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摇摇头,清澈的杏眼也尽是不解,“我倒没听到什么消息,不过皇上一醒便要提前三皇子的大婚,还借此命四州亲王进京之事,着实让各府权贵捉摸不透。”
说完她看向走神的关幂,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二嫂,我二哥今日下朝回府,你可听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啊?”关幂回神,闻言亦是摇头,“我哪能知道那么多啊,我没问他就跟你出来了。”
徐清风叹一口气,“那朝歌你只能去问你家白公子了。”她撑起下巴歪着脑袋,“毕竟这些事他很清楚。”
关幂从没问过燕白茶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一禾堂当家人的外甥,秦婉儿和秦大夫的表弟,现在听徐清风的话顿时有些好奇。
“清风,你也知道白公子身份?”
徐清风瘪嘴,“你小姑子是什么人,纵横京城多年自然知晓,不过……”
她看一眼躺在竹藤摇椅上的青衫女子,“二嫂你要是想知道,还是问问这位准夫人比较妥当。”
关幂闻言转目看向傅朝歌,目光炯炯。
“朝歌大美人儿……”
关幂与她走的亲近后,亦曾见过燕白茶易容时,还有他的原本模样的。
傅朝歌轻轻挑了下眉头,唇角的笑意莫测,玄虚道,“待四州亲王进京,你便能知道了。”
“对。”徐清风瞬间明白了傅朝歌的心思,杏眼笑得弯成了月牙,“二嫂,那可是个大惊喜你要有耐心啊。”
“切,你们两个故意逗我,还真以为我很感兴趣啊。”关幂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却带来不一样的风情。
不就是姓白的真实身份嘛,看她俩非要等到四州亲王进京,难不成还和亲王们有关系?
美人儿轻哼一声,“我绝对沉得住气。”
康安宫里,燕靳一袭杏黄金龙袍跪在殿中,凤椅宝座上,太后一脸的阴沉盯着他,“如今傅朝歌不过简简单单一个庶民,你大老远去了一趟京郊居然空手而归?!”
“皇祖母息怒,孙儿也是有所顾虑。”
燕靳垂着头,沉声的一一道来,“傅老夫人与傅朝歌皆在庄子避暑,而且傅五姑娘已经快六个月身子,皇祖母不是想让孙儿将她安全带入宫里么,孙儿执意带她进宫,傅老夫人那里且先不谈,傅五姑娘肚子里的胎儿定会受影响。”
“况且傅老夫人年事已高,孙儿太过强硬也怕傅老夫人接受不了。”
太后听他有理有据的话语,一时无法反驳,她那嫂子平日里是宠极了傅朝歌那姑娘的,若傅朝歌在她眼前被燕靳带走,确实不妥。
宽阔的正殿中安静了半晌,妇人沧桑威严的声音才响起。
“那……你可问了傅朝歌何时回京?”
“孙儿怕打草惊蛇便未问,不过那位白公子……”燕靳语气一顿,最终还是帮傅朝歌掩饰了一番。
“那位白公子似是对上次孙儿捉拿他有所顾忌,并未在傅朝歌身边。”
太后闻言心中的愤怒渐渐褪散,看来那人再狂妄,还是一个现实理智的主儿,知道硬钉子碰不得。
她看着殿中跪着的男人,目光往身边宫人一瞥,“来人,给太子赐座罢。”
“不必了,皇祖母。”燕靳扶着冷硬的地板站起身,“父皇昨晚才醒,朝中事务孙儿还要给父皇汇报一二,待会用过午膳,还要去三弟府上查看婚宴进度。”
“既然你还有公事,那哀家就不留你了。”
太后此时已经将怒气完美收敛,好似之前怒责堂堂一朝太子跪而不起的人不是她,声音温和。
“政务繁忙又要顾及燕梓的婚宴,你也要记得多休息,别像你父皇积劳成疾忽然昏过去,吓得众人担心。”
待燕靳匆匆从康安宫赶至坤龙殿时,得知嘉正帝正在用药。
皇后端着龙纹玉碗从寝殿中走出来,转身瞧见燕靳,眸光微微一亮,近日来的疲惫清晰可见,眼角的鱼尾纹亦是迹迹可查。
“靳儿。”
“母后。”燕靳拱手一礼,“父皇怎样了?”
“刚喝了药躺下,你别去扰他了。”
皇后将玉碗递给一旁的宫女,敛了敛广袖,那金线绣出的绚丽凤尾轻晃摇坠,犹如凤凰尾羽在天际划过的美景烙印在锦裳之上,栩栩如生。
燕靳随着皇后离开寝殿,跨出殿门,顺着那红柱走廊,母子并肩慢慢走着,宫人默契的放慢了步伐保持距离。
“你父皇下旨召亲王进京,你舅舅可知晓?”
“嗯。”燕靳淡淡颔首,那双阴冷的鹰眼里刻着丝丝深沉,“我已经派人传告了舅舅,父皇与皇祖母突然旨召回京,定是有所察觉。”
“靳儿,你说你父皇是不是发现了你舅舅他……”
皇后担忧又慌乱,眉眼间亦是团着一团郁气,原本好好的计划被打乱,僵硬的不能乱动着实让她焦急不已。
“母后莫慌,儿臣自有办法,眼下只能等外祖赶来京城。”燕靳早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忆起次次直冲命脉的暗镖,男人的剑眉紧锁。
若是父皇真的察觉了他的动作,就休怪他动兵逼宫了。
“可是……”皇后想着朝政之事,忧切道,“靳儿你手中兵权甚少,尤其西南云州的易亲王,徐家握着三成兵权在西南镇守边疆,若是其他三州想趁乱分杯羹,尤其徐家和易亲王联手那可如何是好?”
“徐家历代忠臣武将,现如今徐家大公子与徐将军在边关,只有徐家二公子在京城上朝,徐清云是个赤诚忠心之人,不会轻易答应与易亲王结盟。”
“这样吗?”皇后闻言若有所思,随即她惊喜的眼睛一亮,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
“靳儿,母后记得徐家独女性子娇俏伶俐,要不母后去让你父皇下旨赐婚,正好将徐家拉入我们营中。”
皇后觉得自己的这主意好的不行,不正好一石三鸟?既拉拢了徐家兵权,又防得三州异心,而且徐家姑娘也是配得上太子妃这个位子。
想着她一锤手定了主意,道,“徐夫人和她儿媳妇徐二夫人都在京城,改日本宫便命人宣她们进宫,探探她们的口风。”
燕靳不吭声,敛眉深思着。
方才说起西南边境他便又想起了徐二夫人那张倾城貌美的脸,西域美人……京城不是还有一个来意不明的西域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