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胡子:“小公子,这虽不是解药,但足够让你这身子暂时恢复康健了。”
元清晚点头:“正是。”
她着急去找夙北陌,便又道:“告辞。”
“诶?”小学徒道,“小公子,你这便走了?”
元清晚一摆手,也没有再说什么。
打开纸条,元清晚方才发现,夙北陌是让她去酒楼常要的雅间去寻找他。
她到了那里之时,小二正擦着一个桌子,桌子被他擦的油光锃亮的,看到元清晚前来,又挂上了谄媚的笑容:“元公子,你终于来了,陌王可是在楼上雅间之中等了你您许久了,倘若您再不来,小的都会觉得陌王那般等着可能等不到。”
元清晚干生生一笑:“我这不是来了么?”
她朝着二楼雅间走去,将将打算敲门,门便打开,露出了夙北陌苍白的脸。
“阿晚。”
元清晚看到他这副模样,晓得是身上的毒,她慌里慌张地拿出了瓷瓶,颤抖着手将药在瓷瓶之中倒了出来:“陌王,吃药。”
夙北陌的情况看起来与她当初一般无二,像是浑身无力。
夙北陌看了元清晚一眼,却未曾张嘴,随后他倒在了元清晚的肩膀上。
好不容易将元清晚扶回了雅间,元清晚看着躺在塌上的夙北陌,她喃喃道:“你说你这是何苦?为了我受这般苦值么?”
睫毛在夙北陌下眼睑上投下了阴影。
元清晚将药塞到了夙北陌得嘴里,她道:“吃了这个罢,会好一些。”
可如今夙北陌已经昏睡了过去,那药在夙北陌的唇边化开。
元清晚有些着急,她跑了出去找小二要了一些水,想要以水将药化开,可似乎依旧没有什么用处。
眼看药便流失,元清晚直接将药水放到她口中,含着垂下头朝夙北陌口中喂去。
她只是想要救下夙北陌才这般做,元清晚始终这般安慰着她自己。
“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元清晚低声道。
她伏在床榻一旁便也沉沉睡去。
……
脸上有些痒,元清晚蹙了蹙眉,只是用手在面前煽了煽,便继续鼾睡着。
“阿晚。”
这声音很是轻柔,元清晚勉强睁开了双眸,她看到了夙北陌放大的俊脸,当即清醒地坐直了身子:“陌王,你醒了。”
夙北陌弹了弹她的脑门儿:“是啊,依稀觉得有人以唇相救。”
只觉得脸上一热,元清晚低低道了句:“只是为了救人,你我皆是男子,这有什么关系。”
“也是。”夙北陌难掩笑意:“不过你用了如此大的代价救了我,了需要什么报答?”
元清晚摇了摇头:“你救我在先,我现下只是给了你克制的药,所说欠,还是我欠了你的……”
“以身相许罢。”夙北陌打断了元清晚,接着便观察着她那愈发红透了的脸。
“陌王还是莫要开这种玩笑。”元清晚道,“我不想再重复一些无聊之话。”
“不是阿晚你说的,收回之前对我所说的话。”
“那是下辈子的事情,而且你下辈子得投胎成女人才成。”
如今同夙北陌这般交流,便是连同元清晚自己都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既然你恢复了,我便先回元府了,府中有些事约莫是需要我处理的。”
夙北陌在元清晚即将离开之时拉住了她:“可需要我帮你?”
“不必,府中的那些事我是可以应付过来的,你只管好生的休养生息。咱们可是要一起活到走不动的时候的。”
此话是元清晚随口一说,可夙北陌却心安一般地放开了她:“阿晚你都这般说了,我也不能再继续纠缠了。”
“注意安全。”
夙北陌如是吩咐着元清晚,让她久久封尘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
“不会出任何的事情,因为还要同你生死与共。”
没有比这句话来的更让人安心的了,夙北陌柔和一笑,也没有再继续言语。
……
元府出了大乱子。
府中之人皆是寻找元清晚,他们听说了昨日骑射场上的事情。
也晓得受伤的元清晚是被夙北陌带走了。
只是如今可怖的是,连带着夙北陌也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南浔帝派宫中人开过元府,是寻找未曾早朝的夙北陌。
可知,如今若是寻不到元清晚与夙北陌,怕是会出大事。
整个元府的下人都被派遣出去。
而南浔帝却也派人贴出了告示,不过找的不是夙北陌,而是元清晚。
谁也不晓得他意欲何为。
元清晚望着空荡荡的元府,她迈了进去。
可是一个下人也没看到。她索性直接回了她的院子中。
万幸的是,一入院子便看到红杏正坐在院中拿着帕子低声哭泣着。
哭的惊天空地,哭的一本正经,也哭的天地为之失色……
元清晚无奈道:“红杏,你哭什么?”
