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大爷抬头看了看秦时雨,他本身对白卿卿也不太熟悉,又因为秦时雨本身长得与白卿卿相似,加上穿着白卿卿的衣服,使得他自然地没有怀疑秦时雨并不是白卿卿,于是答应着:“您好,那我帮您问问吧。”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秦时雨涂着淡色唇膏的嘴唇在墨镜之下微微弯起弧度,“我还有事急着办,麻烦您联系到了打我电话告知我吧。”
“那您留个电话我记下。”保安大爷扯过桌子上登记小区访客的小本本。
秦时雨飞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放到耳边,假装接电话,一脸焦急:“喂,啊好的林总,我马上来,十五分钟之内我一定到。”
说着,她一边拔腿走,一边回头对保安大爷快速道:“我电话就我之前留的那个,您找找,我先走了啊。”
说着,秦时雨一溜烟走到了拐弯处,躲着偷窥保安大爷。
只见保安翻出一本名册,摊在桌面上,凝神翻动查看,片刻之后,停在某一页上,然后从小本子上撕了一页纸下来,拿起笔,照着那本名册抄写。
秦时雨瞅准时机冲回去,飞快窜到保安室的窗前,目光下落在名册上的那串数字上扫了一眼,默默记下白卿卿的名字后面那一串电话号码。
保安大爷抬起头,来不及对秦时雨露出惊讶的视线,秦时雨就先一步开口解释:“不好意思,老板刚又说调动我去出差,暂时不用找保洁阿姨了,谢谢您了啊。”
说着,秦时雨一阵风似的回到了白卿卿的旧居,拨通白卿卿以前的那个手机号——这个手机号,是一个沙城的本地号,并不是后来给她的白卿卿的手机里那个,看来是白卿卿在沙城常用的私人号码。
果然,秦时雨听到手机对面的答复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秦时雨思绪飞转,打开电脑,先把白卿卿的手机号用各种搜索引擎搜索一番无果,然后打开一些社交网络平台,点击登录,然后点击忘记密码,通过绑定手机找回,然后输入白卿卿的这个手机号。
这样逐个测试一番,秦时雨记下那几个确实绑定了这个手机的社交网络平台,然后通过攻克验证码,重置密码,盗了白卿卿的号。
成功盗取的号里面,秦时雨在白卿卿保存和发布的信息里面快速搜寻有用的信息,白卿卿收藏的文章,多半是一些美容的知识,还有娱乐圈的新闻,秦时雨努力在这些信息里翻找着属于白卿卿这个人的私人痕迹。
早五六年的时候,白卿卿大概还处于迷茫的青春期,发过一些缥缈忧伤的感慨,大概是抒发孤苦伶仃无枝可依的心境。
在这其中,秦时雨再次见到了白卿卿跟那个男人的合影。
但是,即使是放在网络私密相册的合影,白卿卿也依然用一个放大的笑脸符号完全遮住了那个男人的脸,这说明,白卿卿远远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她也非常不愿意别人有任何方式发现她与这个男人的关系。
此外,秦时雨还看到白卿卿更早的时候拍过几张照片,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并不清晰,像是白卿卿从后面偷拍的,可以看出这个男人身材比例非常之好,是修长健美的模特身形,白衬衫,运动裤,小麦色皮肤,脖子上,还有一条红丝线,应该是挂坠的红绳……
看到这一组照片,秦时雨已经开始感觉到,这个男人,像她认识的某个人……
白卿卿给这组照片配了一段文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在你身边,你也知道我爱你,可我却知道你绝对不会爱我。
秦时雨挤了挤眼睛——这什么……这也太辣了吧。
对于这种小女生在恋爱中的幽怨与绝望,秦时雨也并非一无所知,虽然她没有陷入过这样的境地,虽然她自认为大部分时候理智冷静,但是在她的豆蔻年华,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憧憬过异性,但是当时,却坚定地告诉自己,自己跟那个人无法发展出好的结果,于是不得不强自压抑,用冰水浇灭自己的心火。
显然,白卿卿是个颇为感性的女孩,在她留下的只字片语中,流露出生活的孤苦和对这段恋情的痴迷和绝望,这让秦时雨不禁想立刻见到那个白卿卿如此倾心的男人。
是他么?
