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战谦俨然不信她的表情,“你拿什么保证?”
“你想让我拿什么我就拿什么!”
慕战谦不说话,搂过她的腰进电梯,按了她房间所在的楼层键。
进了房间后,慕战谦把她按坐到沙发里,手臂分两侧撑到沙发背上,把她圈在自己怀中央,俯下-身子与她目光对视,“拿我们俩的爱情来保证,再有任何危险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爱爱爱情?”简未然连连眨眼,讪笑,“太严重了吧?”
“不严重你岂会把我的话当回事?”
简未然垂下眸:“知道了。”
看她态度不错,慕战谦软下表情,在她旁边坐下,“肖官和蓝梦怎么回事,说说吧。”
简未然咽了下口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呀,当着你和师傅的面说的你忘了?”
他覆身过来,暗暗磨牙:“不想要我们俩的爱情了?”
“要!当然要了!”简未然下意识地嚷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说了,你可不可以尊重我的选择,我要怎么做你都不能干预?”
她就知道刚才那套解释也就对药痴师傅能起作用,肯定会瞒不过慕战谦。
慕战谦沉沉盯着她,几秒后才答:“你先把事情说说看。”
简未然双臂搂上他的脖子,偎他怀里撒娇,“我真的是有准备之战,你要相信我行吗?”
慕战谦沉吟一会,才低声,“我信你,也尊重你,但必须是在我知情知底的状态下,我得确保你是安全的,知不知道听到你被人害,我差点就急疯了?你在行事前能不能也为我考虑下?”
简未然手指玩着他后脑短而硬的头发,心里甜得像蜜,乖巧地点头:“我晓得的,我会特别特别小心,绝不会让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你担心。”
慕战谦伸手把她的头按进自己胸膛,有些小恼火:“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藏起来,谁也看不到,也不会惦记。”
简未然从他怀里抬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等我们一家团聚,等外面的风头平息,我就让你把我藏起来,以后就守着你和孩子,我哪儿也不去。”
慕战谦被她亲得情动,俯首就又重重地吻下来。
简未然轻轻推开他,把肖官和蓝梦的事都如实告诉他。
慕战谦面色凝重,沉默良久后,他说出一个名字,“司章恒。”
简未然一惊:“你也想到了?”
“目前在商界最大权势的就数四大家族,夏家最老的也就是夏围书那一辈,夏至深父亲年长,可他也不到六十,而且现已去世,古家老爷子尚在,但身体状态很不好,这两年更是常年住在医院里续命,凤家凤华和老伴伉俪情深,一辈子都没曾分开过,更何况他们一向定居在瑞士,公司事业只留给儿子凤均荣在负责,北城总分和分部的事凤华都没过问,正因为凤家人丁单薄,很多事业只能找外面的管理公司来帮忙管理,一次用人不当,才导致内部出现大动荡,以至于想用联姻的方式解除危机。”
听完他一番分析,简未然也明白了:“所以只剩下司章恒,他嫌疑最大,每一个条件基本上都能合上,还有,战谦,还记得在榕城北郊我见司章恒那次吗?虽然没有正式见面,可我从他身上闻到了好几种混合的鞭药味,很重,那时候我以为他是用量重,现在想来应该是用药时间长,才会药味浓重。”
慕战谦表情越加深沉:“想坐实这件案是他司章恒,咱们还得拿到有力的证据,仅凭分析不足为信。”
简未然豁地站起来说:“战谦,你现在就派人去查北城芙蓉路16号别墅,常家树曾对我提起过司家老爷子的秘密,我那会儿以为他只是不甘心认输才故意扯这个地址出来,现在想想,很可能那里就藏着司章恒的秘密,若是想用女孩的血做药引,那么,很有可能,他的药引对象就藏在芙蓉路的别墅里。”
慕战谦顿了顿,打电话给江昊,正好现在江昊和冷恺都在北城,可以直接去查。
一切都分析出来后,简未然一边痛恨司章恒的变-态手段,一边又隐隐有些激动。
如果一切真相大白,那么,司家就完了。
这么天大的丑闻,这样令人发指的害人手段,足以让司家数代都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臭名昭彰,不可原谅。
司家一完,司达信再强干,没有了权势加身也就再不会如从前那样为所欲为。
那么,到那时,赵书萱就彻彻底底地自由了。
尽管夜已深,她一点睡意都没了,连忙对慕战谦道:“你也回北城去吧,江昊只能去查芙蓉路,你还可以另外派人去跟踪司章恒,看看他是不是每天早上都会用药鞭汤那些,咱们一定要找到他害人的证据,把他令人发指的一幕都昭告天下,这样的畜生,就不配再苟活于世!”