红杏抬头看了元清晚一眼,继续哭道:“少爷他,他可能……”
“可能怎么了?”元清晚哭笑不得,看来红杏是因为此番哭的太过于投入,所以她回来红杏都难以回过神来。
红杏登时怔愣住,她抬起已经成了花的脸:“少爷?”
“嗯,正是。”
元清晚一笑,朝着红杏走了过去,她伸手想要替红杏将脸上的泪花子抹掉,却被红杏一歪头躲开。
她一边自个擦着,一边喋喋不休地询问:“少爷,这下奴婢真的认为您同陌王是出了意外的,如今府中人都去寻找了。”
“昨日元墨应是见了我的,她没有说?”
“没有,大小姐什么都没有说。”红杏摇头,“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少爷与陌王二人定是出了什么事的。皇上都派公公找来了。”
南浔帝?
元清晚总觉得南浔帝是有些奇怪的,对她的态度很是奇怪。
“公公说了什么?”元清晚蹙眉询问,“不是因为陌王之事牵扯到元府吧?”
“皇上只是希望老爷要费心去寻找,今日还贴了告示四处寻找您呢。”
“找我?难道不该找陌王么?”
红杏摇了摇脑袋:“不,皇上只贴了您的画像。”
当真是奇怪,元清晚回来的急,所以不曾注意劳什子告示,直接便回来了。
“我父亲可在府中。”
红杏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奴婢自从得知少爷没回来之后,心中便一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很是难受,便一直没有再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我去看看。”
正堂之中,元仲正急的团团转,元清晚看到他时,面上一喜:“父亲。”
元仲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有摔倒,他激动道:“清晚,你去了哪里?为何才回来?”
“我没事。”元清晚道,“先不说这个,父亲,公公今日来可说了什么?”
“那倒没有。”元仲蹙眉凝思了一阵,随后他又道:“陌王呢?过会儿为父便去宫中汇报下。”
“陌王也没事,约莫用不了多久便会回府了。”
“哟!”杨珍珠此刻抱着小婴儿冷嘲热讽道,“大少爷,你日后可莫要再惹这般麻烦了,你可不知老爷为了你可是着急的睡不好呢。”
元仲呵斥:“住口。”
元清晚露出尴尬一笑:“父亲也莫要这般责怪姨娘,左右她说的也是对的,此番是孩儿思虑不周。”
“无碍。”对待元清晚,元仲和颜悦色,“你不必害怕,为父会好生的保护你的。”
这话才是一个做父亲的该说的,可惜元仲没有对原主说过一句体己之话。
原主不过是个弱女子,希望爹疼娘爱的,可其母亲早早便离开了,一个恶毒的继母再加一个淡漠的父亲,她的心中该是多么失望。
“多谢父亲。”元清晚抱拳,垂头时看到元墨站在一旁,颇为没存在感,她便免不了多提一嘴:“阿姐你可真是的,为何不将昨日你我见面之事告诉父亲?若你说了也不会让父亲这般为我担忧了不是?”
元仲犀利的目光登时投向了元墨:“墨儿,清晚说的可是真的?”
元墨垂头,她低声道:“清晚,你为何要这般?”
声音细如蚊蝇,让人几乎要听不到。
“这件事你我晓得便好了,为何还要让父亲晓得,你可知这样对你太……”
元清晚径直对上元墨的目光,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心虚之色,反而都是让人一眼看透的坦然:“无论什么事,阿姐你只管说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原本以为你是对二位王爷所有欢喜之意的……”
她话未说完,却被元仲打断,“这是什么意思?”
他所怕的是元清晚不仅不喜欢夙北陌二人,而且喜欢上一个不知名姓之人。
“父亲……”元墨踌躇着说:“昨日女儿见到清晚与尚清阁的阁主……”
“当真?”元墨面上一喜,他这话是问的元清晚,“清晚,你与尚清阁阁主竟然也这般交好?”
元清阁死死盯着元墨看,她大抵能猜出元墨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了,可她的是算盘注定是要落空的。
“也不是什么交好。”元清晚道:“我受伤是阁主治疗的,我同他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