画上的公子么?”
元清晚不理会,看画像下面标着,助寻找者,赏银百两。
很是令人心动的话,能够让贫穷的人家过上好日子。
元清晚耸了耸肩:“抱歉,我可能帮不了你们,因为我已经回去了。”
她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个个都是面面相觑。
“过会儿应该会有侍卫将这画像撕下去。”元清晚无奈道:“换而言之,便是说如今你们找到我已经没什么用了。”
“这告示还贴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怎么能做不得数?”
“因为贴告示的找到了我。”
元清晚只是出于好心想要提醒一下,怕被面前的这一群人团团围住,离不开。
可她似乎解释不清楚。
眼前黑袍闪动,下一刻元清晚便被人牵起了手,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逃离了人群。
玄烨带元清晚在无人的巷子里停下。
“你是来寻本阁的?”
元清晚点了点头:“我将药送给该送的人了,也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了,自然是回来寻阁主,报恩。”
“本阁只缺你。”
元清晚白了玄烨一眼,想是玄烨太久不同人交流,所以如今竟然连如何同人交流都不会了。
明明是缺人陪伴,偏生说出倒像是情话一般。
“那股泉给你。”
元清晚一怔,温泉是她死皮赖脸地讨来的,她因为其他事将温泉还了回去。
如今她什么也没说,玄烨竟又主动给了他。
一时激动,元清晚不知如何言语。
她静默许久,倏然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阁主可莫要后悔。”
“本阁从不后悔。”
像是有共鸣一般,元清晚怔愣第看着玄烨,她喃喃道:“阁主,有时候你很像一人,虽然我晓得你不会是他。”
“何人?”
“我所救之人,救我之人。”元清晚愣了下:“总归是极其重要之人。可以以命抵命,可以让我为之付出一切。因为在此之前,他同样为我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