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歌闻言轻瞪他一眼,“正经一点。”
净说一些撩拨人心的话逗弄她,在外人面前倒是一派正经深沉的样子。
燕白茶喉间溢出一阵轻笑,他垂首吻了吻她的额头,“好了不逗你了,走吧。”
说罢轻轻牵住她的手往垂月门处走去。
粉黛听见庭院里的声音下意识看了一眼,见两人要离府,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匆走出正厅。
“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傅朝歌听到粉黛的声音,才想起忘记唤上粉黛一起了。
燕白茶握着她的手轻轻扯了扯,开口对赶来的粉黛道,“我带你家姑娘去一禾堂诊脉,你不必跟来了,若是晌午日头不辣,便在府外用完膳再回来。”
“这……”粉黛闻言只好停了下步子,无奈的将手中的油纸伞呈上。
“公子姑娘路上小心些,这油纸伞您拿着,姑娘的身子受不住热,您替她打着遮遮太阳。”
燕白茶空着的那只手接过油纸伞,淡淡道,“那你回去罢。”
随后与傅朝歌对视一眼,笑着带她出了府门。
门外阿九已经提前马车备好了,傅朝歌踩着马凳微微弯腰上了马车,等燕白茶进来后,马车便缓缓启动。
到地方后下了马车,一禾堂果然不负京城第一医馆的盛名,在门外便能瞧见大堂内许多人在等候号脉抓药。
燕白茶没有带她进大堂,而是绕到了侧门,推开那小门后领着她进去,走过一道小路,来到了一处内室,看里面的布置有点像休息用的厢房。
两人刚坐下,便有小厮端着茶过来,傅朝歌等着茶凉,房门也再一次被人推开。
“你们今日来得倒是巧,外面大堂有了个熟人刚走。”
秦洋走到一张太师椅前坐下,胸前折扇轻摇。
他话这么说着,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眉头轻挑,摆明了是要两人猜一猜。
傅朝歌端着茶碗,揭开茶盖撇了撇水面的浮沫儿,却没有喝,“能被你说是熟人,难不成是清风?”
秦洋否定的摇了摇头,“不是那丫头,你再猜一猜。”
“让他猜。”
傅朝歌没猜对就没了兴趣,她示意燕白茶出声,自己轻啄一口茶水,微苦浓香的茶香充斥在口腔中,待茶水入喉却只余下一阵甘甜,她将茶盏轻轻放下,与桌面相碰发出一道细小的声响。
燕白茶本来也没想接秦洋的话,奈何傅朝歌说了让他猜,他隆眉垂眸,抿紧了唇角后看向秦洋,“你还是直说罢,拐弯抹角作甚。”
秦洋哼了一声,猜不出来就直说嘛,还偏要做做样子挣个脸面。
他折扇一合,“是宋家那位新家主,据我所知,那小姑娘还没成亲婚嫁吧?居然来一禾堂来拿堕胎的药材。”
傅朝歌闻言与燕白茶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惊诧疑惑之色,燕白茶想了一圈,觉得宋西月对六皇子并无太大感觉,她入京时间也不长……
傅朝歌和燕白茶也是同一个想法,不过她脑中灵光一现,“难不成是玉琼?”
燕白茶敛眉,认真的推测,“玉琼进宫不过十几日而已,况且她是一介舞姬,在东宫急需子嗣傍身,怎会忍心落胎。”
“你们先别猜了,她要得分量挺重,估摸着是想一次落个干净。”秦洋倒不是很在意,他也只是好奇罢了。
让他们两个猜来猜去也不过是故意逗弄罢了,但是小白竟当了真认真去猜挺让秦洋开心。
“我已派人跟着她了,待今晚就能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了。”
燕白茶敏锐的捕捉到秦洋脸上那一抹腹黑的笑意,就秦洋那笑面虎的性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脸色微沉。
傅朝歌对此事还真的很在意,宋西月与玉琼摆明了关联甚大,玉琼的身份又如此神秘,她着实难将此事当做笑乐。
“若有了消息,秦公子莫忘记送到一舟居一份。”
燕白茶冷哼一声,“快些过来诊脉,待会我与清欢还有事要做。”
“小白你这么对表哥着实太没礼貌了。”秦洋佯装不悦,“快叫声表哥让我消消气。”
“你进门就逗弄我,现在自己倒有理了?”燕白茶斜睨他一眼,那双干净的丹凤眼里明晃晃的淡漠,秦洋心头一虚。
他放下了折扇笑吟吟走过来,打着马虎眼试图补救。
“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再说我这也不是糊弄,好歹有几分真嘛。”
轻薄的丝帕搭在了女子细白的手腕上,半晌后丝帕被秦洋收回。
“脉象挺好的,这几个月该补得都补的差不多了,可见小白的用心没有付之东流。”秦洋说着还机灵的捧了一把燕白茶,见自家表弟的神色彻底恢复正常了,他心中一阵轻快。
药材保住了保住了。
“那平日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傅朝歌将挽起的衣袖放下,“我听府中老嬷嬷说,吃苹果葡萄让小孩子皮肤白嫩,核桃坚果还可以……”
“不用不用。”秦洋连忙打断她,笑道,“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你能想到的小白肯定想到了。”
“你这胎象很稳,显然易见平日饮食都被打理得很好,只是到时候要找熟手的稳婆子来看看孩子的胎位正不正,以免生产之时受累遭罪。”
他走到厢房中的书案后,提起笔在宣纸上落下,燕白茶以为是要开方子,走过去打量,见到上面的内容上眉头轻轻一挑。
“写这些做什么?”
秦洋挥挥洒洒写完整张宣纸,拎起吹干墨迹,“怕你把弟妹养得太好了,写了些东西,平日照着这些多运动运动。”
傅朝歌闻言看了看自己,回忆平时卸衣散发时自己的身形,好像……没有胖太多啊。
除了胸脯和肚子。
她想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掐了掐后又摸到下巴,试图检查自己有没有胖出二下巴。
燕白茶将宣纸遮好放进袖囊,转过身便见自家夫人摸索检查自己的脸,只觉得她这下意识的举动娇憨可爱极了。
秦洋也是忍不住轻笑,他折扇唰的一下展开,遮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试图挡住自己偷笑的事实。
“咳……那什么,我就先回前面继续诊脉了,这天气一凉一热又不少病患上门。”
说着他已经靠近房门,推开门欲离去时又嘱咐道,“记得按照方子运动,别忘了改日找个稳婆看看胎位,眼下十四五的日子已经六个月,再一眨眼可就要踏进七个月的行列了。”
燕白茶已经揽住了女子,闻言轻轻颔首,“知晓了。”
随后房门轻关,傅朝歌听着秦洋的话,也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
今世吃的好,平日未有闲杂人等找茬,她一点也不受累,这肚子也比前世大了许多。
前世她这时再做什么呢?好像燕白茶已经到了江南,准备要来见她了吧?
那时是他们有了纠葛后第一次见面,亦是燕白茶第一次见到安安。
忽然下颚被抬起,温软的唇被人轻咬一口,她回神后,压住心底的羞意斜睨他一眼,眼中含着淡淡的威胁之意。
“你又来……”
然而青年得到一记瞪眼后,脸上笑得极为灿烂,唇边那对小梨涡表露了他的心情,他再度在她唇角偷了个香,清冽的嗓音压低,带着几许性感。
“在想什么呢?”
“没在想什么啊。”
傅朝歌才不会告诉他自己在想前世,她被青年拥着,两人身子紧贴让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热,细白的手握上腰间那只大掌,想要拉开些距离让自己得到清爽的空间。
“放开我,咱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