慕战谦岂会不知她是在为赵书萱着想,想帮着赵书萱脱离司达信的掌控。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把我当铁人倒也罢了,机组人员却要休息,要去北城我也得明天再动身。”
简未然这才想起他是今天才到的安城,再连轴飞回去会很累。
她歉意地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对不起我太心急了,先休息吧,忙了一天又坐几个小时飞机你肯定累坏了。”
“现在才知道心疼我?我看你是越来越没把我这老公当回事了,得罚!”慕战谦不满她蜻蜓掠水般的一吻,捉起她的下巴就重重地吻上去。
数天都没有见面,小别胜新婚。
纵然简未然满脑子的事情,这会儿被慕战谦一燎,便也思念如潮倾泄而出。
两人这一夜几乎都没怎么睡觉,缠在一起,难分难舍。
——
赵书碧尸首被发现是两天后,臭气扩散出去,旁边别墅的人闻到去找臭源,这才发现灌木丛里躺着一具女尸,立刻报了警。
警察很快查清赵书碧的身份资料,又查到她是死亡在甘霆的别墅门口。
打甘霆的电话已关机。
所有甘霆能出现的地方都找了,也没找到他人。
警察把他列为第一嫌疑犯,展开追捕。
因为赵书碧曾在萱园住过,司达信也被警察请去警局审问了一趟,问清楚后释放。
警察从赵书碧手机里查到赵书萱的电话号码,与她联系,把赵书碧的死讯通知她,并让她前去领认。
赵书萱接到警察电话时,正好研究中心把新病毒的疫症完全控制住,还研究出了新型的病毒疫苗,一行人正在医院里参加总结会议。
赵书萱是看到号码后面的三个报警号码这才中途离开会议室去接的电话,听到那边说赵书碧死了,她还不信。
直到那边把电子照片发过来,看到照片上赵书碧的尸体,认清她的脸,赵书萱才僵住,手机都无力地从她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一直到开完会都没再看到赵书萱进来,散会后简未然连忙出来找她。
到了角落里才看到她蹲在那里,两手抱着头,手机也掉落在一旁的地上。
简未然没来由心头一紧,跑过去,捡起她的手机蹲下去关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赵书萱这才缓缓抬起头,脸色很白,倒也没有眼泪,她怔怔地看着简未然,而后才似乎有些茫然地说:“赵书碧死了,被人用西瓜刀捅死了。”
“什么?怎么可能?!”
在简未然印象里,赵书碧一向强干利落,虽然因为她曾软禁胁迫过慕战谦,简未然一直对这个女人没法原谅,也曾在心里把她的恶都记下了,随时准备要向她还击,可纵是那样,她也无法想象赵书碧年轻轻就惨死的样子。
赵书萱拿过她捡起来的手机,把屏幕开锁,上面还开着的正是赵书碧尸体的照片。
因为是在冷冻库里拍的,她整个人都似裹上了一层冰,白得像雪。
简未然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就如当初凌芷宜入狱,就算自己再不愿接受,可心里还是下意识地承认了凌芷宜与自己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事实。
赵书萱此刻想必也是如此,她恨赵书碧,如果赵书碧活着,赵书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认她这个姐姐,可现在她死了,在如花一般的年华里就这么死了,还是被人活生生地用刀杀死,那伤口惨不忍睹,她甚至还没来及得结婚生子,赵书萱想起她这些遗憾,心里想必是极难受的。
她不由得伸出手,拥抱住赵书萱,轻声:“想哭就哭吧,不管你们曾经有什么样的纠葛,我知道,在你心里,还是认同她是和你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姐妹。”
赵书萱偎在她怀里,久久没有声音。
她没哭,也没说话。
就那么静静地待着,像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什么都没做。
要说痛苦,赵书萱自己倒没觉得。
只是虚无,无尽的虚无感让她感到无力,整个人都似脱力了般,软得提不起一点精神。
石真走了。
现在那个冤家赵书碧她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