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晴天,傅朝歌懒洋洋坐在茅亭里,与老夫人下着棋。
傅朝歌看着老夫人落下棋子,慢悠悠捏起棋子,“祖母,小七是不是养好伤了,昨日见它翻过墙头,来我院里溜达乘凉。”
说完,她捏着罗帕掩嘴打了个哈欠。
“嗯,伤是好些了。”老夫人抬头看她,“你这两日大清早怎的老是没精神?是不是夜里开始腰酸背痛,腿还抽筋?”
傅朝歌眼神飘了飘,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是有点。”
这两天燕白茶每晚睡前都要拉着她折腾一番,虽不是真正的肌肤相亲,但是她的心跟着跌宕起伏,也是耗费精力。
“这是月份大了遭得罪,你可有的受了。”老夫人不禁摇头,“女人怀子生产坐月子,底子好的还行,运气不好的这一年堪比烈狱。”
傅朝歌清咳几声,有些漫不经心的落了棋子,随着老夫人的棋落下,齐嬷嬷笑着道,“看来姑娘真是被安安累到了,今早可是连输两盘了。”
老夫人亦是笑着道,“对啊,小五是不是在故意让着祖母?”
“不是……”傅朝歌一时红了耳根,连忙将棋子收回棋盒中,“那祖母,我们再来一局。”
老夫人摆摆手表示拒绝,“不了不了,前日我让齐嬷嬷收拾了行囊,今日你叫人把我送回去吧。”
“祖母你要回府了?!”傅朝歌心中惊诧不已,她收拾棋局的心思都没了,“您再在我这儿多住几日,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京城不好吗?”
“这里挺好的,小五你就老实的在这住着,小六再过些日子就要大婚了,我身为傅家老夫人总不能不在府中,外人知道了又该笑话了。”老夫人慈笑着婉拒,她的眸眼有些浑浊,只是其中的温暖让人不自觉安静。
这一别,怕是很难再有现在这般悠闲光景,小五临盆时或许不在京城,成亲那日更是远在锦州,她让小五做的那身寿衣并非忽然起意。
终究到底,火候到了就要面临分离之日,有些人即将尘归黄土,有些人远嫁他乡。
一时间,老夫人眼中含了些许泪意,她伸手抚上女子的脸,枯老的手显露出她所经受的岁月,只是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慈爱。
“小五你也要成亲了,大婚之日祖母给你定在了上元佳节,祖母虽看不到你大婚之日的场景,但是祖母知道你那天出嫁,会替祖母的小五高兴的。”
“祖母说什么呢,待我大婚,我定要将您接来,您可是我最爱的人啊。”
傅朝歌一把抓住老夫人的手,原本心中就不舍,听了老夫人的话越发不愿老夫人离开,她忍下心中莫名的酸涩,坐到了老夫人身边,对她露出一抹娇笑。
“祖母你在留下一日,明日我送你回京好不好?我陪你回去。”
齐嬷嬷是最清楚老夫人身体的人,自是能听懂老夫人的话是何意,她使劲压下了头,不愿让人瞧见她眼中的神色。
傅朝歌见老夫人眼角有一行清泪划下,心里头顿时一慌,连忙心疼的拿着罗帕为她擦干泪,“祖母怎么哭了,是不是不舍得小五啊?不愿意离开你就多住些日子嘛。”
“您要是得要离开,等小六出嫁了您再来住些日子,反正我这些日子都在京城的,若是父亲母亲不愿让您出府,我就过去看望您。”
老夫人眼里还含着泪意,却笑着点头,“好,那祖母等着小五来接我。”
傅朝歌这才满意的笑了,温柔的替老夫额擦净泪,拉着她的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您说的话安安可都听见了,祖母可不能反悔。”
“嗯,不反悔。”
傅朝歌瞧老夫人心情变好,漂亮的眉眼笑弯,“那明日我再送您回京可行?明日我也回京。”
在这京郊虽然安生,但还是先回京城待几日,等到小六出嫁了,直接接上老夫人一起来京郊。
燕白茶不知傅朝歌已经打算回京城了,他正在书房看着阿六送来的画像,眉头紧锁。
“主子,这便是太子燕靳那个舞姬,唤名玉琼,她的祖籍和来历尚未查明,但是感觉有些蹊跷。”
阿六想起自己看见那画像时,简直以为是夫人本人。
“这玉琼与夫人实在是太像了,太子极为宠爱,听说还讨得了太后的欢心,太子侧妃已经嫉妒的发狂了。”
燕白茶冷哼一声,将画像丢在书案上,清俊的眉眼间刻满了冷漠,眼底染上几分狠厉。
“不过区区一个赝品,燕靳竟也自甘沉沦其中。”
这个叫玉琼的舞姬,脸上每一处都是按着清欢的容貌长的,或者不应该说是长的。
他漠然一瞥那画像上的女子,“继续查,这个玉琼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