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朝为官,更是韩少陵心腹的萧易水,别看他也是相府出身,还是萧老丞相的亲孙子。
可是此刻,为了给韩少陵解围,不叫他当众失态,和当朝的丞相争执起来。
因此萧易水,当即迈步走出人群,而后就拱手间立刻说道:
“我等为人臣子者,就该知道何为忠君爱国,丞相更应该知道,先人圣贤,不但留下解铃还系人这样的老话,示警提点这我们。同样为臣之道,也早就有言,君要臣死所以臣不得不死这样的老话了。因此朝廷有难处,辽东王父子应该多加理解才对,怎能私调粮草,做出叫陛下忧心忌惮的事情,这不是为臣之道,向这样大逆不道之人,相爷何苦替辽东辩解下去呢。”
萧老相爷一见,这最先出面,替韩少陵质疑反驳他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孙子萧易水的时候。
若说这心里没气,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萧老相爷历经数朝,自然早就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了。
因此就见他猛然的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而后就环顾了一圈大殿上的文武百官,接着哈哈大笑出声间说道:
“易水啊,你才入仕为官没多久,所以很多事情不了解情况,祖父我也不怪你。但你到是问问在场的诸位大人,哪一个不清楚,本丞相与那辽东王最是不对付了。昔日太上皇许他佩剑入朝,他可是曾拔剑直指你祖父我的脖颈咽喉处。如此张狂之人,我会替他开脱求情,当真是好笑。”
几句话逼的萧易水,无言以对后,萧老丞相不禁再次哼笑出声,重新坐回太师椅后,他不禁继续说道:
“不过易水你适才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辽东王父子,该体恤朝廷国库吃紧。所以人家没做错啊,这粮草朝廷拿不出来,他们父子就自己想办法,更是没用朝廷给出一文钱。所以这事要真论起来,人家辽东王府只能是有功,哪里来的错。难道朝廷一定要等到辽东三十万大军,活活饿死的时候,那辽东王父子什么举措都不做,就算是忠君爱国了。陛下您想想,若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在边疆的将士们该有多心寒,他们又岂会还肯给这样的朝廷效力卖命,恐怕到时的动荡,才是最可怕的吧。”
虽说萧老丞相,为何会给一直的死对头辽东王开脱讲情。
但是他的话,那就是一众朝臣的方向杆,因此就见萧老相爷话音才落,六部尚书就齐齐站出来,为辽东王求情。
文臣尚且如此,那些本就是在战场上,靠着一次次的战功赫赫,几经生死才活下来的武将们。
对于朝廷为了牵制臣下,就宁可叫前方的三十万将士饿肚子的行为,就更加颇有微词了。
而这武将,本就是心直口快之辈,有的从最底层的小兵一路爬上将军的位置,叫他打仗领兵,那都是在实战里摸爬过大出来的经验,自然是能够胜任。
可是和这朝中的文臣比起来,那些弯弯绕绕的本事,他们可就不见长了。
而眼瞧文官们,全都开始为辽东王请命,鸣不平了。
昔日里在辽东大营内,也是待过,甚至就是被辽东王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如今,帝都外虎豹营的尚将军,就见他当即一拱手,迈步走了出来单膝跪地的说道:
“陛下,属下有话要说,这辽东安氏一族,为我大梁真守边关,几代人那都是忠心耿耿,安家死在战场上的男儿,简直比活下来的还要多。向这样一门忠烈,可敬可佩之人,就因为他们手中掌着兵权,因此在子系乌有的情况下,陛下就为了忌惮他们,甚至是因为心里的那份猜忌,就能不顾三十万大军的死活,骤然将粮草给断了。那将来是不是陛下,也要如此对我们这些领兵的武将,若真是如此,那末将宁愿回家种地,也不愿受这份窝囊气,为了保家卫国,我们连命都能豁出去,可到头来可能死了,还要被按上个乱臣贼子的名声,当真是死了,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尚将军这一开了头,早就对韩少陵,如此针对辽东军,感到愤愤不平的一众武将们,当即又站出来了三五个人。
这些人不但全都力保辽东王府绝无二心之外,其中更是有人,快人快语的说道:
“这辽东贫瘠,以安氏一族的功勋卓越,早就该拥有一个,更加好的封地休养生息了。到了辽东王这代,几个兄弟就剩下他一人了,并且他也只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不成器被发配了,那安世子也算得上是他最后全部的倚重了。就是这种情况下,人家苏家都没想过,从辽东撤下来,一直替大梁守着边疆。像这样满门忠烈的人,都会被质疑,咱们这些没有那么大功绩在身,偏偏还手握兵权的,恐怕到时连性命都难保吧。”
望着这些武将,在看向他时,充满失望,甚至是包含敌意的眼神,韩少陵真是都有种如坐针毡,快要坐不住这个龙椅的感觉了。
可偏偏法不责众,现在几乎是满朝文武,全都和他站在了对立面。
就算韩少陵心里再如何的震怒,难道他还能将这朝堂上,所有给辽东王府做担保的臣子,都统统砍了脑袋不成。
那倒是辽东究竟有没有番心,韩少陵还真不知道,但他暴君之名,恐怕就要传的沸沸扬扬了,这个后果,自然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了。
眼瞧着他这个本就登基没多久的新帝,马上就要因为难以服众,失去满朝文武的忠心了。
韩少陵就算倍感屈辱,但是有的时候,不是说他贵为皇帝了,就能为所欲为了。
正如同此刻,这当先妥协的人,显然不是百官,而应该是他这个皇帝,如此这场纷争喧闹,才能彻底的收场。
所以就见韩少陵,当即缓缓的站起身来,摆手间将一众文武官员的争论请柬声给平息住后,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与不甘,缓缓的轻笑间说道:
“其实诸位爱卿也该知道,我大梁之前,备受磨难,这宫内宫外,全被乱臣贼子小萧后等人给把控着。这些人骄奢之下,将国库挥霍一空,朕又是初登大宝,百废俱兴,哪里都需要银两。并且这大梁境内,前阵子不单单是帝都爆发过瘟疫,各地也时有疫情发生,这些都是需要粮草和银子去安抚救济百姓的。”
“至于辽东那边,朕岂会不知,若辽东失守,那将危机整个大梁。可是朕是皇帝,却不是天上的神仙,国库空虚之下,先紧着百姓,而后才能调集粮食送去辽东,这也是万般无奈的事情。但希望爱卿们能知道,我与辽东从未有过嫌隙,更无故意苛责的意思,这一点你们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