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茶瞧她张开手便要抱他,脚步一挪灵巧的躲开,宋西月扑了个空后直接跌坐到了地上,燕白茶冷淡的瞥她一眼,见她脸上的震惊寞落神色,抿了抿唇角。
“很抱歉,本王不喜旁人近身。”
宋西月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写满了伤心欲绝,晶亮的泪意随时都能流下。
“亲王殿下,西月于您来讲竟是个外人吗?”
燕白茶心中莫名,他不过是受人所托才与宋家有几番交集,宋西月身为宋家家主,更应该明白一个世家与亲王之间的关系。
“宋姑娘多想了吧?”世家依靠亲王在封地生存发展,仅此而已。
燕白茶说罢,眼色示意粉黛将宋西月请出去,随即便不再关注宋西月是什么反应,坐到茶傅朝歌身旁,抽拿过她手边的账本。
“都核查完了?”
“嗯,城北就两家,马上就能回去了。”傅朝歌拿回账本翻开原本那一页,“府中应当做好晚膳了,你再等一会,我们一起回去。”
燕白茶轻嗯一声,正想说他帮着她一起,忽然余光瞥见粉黛被人推开,随后眼前冒出来一道黑影遮住了光线。
青年眉头不由得一拧,不悦的抬起眼看着面前之人。
“宋姑娘还不走,可是有事?”
粉黛被宋西月一把推开撞在了圆木凳上,腿被撞得有些疼,看着宋西月又要纠缠不停,心中也有气,不再顾及什么礼貌,上前就拉住她的手。
“宋姑娘您还是先走吧,有事明日再来,我家姑娘还忙着呢。”
“放肆!”宋西月心中怨恨不甘,便愤怒的一把甩开粉黛的手,不待粉黛反应,反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个婢子竟敢拉扯我!”
“啪”的一记耳光,打得粉黛猝不及防的一懵。
傅朝歌眼里的温度顿时冷了下去,“宋西月。”
看着粉黛泛红的脸颊,女子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凉意。
“只有疯狗乱咬人,你是不是也疯了。”
燕白茶脸色也极不好,宋西月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了脸上,这争纷与他也有几分关系,但清欢尚不在意,他还会在乎清欢心里会不会因此事留下一个疙瘩。
“怎么,我堂堂宋家家主,连一个卑贱的婢子都打不得了?”
宋西月见傅朝歌指责她,面色不愉,觉得是因她当着燕白茶的面打了傅朝歌的婢女,傅朝歌脸上过不去要再欺辱她。
“傅姑娘现在倒是会指责我,你这婢子无礼,我出手教训一下怎么了?你曾经也是镇国府的五姑娘,方才指责我为疯狗,怪不得这婢女也这么无礼粗鲁。”
“再者说,一个小小婢女,傅姑娘还想再找我讨个道理,再打回来吗?”
傅朝歌简直要被气笑了,她刚站起身,欲和宋西月好好理论一番,只见身旁青年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动。
燕白茶拧着剑眉,看向门口冷声道,“剑墨。”
随后厢房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熟悉的黑衣侍卫在门口抱剑一礼,“主子。”
他不悦的瞥一眼理直气壮的宋西月,淡声吩咐说,“将宋姑娘带去六王府。”
剑墨恭敬的一垂首“是。”
随即便不顾宋西月的反抗,毫不怜惜的将她带走。
粉黛被傅朝歌劝去茶楼后堂拿东西敷脸,燕白茶见厢房里只剩两人,一派沉稳的模样瞬间消散,他趴在茶桌,歪着脑袋看着认真核对账目的女子。
“方才……你可生我的气?”
傅朝歌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抬眼瞥下他,继续拨弄算珠,“我不是是非不分,还迁怒旁人的性子。”
宋西月怎么挑衅她,那是她和宋西月的恩怨,燕白茶只是个根源,找他算账又不会解决问题,宋西月还会因她告状而越发不屑鄙夷她。
想了想,女子又看着他道,“这些事情你别管,不许插手。”
她倒要看看宋西月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恶心她,挑衅她。
没有了旁人的打扰,最后几点账目很快就算完了,傅朝歌与燕白茶一同回府用膳。
直到入夜,青年轻车熟路翻墙过来,拿着一串糖葫芦站在床榻无辜的眨眼睛。
傅朝歌忍不住扶额,“祖母就在隔壁,你又不是没有住处。”
他那双乌黑的丹凤眼干净清澈,仿佛在说自己可乖可乖了。
“我什么也不做。”
傅朝歌闻言,扫一眼他手里的冰糖葫芦,“就一串糖葫芦就想收买我?”
燕白茶一听有戏,唇角一扬露出那无害的小梨涡,“你还想要什么,明日我就都送到你面前,任你挑选。”
“你还真是……”傅朝歌轻笑出声,无奈的挪了挪屁股,床沿给他留了一片地方,“今晚安分些,明日我还要送祖母回镇国府。”
青年上前拥紧她,回应她一个甜蜜的吻,“好。”
两人洗漱过后,换了衣衫吹熄蜡烛回了床,黑暗中能看见窗外那一片冷清的月光,整座小院静谧而安和。
“清欢。”
“嗯?”
傅朝歌背对着他,任由他将自己揽进他怀里。
这些日子都习惯了侧睡,一是肚子实在太折腾人,半夜翻来覆去只为了找个合适的睡姿,二是青年从背后拥着她时,她心里极有安全感。
青年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她那双皙白柔软的手,轻抚着她隆起的孕肚。
“你说,安安会不会是个姑娘?”
他开始畅想,“姑娘粉粉嫩嫩,软乎乎的多可爱,长大了乖巧又贴心,奶声奶气唤爹娘的那个场景,我很期待。”
“你怎么想的那么远?说的还像真的一样。”傅朝歌轻笑一声,“若是个小公子你就不喜欢了?”
燕白茶把脑袋埋进女子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气,鼻尖全是女子身上特有的芬芳香气。
“喜欢。”
不管安安是个公子,还是位姑娘,他都喜欢。
前世与他们无缘,出生之时没能保护好他们娘俩,燕白茶现在回想都觉得愧疚悔恨,如今孩子平安,她也在自己眼前,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呢。
傅朝歌听他闷声闷气的,还以为他就是想要个姑娘,柔声安慰道,“没事的,若安安是个小公子也无妨啊,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家伙长得干净帅气,像你一样喜爱一身白衣岂不是更好,我左手牵着你,右手牵着他,走在大街上谁都羡慕。”
燕白茶想想那个画面,心中也是悸动,但是想着今日晌午简亲王的女儿,他又补充道,“那就再要一个姑娘,我们父子保护你们母女。”
“今日简亲王找到了清茶居,他领着他的女儿来的,小姑娘今年有四岁,乳名叫妹妹,软糯乖顺,也很有礼貌。”
“乳名叫妹妹?这名字也真是可爱,听你这一说我也挺想见一见的。”
“那我明日再约简亲王来清茶居,我们多见见妹妹,说不定安安就是个姑娘了。”
听他对姑娘这么执着的惦念,傅朝歌也是哭笑不得,心里却是甜滋滋的温暖。
她抓紧了青年的大掌,“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