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退后了两步,她道:“阁主可晓得我所求是何事?”
“嗯。”
“那阁主觉得你的问题是不是强人所难了一些?”
元清晚在玄烨的怀中挣扎了一会,在他的怀中跳了下来:“阿姐,你所求究竟是什么?与我有关是不是?你是想要做伤害我的事情?”
元清晚径直对上了元墨的双眸,冷色让元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胡说什么?”元墨没想到元清晚竟然直接在玄烨的怀中跳了下来,她有些慌了神,只能拼了命的解释:“我所求什么痛你无关。”
她竟然算漏了元清晚是个断袖之癖,她没有想到元清晚竟然同尚清阁的阁主关系如此好,到了搂搂抱抱的地步。
她自知无法继续下去,便嘲讽道:“清晚,并非是阿姐看你不下去,但你成日里这般与男子勾肩搭背总归不好,传出去对咱们元府的名声便更是不好了。”元墨说完这些便转身离开。
元清晚也收回了神色,元墨确然是比元曦舞要聪明上许多,看这应对的法子应对的话。
元清晚转身发自内心地朝着玄烨道谢便撑不住倒下,再次被玄烨抱住:“你的毒,死不了。”
他的声音像一副镇定剂,元清晚苍白一笑:“真的多谢。”
她在袖中掏出一个纸张:“这是蛊的特征,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所求,便先想法子看看此毒可有解罢。”
到了此时,元清晚依旧是记得夙北陌的话的。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可他们如今便不在一条线上,为又怎么共同生死呢?
若是他们身上的毒都没有发作,可夙北陌却因为他身上的蛊而出了什么问题,又该如何?
“嗯。”玄烨抱着元清晚折了回去:“你要求的这尚需阁根本做不到,你的毒本阁也会想法子解。”
“你需要我如何……报答?”元清晚问完这句话没有等到玄烨的回答,便再次昏睡了过去。
玄烨此刻也低声开口:“你报答不了,不如以身相许罢。”
当然,无人回答他。
……
再次醒来之时,正是天露初阳之时,元清晚看着头顶的黑色纱帐,坐起了身。
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元清晚用胳膊遮住了眼睛。
完全的陌生感。
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她昨日的记忆。
元清晚提高了声音:“有没有人?”
据她所知,玄烨定然是不会亲力亲为地照顾她的,最有可能的是派了人前来。
“公子醒了。”
果然是这样,元清晚逆光看去,见一黑衣女子站在了她面前,声音虽轻柔,却总归是有一股子冷傲之气。应是不习惯做这种照顾人的事情。
元清晚翻身下床:“阁主呢?”
她这身子比昨日好多了,不知玄烨是用了什么法子。
想到还有很多的事情,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公子,阁主去哪里向来不向属下们汇报。”
“晓得了。”
元清晚打开了房门,阳光完全洒了进来,她闭眸享受,随后便又说道:“若是见到你们阁主便替我向他说声谢谢,我还有事,得走了。”
夙北陌不知行踪,她又一夜未回元府……
“公子,你不能走。”黑衣女子拦住了元清晚:“阁主吩咐了,他回来之后必须见到你。”
“你叫什么名字?”元清晚一边打量着黑衣女子,一边歪头询问着,她对黑衣女子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总归是别扭。
“属下乌青。”
这什么名字?
元清晚有些无奈:“这名字谁给你娶的?”
乌青生了一个很是好看的面容,但是她的脸却是僵硬的,便是笑都不会笑。
“自然是阁主。”
“果然!”元清晚笑了笑,她晓得她根本便敌不过乌青,因为这乌青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乌青姑娘,可否告知我你们阁主何时回来?”元清晚坐回了塌上,左右她现下也是出不去的,倒不如与这乌青好生的聊一聊,一边打发着时间,一边打听着有关于玄烨的事情。
“属下说了,阁主去哪里不需要像属下汇报。”
真是铁面无私,元清晚觉得很是无趣,便也不再继续同乌青交流。她只等着玄烨回来。乌青
没过多久便会给元清晚端来茶水与糕点,让元清晚填饱肚子。
“阁主说了,回来时会给公子带好吃的。”
“你不是说阁主不会给你汇报么?”
