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以张嬷嬷为首的婆子们快速走了出来,行礼道,“回禀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屋子里只有几个随身伺候的丫鬟,并无外男。”
话音刚落,盛文舟就斥责道,“盛清越,你听听!口口声声冤枉你妹妹偷人,还不快些给你妹妹道歉!”
“对!”林氏心头一松,却愈发的怒意盎然,“不要以为卿儿脾气好,就能任人欺负!老爷,您一定要给卿儿做主啊!”
“夫人放心,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孽种不可!”盛文舟冷喝道,遂吩咐道,“去,把家法给我请过来。”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献媚的家丁去请家法了。
而盛清越始终不慌不忙,盛清卿见着,原本有些得意的心情莫名的变得有些不安。
很快,她这种不好的预感就成了真。
衾儿婳儿等人分开人群走出来,随后朝盛清越一礼,“小姐,奴婢们奉您的命令守在院外,却等到一个……”
衾儿意味深长的看了已然面色不佳的盛清卿一眼,“不速之客。”
“哦?”盛清越黛眉一挑,扬起一抹勾魂夺魄的绝美笑容,“妹妹的情郎你们可是抓住了?”
“是的,小姐!”婳儿脆生生的点头,“当时婳儿正守在左院门,那登徒子还想越窗逃跑,婳儿曾学过一些武艺,直接就将那登徒子给拦下了!”
盛清越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笑着问,“那人在哪里?”
“就在后面,奴婢让几个家丁看着他呢。”婳儿伸手一指,须臾,头戴玉冠身穿白色锦袍的沈约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竟然是沈公子,二小姐不是已经和他订了亲吗?”
“二小姐和沈公子情投意合,莫不会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情难自禁了吧?”
“啊……要真是这样,虽然订了亲,可二小姐也太不知羞了!”
……
下人们窃窃私语,林氏见状立马呵斥了一句,“统统给我住嘴!”
盛清越悠然的看着面色难堪的沈约,因为盛清卿一直介意最开始和沈约定亲的人不是她,上一辈子,盛清越可是因为这一点吃了不少的麻烦。
呵呵,这一世就让她一一找回来吧!
“沈公子,昨晚上你可是单独和我妹妹单独相处了一整晚?”盛清越问道。
不待沈约回答,婳儿就插嘴道,“小姐,这难道还能有假?沈公子爬墙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的,是奴婢好心,让沈公子另寻了地方整理衣物,这才耽搁了时间。要不然这会他还不知该有多难看呢。”
闻言,沈约浑身一僵,厌恶的看了婳儿一眼。
盛文舟当即有些失望的看着沈约,怒道,“沈约,你给老夫说道清楚,这丫鬟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沈约虽然满心羞恼,可到底是个聪慧人,很快思忖出了法子,他对着盛文舟一礼,“盛伯父请息怒,是昨日我与卿儿弹琴论诗,一个小心就耽搁了时辰。盛伯父,我昨夜虽宿在卿儿的院子,可沈约住的是侧厅,绝对没有半点轻薄卿儿的意思!”
盛文舟闻言,捋了捋胡须,沉吟道,“你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盛文舟正欲说话,下一刻,盛清越就笑了起来,“真是荒唐,沈公子来相府拜访,不呈拜帖也就罢了,还硬是要宿在未婚妻的院子里,这里面有什么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清。”
“盛清越!”沈约咬了咬牙,俊美容颜有些阴霾。
盛文舟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虽然气恼沈约歇在自己爱女屋子里,可沈约青年才俊,与卿儿也极为的般配……
“够了!”倏地,盛清卿带着哭腔喊道,“我盛清卿自问和沈郎之间清清白白,是姐姐你……”
盛清卿伸指朝盛清越指来,眼含珠泪,字字泣血,“是你硬是要污了我的名声!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可沈郎风光霁月,你不要污蔑他!”
“卿儿!”沈约心疼的扶住盛清卿有些颤抖的柔弱身子,怒道,“盛清越,卿儿身子这么弱,你要是把她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你担当得起吗?”
“什么身子弱?我家小姐也身子弱呢,昨晚上刚染上风寒,大夫人就来咱们院子喊打喊杀了!”婳儿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沈郎,不用说了,因着爹爹疼我,姐姐一向就看不惯我。”盛清卿嘴唇煞白,微红的眼眶看得人心疼不已。
盛文舟皱了皱眉,沉声道,“行了,今日的事到此为止!但是你……”他转头看向盛清越,眸光冰冷,“必须给我向卿儿道歉!”
