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略。”
秦时雨吐了吐舌头，心里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要她做的。
“再见。”
源朝歌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披上外衣，掉头就走。
“啊，欠我的问题真的不回答了么？自己爽了就完了！真是不负责的男人啊！”
秦时雨在后面，扬声故意恼他。
源朝歌果然停下脚步，微微侧回头：“那个问题你没必要知道……换个条件，我补偿你。”
“哇，源总，你好胖！”秦时雨睁大了眼睛，对着源朝歌叫了出来。
源朝歌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一惊一乍，微微一怔，蹙眉：“什么？”
“食言而肥！啧啧。”秦时雨撇撇嘴。
源朝歌绷着脸，逃避什么似的快步走了出去，很快离开花房，就像来的时候那样突然。
秦时雨兀自收拾起了东西，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真是莫名其妙。”
一直呆在楼下的明秀，眼见源朝歌走了，这才上楼敲门，一边帮秦时雨收拾东西，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某种不可描述的味道，心中一惊——刚才先后有两个男人在这里，一是姬听寒，一是源朝歌，依照这个味道的浓度，不太可能是已经离去一段时间的姬听寒留下的……
那么，这个味道就很大概率，是来自源朝歌了。
源朝歌让秦时雨搬进自己的花房，这对于一向处事高冷淡漠的他来讲，确实是破天荒的额外“恩赐”，明秀在心里把这点想了想，源朝歌跟秦时雨有什么肉。体关系，也不算多么惊人了，只是这事要是传出去，一定是热搜头条并朋友圈刷屏的爆炸性年度新闻，源朝歌一代禁欲系男神的形象就将毁于一旦。
再看秦时雨，脸色丝毫未变，一点事后的痕迹都没有。
明秀心中不由暗叹秦时雨的淡定，心想她能勾引到源朝歌，可见本事不一般。
秦时雨假装并未注意到明秀的眼神，她没有处理掉源朝歌留下的气味就让明秀进来，自然是权衡了一番，想让明秀误会自己跟源朝歌已经有亲密的肉体关系，以使自己做一些不同寻常的决定时，明秀能够坚定地支持她。
“有一个坏消息……”明秀略略一顿，面露难色，“白卿卿在沙城的经纪人，联系不到了。”
“是么？”秦时雨抬头，看向明秀，笑了笑，“为什么联系不到。”
她记得，之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明秀的语气，联系到白卿卿在沙城的经纪人是没多大问题的。
明秀抿抿嘴：“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也没想到……是兰姐不肯放消息给你。”
秦时雨扬眉：“喔，是么，这件事对于我本来也不是那么重要，但兰姐故意卡着消息，倒是感觉背后更有什么重要信息了……”
“其实……也没什么吧……”明秀犹豫地说，“兰姐只是希望你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不要多想……诶，你别联系兰姐了，我也觉得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吧！”
明秀看到秦时雨拿起手机拨电话，连忙出口阻拦，然而秦时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明秀也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秦时雨拨通了给兰姐的电话。
兰姐对秦时雨的这个电话早有预料，一口回绝：“你该知道的白卿卿的资料，都已经给你看了，还挖过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没什么意义，白白耽误了你的时间精力……”
“兰姐。”秦时雨凛然道，“白白耽误了我时间精力？可你知不知道，从前我因为掌握的方杜若和墨流亭的资料太少，导致我后来被他俩恶整，差点生不如死，兰姐如果希望我事业顺利，以后不要再有意外发生，还请不要对我有所保留。”
兰姐推三阻四一番，每次都被秦时雨坚定地驳回，终于陷入沉默，片刻，道：“我说实话，这个消息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上面的管理层有特别的吩咐。”
“喔，吩咐要对我隐瞒一部分白卿卿的信息？”秦时雨不由得轻笑起来。
“没错。”
“能否告诉我是谁的意思呢？”
“不能。”兰姐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我劝你不要管太多，以后你的安全问题，我们会特别关照，你遇到什么事情，就及时跟我联系。”
“那，谢谢兰姐了。”秦时雨抿抿嘴，挂断了电话。
明秀在旁边听她打电话，一直提着一口气，看她挂了，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说：“我就说了吧，过去的事情，与现在的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做人嘛，要向前看……”