“这不是阁主汇报,是阁主自己说的,他既然说了,属下自然得听着。”
一个人怎的能这般无趣,元清晚叹息,她索性不再言语。
没过多久,玄烨来了,他依旧是一袭黑袍加身,旁人看不到他的模样,但元清晚如今却觉得玄烨应不是像她之前想象的那般丑的。
乌青当即朝着玄烨弯腰行礼:“阁主。”
玄烨却只是对她摆了摆手,她便退了出去。
宽大的袍子之下露出了一只手,玄烨将一个食盒放在了桌上:“吃罢。”
“这个不急。”元清晚一时心急抓住他,“你给我吃的什么解药?能不能再给我一颗?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元府那边倒没什么,她更担心的是夙北陌。
“药只有一颗。”玄烨坐下,“等你完全康复可离开这里。”
“一颗。”元清晚喃喃自语,她一脸颓废,“若是不解会如何?”
“死。”
只是一个字,似乎已经给夙北陌判了死刑,同时也给她上了枷锁,元清晚咬住嘴唇:“那我吃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重要人?”
反应过来元清晚点头:“嗯,很重要。”她自嘲一笑:“哪怕以命换命我也是同意的。”
“吃。”
玄烨将饭菜朝着元清晚推过去,“解药,本阁会想法子。”
元清晚看着他的目光中都是希翼:“真的还有办法么?”
“大抵。”
虽不是想要的答案,但这已经是很难得的答案。
“蛊的解药……”
“还未有头绪。”
元清晚踌躇了一阵子:“阁主,你若是能够帮我得到这两种解药,哪怕是放弃泉我也答应,或者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我都愿意答应你。”
来了这里,元清晚学会的最多的便是舍取二字。
“这句话本阁记住了。”玄烨说罢,便站起身来,“用膳。”
时至今日,元清晚终于察觉到她在玄烨面前像什么了,竟然分外像元烨养的一只宠物。
“你去作甚?”
“拿解药。”
“你有解药?”元清晚当真饿了,她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
“能克制的药,不是解药。”
是了,玄烨这一点说的没错,这药确然不是劳什子解药,只不过是将她体内的毒克制住了而已。
“不知药效能撑得多久?”元清晚低声询问,“若是再没了药效,岂非还是死?”
“本阁会想办法。”
兴许是因为玄烨给过她太多的安全感,所以她总是无条件地想要相信他。
“我相信你。”元清晚抓住玄烨,“阁主,我很少这般相信一人,你是其中一个。”
还有一个便是夙北陌。
“看在你如此相信本阁的份上,会想办法。”
元清晚盯着玄烨的斗篷,她忽然道:“要不阁主将斗篷摘下,让我看看你的脸?兴许我会迷住。”
玄烨退后了一步,像是生怕元清晚去摘掉他的斗篷一般。
“甭想摘下它。”
元清晚收回了手,她撇了撇嘴,“好了,你去弄药吧。”
玄烨也不再多说,当真是离开去给元清晚找药了。
回来之时大抵又是两个时辰之后了,他见到元清晚的第一面便朝着元清晚扔了一个小瓷瓶,“药。”
元清晚将药倒了出来,随后她失落道:“怎么只有一颗?究竟是解蛊的还是这毒的?”
“毒。”玄烨默了一会儿,便说道:“那蛊暂时没有法子解。”
元清晚道:“还是多谢。”撑得一时算一时,“我得先去给一人送解药。”
玄烨道:“本阁可帮你送。”
“我还是自己去送吧。”元清晚抿唇一笑:“我得让他晓得我是平安的。”
玄烨最终同意了元清晚的请求。
元清晚赶到药材铺时,便见郎中在门外一脸焦急的东张西望,元清晚的身影出现在郎中视线中时,郎中当即迎接了上去:“小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送我来的那位公子应该回来了吧?”
元清晚没有让玄烨去帮她找夙北陌,是因为她想到夙北陌那种性子之人应该是不想让她找人那般大费周章的寻找罢。
直觉告诉元清晚,夙北陌不会将她丢在这里,一定会再回来。
“那位公子方才的确是来过,见小公子不在,便离开了。”
“可知他去哪了?”
那郎中在袖中掏出了一张纸:“这是那位公子留下的,让您去这里找他。”
郎中殷切地看着元清晚,很是不好意思地提出一个要求:“今日公子的面色确然好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已经解了毒。”
元清晚摇头,大抵猜到这郎中是一个药迷,她道:“暂时没有法子解,但是有压制住的。”
郎中为元清晚把脉之后再次被震撼:“真有这般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