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做了为阁主好的事情,这功过相抵。”
晓得乌青应该是个耿直的性子,一根筋。若是玄烨不开口,她应不会回心转意。
元清晚只得将目光投向玄烨,希望玄烨能开口帮一帮乌青。
“罢了。”
乌青不可思议地转身:“阁主……”
“退下吧。”
乌青垂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元清晚总觉得乌青垂头的一瞬间,目光似在她的身上扫过。
乌青大抵是极其不喜欢她的,因为她能感觉到乌青看她时总是会露出不满之意。
乌青那般离开了,元清晚坐下,她与玄烨也没有什么可以交谈的,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便见玄烨似乎有些乏,身子都是颤颤巍的。
“究竟是什么症状,我可以尝试着帮你调药。”
“不需要。”
不需要的意思便是不相信她罢。
几不可闻地叹息声,元清晚适时地蹙眉:“阁主不信我我也没法子了,阁主身子抱恙,还是多休息吧。我便不叨扰了。”
既然夙北陌已经与她和好了,她可以让夙北陌寻人去拾掇她的温泉了。
元清晚心中松了下,纵然她与夙北陌身上的毒无解也无所谓了,这温泉做好之后,便给玄烨留着罢。
毕竟玄烨也给他们弄来了药,虽然不知能撑得多久。
“本阁睡不着。”
“我在阁主也睡不着。”元清晚垂头一笑,她看着已经躺在塌上的玄烨,“因为我在阁主应该会更烦。毕竟我可是一心想要看看阁主的容颜呢。”
千防万防,也是家贼难防,更是防不胜防。元清晚她自己也没有把握,会不会在一时好奇之下,掀了玄烨的斗篷。
“陪本阁待会。”
难得玄烨嘴里也能听到求人之话,元清晚仔细想了一想,觉得她也无事可做,便坐了回去:“好。”
玄烨将他头上的斗篷摘下,只露出一张半面面具。
元清晚这才发现这面具很是精致,她想到了夙北陌当初赠送她的那柄剑,这两个上面所镶嵌的物什以及花纹很是相像。
“阁主应该是晓得陌王的罢?”
她发现玄烨的身子一怔,随后便听玄烨道:“你问他作甚?”
“只是好奇问问,阁主不愿说?”
“一国王爷,怎会不知。”
元清晚是能猜测一二的,当初她会认为玄烨有可能是夙北陌假装的,可是她逐渐发现此二人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相似之处。
元清晚想不到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再加上那柄剑与玄烨此刻脸上挂着的面具,元清晚只能认为是夙北陌曾经来过尚清阁,带走了那柄剑。
“陌王定然是来过尚清阁的。”元清晚低声道:“而且他带走了一柄剑。”
玄烨一怔,良久他点头:“嗯。”
又与玄烨交谈了许久,玄烨终于放了元清晚回去。
她先是顺道去了元府一遭,得到的却是夙北陌去了皇宫的消息。
无奈之下便回了元府。
如是这般了几日,周而复始。
元清晚在元府,尚清阁与陌王府不断地循环。
几日之后,元清晚却在玄烨那里收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她与夙北陌身上的毒却是有解决的法子了。
那是一个名唤华村的山庄。
村名足够华丽,实则村中穷困潦倒。
驻于山角之下。
听玄烨说,那庄子虽然不怎么富裕,可以贫穷称之,但却有各类的草药。其中有一昧草药唤做九月,可以解各种奇毒。她与夙北陌身上的毒用九月应是可以解的。
初闻,元清晚简直尝到了喜极而泣之感。
可她又觉得既然可以拿到解药,自然是需要有人陪她一同去的。
在踌躇是给夙北陌一个惊喜还是让夙北陌一同前去之时。玄烨派人给元清晚送来了信,上面说想陪元清晚一同前去之事。
既然玄烨肯一同前去,元清晚自然不需要再纠结了,她向元仲说了要出门几日。
起先元仲自然是不肯的,他认为元清晚虽然打扮的是男子模样,可她终究是个女娃。
莫说多日不归家,只若有一日夜不归宿,却也是能够让人心急的了。
元清晚说的含糊,在她看来,是不能将中毒之事告知元仲的。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到时中毒之事她自会调查个清楚,报仇不迟。
经过再三请求,元清晚最终还是以玄烨为借口,说去尚清阁为玄烨帮忙打理宝贝几日。
还承诺回来之时会为其带个稀世珍宝。元仲这才乐呵呵地答应下来。
元清晚大抵能够猜到,元仲是为了她口中的宝贝才会答应的如此爽快的。
到了尚清阁之时,玄烨已经准备好了,依旧是一袭黑色袍子,他身旁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是一辆十分不起眼的。
赶马车之人也是穿着素色的衣裳,也极其不起眼。
可元清晚晓得,这应该是尚清阁里极其厉害之人。跟随着自然可以保护玄烨。
元清阁看了那二人一眼,待玄烨入了车厢之后,元清晚直接坐到车厢之外,与两个赶车人坐在一同:“你们叫什么?”