秦时雨笑了笑，迅速在手机上搜索了一番，把手机递给明秀看。
手机屏幕是沙城的旅游攻略，碧海金沙，棕榈摇曳，带滤镜的美景照片令人心神荡漾。
明秀没反应过来。
秦时雨嘻嘻笑道：“明秀，听你的，做人，要向前看，既然剧组难得放假，我们就去沙城旅游几天吧，人活着一天到晚那么累，都没有机会享受人生，是不是？”
明秀满脸黑线：“姐姐，号称本国第一的黄金海岸线就在我们锦城，我们就算旅游度假，也不会挑沙城这种地方呀，你怎么不明说，你就是想去追查白卿卿过去的线索呢……”
秦时雨的指尖滑过手机屏幕：“没错，白卿卿在沙城的住宅地址，我已经查清楚了。”
明秀不解地蹙眉：“可是，他们不会让你进她的住宅探访的……”
“不知道他们，是听谁的话呢？”
秦时雨若有所思地说完这句，拨通了源朝歌的号码：“喂。”
源朝歌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冰冷镇定：“什么事？”
“你不是还欠我一个条件么。”秦时雨走到窗边，“既然你不肯让我见白卿卿，那就让我自己去她的故居寻找线索吧。”
“你……要找什么……”
源朝歌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否定的意味，“你以为有什么阴谋论在背后么？你不要想太多了……”
“源总，您日理万机，自然是没空关心白卿卿这样一个小演员，也没空关心我，可是，我现在代替白卿卿走在她的命运，她的任何历史都可能会影响我，这件事上，我做不来糊涂人，我不得不关心……况且，如果白卿卿再无什么遮遮掩掩的过去，为什么，源总不干脆让我见她一面，让我高效地获得我所有需求的信息呢？”
电话那头源朝歌沉默须臾，终于道：“你如果下定决心要去，那就去吧，我会让人给你送钥匙。”
“那就多谢源总了。”秦时雨客气地回答。
“如果，你遇到什么……”
“遇到什么？”
“就及时告诉我吧。嗯。”源朝歌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像是感觉自己失言，不好意思了一样。
秦时雨看着挂断的手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逼了源朝歌一波，他倒是真的同意了。
“听到了么，明秀，你跟不跟我去随便你，要去的话就赶紧收拾行李，买明天最早的航班，明天的早餐，我们就可以在沙城吃烤薄饼了。”秦时雨沉声吩咐。
次日，两人乘坐最早的航班抵达了沙城，沙城不像锦城四季如春，此刻正是酷暑季节，明秀一下飞机就在航站楼感受到强烈的寒意。
秦时雨镇定自若地拿出薄外套递给明秀：“沙城的公共场所空调开得比锦城低，小心别感冒。”
明秀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看着秦时雨从容不迫地从花花绿绿的指示牌里找到去等候出租车的地方，只好在旁边赔笑：“幸亏姐姐去做了演员，否则要是做明星助理，那还有我这号人的饭吃。”
秦时雨对她的恭维微微一笑，心中不由得想起，自己又不是孙悟空或者漩涡鸣人，到底分身乏术，以后还是得留心给自己找个得力助手，明秀只能算勉强及格，培养成本太高，先暂且继续用着作为过渡。
秦时雨在地图上搜索，定位了白卿卿的公寓附近的一家评分高的早餐店，在网上预定了早餐，然后以早餐店为终点打车过去。
40分钟之后，秦时雨和明秀拿到了淋着枫糖浆的当地著名小吃栗子柠檬薄煎饼，一边吃着煎饼一边攥着钥匙踏进白卿卿在沙城的公寓。
这一室一厅才是白卿卿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出事之前租了一年，而今还没有到期。
里面面积不大，跟一个普通的大城市打工妹的出租房差不多，简单地收拾过，秦时雨注意到遗留的家电都是廉价的杂牌，白卿卿确实生活得很拮据。
“她比我大两岁？她是哪里人？”秦时雨装作不经意地问明秀，如果不是可能会从明秀那里获取些许信息，她也完全没必要带着明秀一起来。
“我不知道，根据档案，她是花城人呀。”明秀回答。不知道她是口风严，还是确实一无所知。
秦时雨见无法从明秀那里套话，就打发明秀出去买东西，自己一门心思仔仔细细地把白卿卿这所故居翻了一个底朝天，白卿卿倒像个有收拾的人，没有遗落下什么有线索的杂物。
她把床底沙发地冰箱底都找了个遍，竟然都没有找到遗落的便签纸快递单什么的。
秦时雨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注视着寂静的室内，寻思白卿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一个出生贫寒却梦想出名的花城女孩？在这所房间里，日复一日做着变红的梦想？
秦时雨忽然灵机一动，戴上墨镜，穿上一套白卿卿放在最外面的衣服，下了楼，走到楼下保安室，想象着白卿卿那样文静内向的样子，开口向保安大爷询问：“您好，我……是XX幢X楼X号的业主，几个月没回家了，家里脏得要死，想请个保洁阿姨来做卫生，请问您有认识的合适的介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