盛清卿状似无力的倒在沈约怀里,嘴角却悄然勾了起来。她就知道,只需稍稍扮一下可怜,所有人都会站在她这边。
在盛清越身边默然站着衾儿秀眉微蹙,轻声道,“小姐,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虽然人赃并获,可惜盛丞相心都歪了,明显不会站在他们这边的,再争执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凭什么算了?”盛清越嘴角一掀,竟是笑了笑,“事情还没完呢。”
衾儿眉头皱得更紧。
“管家!”盛文舟喝了一声,“家法请过来了吗?”
“来了来了,老爷。”管家朝一个方向指了指,满院子的人竟然疏散了一个角落。有一个一人宽的长凳,还有满是刺的荆条,以及手掌宽一寸后的板子。
“逆女,你可给我看清楚了?”盛文舟冷冷笑了声,随即说,“你今天要是不给卿儿道歉,就给尝尝家法的滋味吧!”
“老爷英明!”林氏厌恶的瞪了盛清越一眼,冷笑,“要是今天的事不严肃处理,咱们相府就人人都可以冤枉无辜的人了!”
“小、小姐。”婳儿嗓音一颤,有些惧怕的看着板子,这板子打到身上怕是得皮开肉绽吧?
众下人见状,知道老爷夫人都是站在二小姐这边,当即就虎视眈眈的看着盛清越。
而盛清越本人,表情仍是淡淡的,她起身行了一礼,“敢问父亲,您为何口口声声称是女儿冤枉了盛清卿?”
盛文舟冷淡道,“卿儿与沈约只是弹琴论诗,你却说他们在偷!情,这难道还不算冤枉吗?”
“女儿说得很清楚,沈公子来咱们府上的事,您不知,府上的下人也不知,难道他不是偷偷摸摸跑过来和盛清卿偷!情的吗?”盛清越厉声喝问。
沈约表情不自然,正要动怒被盛清卿一把拉住。
盛文舟一怔,沉吟道,“沈约昨日来府上是提前知会过我,是我公务繁忙,情急之下方才一时忘了。”
“好一个公务繁忙。”盛清越笑起来,笑容里满是讽刺。
盛文舟只觉得那笑容刺眼得厉害,心中愈发恼怒,“既然如此,你还不快些给卿儿道歉?”
“我道歉?那就看看盛清卿值不值得我道歉吧!”盛清越冷笑一声,须臾她运起内功,转瞬间出现在盛清卿身边,趁她没反应过来,一把撕开她左臂上的衣裳。
‘哗啦’一声,衣裳应声而裂。
“你做什么?”
“休想伤害卿儿!”
林氏的尖叫声和沈约的怒喝声同时响起。
盛清卿同样神情不安,心跳得厉害,什么时候,盛清越这贱人的武功竟然这么高了?
“盛清越,你这个毒妇!竟然敢谋害卿儿,你真该死!”林氏撕开伪善柔和的面目,露出狰狞凶恶的表情。
“母亲您紧张什么?我可没有伤害我的好妹妹,只是……”盛清越黛眉一条,葱指朝盛清卿一指,“我想让你们看清楚,她手臂上的守宫砂是不是已经不见了?”
下意识的,所有人都看着盛清卿裸露的手臂。娇生惯养的,她一身肌肤细腻无暇,却正如盛清越所说,守宫砂确实不见了!
这时,盛清卿才匆忙反应过来,连忙遮住手臂,急急辩解,“不!盛清越,一定是你故意陷害我!”
盛清越冷笑,“难道我还能把你的守宫砂变没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盛清卿面目扭曲,气得咬牙切齿,下人们异样的眼神让她觉得脸都快丢光了!
“张嬷嬷,你来说,女子的守宫砂消失,是不是就证明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盛清越伸脚提了提跪着的张嬷嬷,问道。
“这……”张嬷嬷咬了咬牙,一狠心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听到满意的答案,盛清越露出愉悦的笑容,须臾她就转头道,“父亲可是听清楚了?妹妹是真的没了清白,指不定肚子里还珠胎暗结着。这种事要是让天下人知道,您的脸面该往哪搁啊?”
“荒唐!”盛文舟被这一连串的事情险些给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卿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为父说清楚!”
说罢,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沈约,沈约心虚的垂下头去。
见状,盛文舟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沈约蛊惑了他无辜的女儿!
“爹、爹爹,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盛清卿泪流满面,打定了主意不肯承认,“女儿没有做过那种事,您一定要相信女儿。”
“没做过才有鬼了!”婳儿唾了一口,“瞧瞧你那一脸狐媚样,成天勾三搭四。要是沈府的人知道了,一定会来咱们府上退亲!”
闻言,盛清卿一把抓着沈约哭诉,“沈郎!沈郎你快给爹爹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