此二人很是别扭,性子也极其互补。
一个绷着脸一言不发,另外一个听元清晚如此说话,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笑道:“属下树丘,他叫草林。”
元清晚点了点头。
又听树丘继续道:“你便是大名鼎鼎地元少爷?”
“元少爷没错,大名鼎鼎可是愧不敢当。”
“属下早听说过您,您可是第一个外界之人能够这般随意进出尚清阁的。您对阁主来说应是很重要的……”
元清晚起先觉得稀奇,毕竟玄烨手下能出一个这般性子的人很是难得。可听上树丘喋喋不休上一阵子,元清晚便有些无奈了。
此刻听马车里面出来了玄烨的声音,在现下的元清晚看来,便是救赎之音,可以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喜热闹,却不喜聒噪之人。
“进来。”
此话自然是对元清晚说的。树丘有些心虚,他瞧着元清晚,压低了声音:“阁主唤您。”
“我听到了。”
她弯腰走了进去。
“阁主,华庄离这里有多远?”她没来得及打听,但她想既然玄烨愿意随她前去,定然是打探好了的。
“现下速度,明日午时之前。”
看来这华庄并不近,元清晚叹了口气,随后她道:“看来要在这马车上待如此之久,当真是让人心烦。”
“可路途休息。”
玄烨虽然不多说,可字字句句都甚是让玄元晚欢心。
“阁主当真是天上地下第一人。”
“何意?”
“是说阁主能将冰冷与热情之间的度把握的很不错。”
元清晚一笑,梨涡深陷。
“彼此。”
元清晚忽然不想再同面前之人交谈了,她索性眯眸歇息。
“马车颠簸,你睡不着。”
玄烨恼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元清晚动了动身子,随后走了出去。
与玄烨这种没有情商之人聊天当真不如同外面那位烦人聒噪的树丘聊天。
草林一言不发地赶着马,而树丘正朝着车下扔着小石头,元清晚听他埋怨:“这路途漫漫,你竟一句话都不与我说,我怕是要无聊死。”
元清晚不由抚额,她倏然发现,整个尚清阁似乎根本没有所谓的正常之人。
玄烨如此,他手下之人也个个如此。
“我来同你聊聊天,因为我也觉得这路途遥远,有些许无聊。”
“元公子,你怎的又出来了?”树丘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他用袖擦着旁边的坐的地方,将灰尘都擦拭掉,随后拍了拍:“元公子,您坐在这里。”
元清晚被他方才的动作逗的忍俊不禁,便当真坐下:“你们都是如何入的尚清阁的?”
许是想到了玄烨那种极其高冷之人是不会轻易让人入得尚清阁的。
所以她才好奇这些人是如何被选中的。
被问到一些隐晦的问题,树丘张了张嘴,他是憋不住的,平日里都没有人肯同他交流,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人,如何肯这般放弃?
他小心翼翼打量了下身后的车厢,发现玄烨没什么动静,便在元清晚耳边低声说道:“元公子有所不知,阁主之前很是性善。”
“现下呢?”
她问完便见树丘摸了摸脑袋,一脸的傻笑:“阁主向来都是良善之人,我们这些属下都是他之前从各地救出来的可怜人。”他看着元清晚,一脸好奇的说道:“不过,元公子你对阁主来说比我们重要了许多。阁主很少出尚清阁,他竟然为了你前去如此远的华庄。”
元清晚不好意思一笑:“那是,你们阁主是看上了我……”
她故意留了个悬念,见不仅仅是眼前的树丘瞳孔不断放大,便是连一心赶马车的草林竟然也扭头看向了她。
“我的脸。”元清晚笑得愈发得意,“你们阁主应该是个色鬼,看上了我这副容颜,虽然我承认还是不错,可毕竟我……”
她以为她说的声音足够小,可她没有料到玄烨的耳朵竟如此灵敏,元清晚听到车厢内玄烨的声音传来,多了几分不满:“元公子,当着本阁下属的面儿说本阁的坏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