秦时雨不能确定。
翻遍白卿卿的社交网络,再也找不到更多的这个人的线索。
秦时雨丢开笔记本电脑,闭上眼睛沉入沉思,还有什么地方……还有什么方法能够确定这个对白卿卿如此重要,又隐藏得这样深的男人的真实身份。
手机忽然滋滋地震动,打破寂静。
秦时雨接起电话,是明秀,说之前拍的广告的酬金到了,问秦时雨打在哪张银行卡上。
秦时雨报了一张银行卡,一边感觉脑海中灵光一闪。
她打开某银行的网页,手指在键盘上操作如飞,虹膜上倒映着发亮的屏幕,那样专注。
半晌,她抬手离开键盘。
深吸一口气,再摁了摁网页的下滑建。
屏幕上,是白卿卿过去某个银行卡的转账记录,她一路看下去,都是正常的收入开支,没有看到异常。
一丝失望滑过秦时雨的心底,但是,她绝不想放弃。
她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矿泉水,集中精力,打开另一个银行的网站,再次用黑客技术攻克,查询白卿卿的转账记录。
这样一个个查过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三个网站页面上,秦时雨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转账记录。
看着转账记录上对方的卡号首尾和人名,秦时雨立刻复制过去,又开始一番搜索。
什么也没有。
无论她用怎样的手段,都没法搜到这个银行卡所有人的信息。
搜不到信息,不得不让她更加怀疑是那个人。
秦时雨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在客厅里踱步,一边拨出了那个人的电话。
正在呼叫:最爱的老大
响了十几声之后,对方仍然没有接电话,而是转到了语音留言系统,秦时雨猜测,他在军营里,应该也不能随便接电话。
对着语音留言系统,秦时雨一个字的废话也没有,一开口就是:“XXXX是你的银行卡么?”
挂了电话,她反而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没有那么紧张了,甚至不想要马上确定,白卿卿掩藏着的最为重要而神秘的人,确实是云成焕。
晚上,跟明秀挑了一家有特色的当地菜馆用餐,秦时雨对之前对白卿卿线索的一番深入挖掘绝口不提,对明秀的询问,也只是回答挖到了一点线索,随缘等待验证,然后就跟明秀津津有味地聊着本地的旅游计划,好像俩人真是来度假的。
然而吃到一半,她的手机就响了。
云成焕的电话,比她想象中来得早。
“喂。”秦时雨接起电话,对面没有声音。
“喂?”她更大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她明显地听到电话对面对方的呼吸声。
对面要是是别人,秦时雨只会觉得是信号问题让对方听不清自己说话,然而,对面是云成焕,秦时雨估计对方只是闲得蛋疼在逗她。
“云成焕。”秦时雨顿了顿,“云二少爷,是你么?”
对面传来云成焕“噗嗤”的笑声,然后是低沉带着磁性的,变得严肃还有一丝不悦的声音:“小雨,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叫我云二少爷了。”
秦时雨笑了笑:“我错了,云二少爷。”
云成焕又在对面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有三分的轻蔑嘲弄,又恍惚有两分的宠溺和喜欢。
云成焕带着有点糯的鼻音暧昧道:“小雨,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开玩笑,云二少爷哪有这么小气,为这点事情就会惩罚我么?”
“才知道么,我可小气了,小雨,说三次了啊,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个三段式GC比较合适呀?”
突然而然并且无比自然地,云成焕的荤话脱口而出。
秦时雨一时没回答,云成焕接着说,“还有,你上次为什么丢了我送你的手机?”
云成焕在小事上是如此记仇,虽然不会主动来质问,但是却会在秦时雨联系他的第一时间提起。
“无功不受禄,我受之有愧。”秦时雨淡淡说。
“你无功么?我觉得,你功劳倒是挺多的啊。”云成焕的声音又变得暧昧调侃了。
“好了,云大军官,小的冒昧来打扰你,并不是斗胆来陪您瞎聊闲话,我是想问,那张——”
“对于我而言,跟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瞎聊闲话’呢,别的话题,我可不想在电话里说。”
“……”秦时雨有些头疼,她就知道,跟云成焕问个话真的很费劲,“你要怎样才愿意回答我的那个问题?”
“你再继续问我,我挂电话了啊。”云成焕愉快地发出威胁的声音。
秦时雨沉默片刻:“好啊,逗我很好玩是吧,云成焕,回答我的问题,当然,我没有权力对你这样要求,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她当然不能用什么威胁云成焕,于是只是说,“你不回答,那我就挂了。”
“好了,我怎么舍得惹小雨生气呢?”云成焕很是了解她的脾气,带着笑意道,“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问我那张银行卡是不是我的。”
秦时雨心想,如果银行卡确实是云成焕的,那个人也是云成焕,那么云成焕从知道她假冒白卿卿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有意隐瞒自己认识白卿卿这个事实。
她不如,不要拐弯抹角,直接问他谜底。
“因为,我想知道。”秦时雨凝神清楚地说道,“你跟白卿卿,是不是曾有过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