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熏池庙顶,半夜经常可以看到一个背着长剑的少女,和安静趴着的夫诸,月光照拂在两个人的身上,为他们渡上了一层圣洁又柔和的光彩。
这样的日子虽然安逸,但终是无聊的,每日除了吃喝,似乎就是看星星月亮了,那里也去不了,那群人什么都不让她做,仿若她做了一点什么就是在玷污她似的、
“哎~”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今晚第几次叹息了,似乎为月亮蒙尘的就是她的叹息声。
夫诸瞥了一眼旁边的人,他现在对恢复灵力已经不抱任何指望了,也不想回到傲岸山上,经受那些自己曾经认识的人笑话,虽然这个部落烟火气很重,但勉强还能呆下去吧。
这夜的天空不算灰暗,星幕低垂,月光被风吹来的乌云遮盖了几分,她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着,这些风景,日复一日她早就看够了,目光不仅落在旁边的夫诸身上:“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灵力啊。”
她忽然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夫诸正在浅眠,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都没睁:“不知道。”淡淡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松木香,却只能让流月更惆怅。
忽然,透过夫诸的身子,她在不远处的树下看到一个少年,那少年虽然身着一身虎纹兽皮,却遮不住那满身的丧气。
她视力极好,虽然隔得很远,但她却把那少年的头发丝都看的一清二楚,不由生出来好奇,朝着那少年带着的树上移去。
带她落在树上,树枝轻晃,却丝毫没有引起来了那少年的注意力。
他面若白玉,虽是赏心悦目,却透着一股青白,看起来瘦弱不堪,似是旧病缠身,一脸苦愁,坐在这颗粗壮蔓居木下,似乎在想着自己的后事。
夫诸看了一眼身边空缺的位置,发现那女人不知何时已经飞到了不远处的一棵蔓居树上,那蔓居树木不高,但枝叶繁盛,互相纠缠,苍翠的树叶,刚好掩盖了她的身影,但夫诸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位置,不由好奇的跟过去,就见她一脸好奇的盯着树下一个瘦弱的少年。
许是太过无聊,乍见这个少年他也觉得有趣,因为少年身上有一股清澈见底的气息,和黑雾互纠缠抵抗,看了一会,他才明白其中奥妙。
原来不过是一个病气缠身却在顽强挣扎的生命而已,想必是他母亲在怀他的时候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如此。
“这有什么好看的?”夫诸不由打断了旁边聚精会神观察少年的流月,不知为何,见她如此,他心口有些泛酸。
流月瞪了他一眼,忙朝着他做一个噤声的手势,但已经晚了,声音已经落在了少年的耳中。
“谁!”少年警惕的站身来,看着周围。
就在流月无奈想现身的时候,暗处忽然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影子,朝着少年直直扑来。流月想都没想,就拔剑朝着那影子刺过去,她还没有观察玩这个少年,怎么允许他就这样死了呢!
夫诸早就看见暗处那个潜伏的马腹,只是一直没有出口提醒,毕竟这本来就是人家马腹圈养起来的小点心,偶尔来吃两个,也是理所当然的,他虽然在这里住着,但可没心管那些闲事。
可是身边的少女却顷刻间没了影子,一道黄白和一道青色相撞,夫诸暗暗提了一口气,毕竟她还没回复灵力,而那可是马腹啊!
两道影子停下来,两边都染了朱红的血迹,少女手中白色如水晶的剑一下子吸收了那血气,缓缓把它们融入了到自己身体里面,月光下的剑里面镶嵌了一道红色的液体,就像是沉浸在土中上万年刚出土的琥珀,虽然钝,却掩不住光滑。
那马腹被突如其来的人搅了兴致,还被刺中一剑,眼中已经燃烧了怒火,趁着那人盯着自己手中的剑失身,张开血盆大口就从地上奋力一扑,朝着流月扑了过去。
被救的少年惊魂未定,瞳孔蓦然睁大,身子先扑了上去,护住了她的身子,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一只白色的夫诸先他一步从枝叶繁茂的树上跳了下来,一脚供飞了那扑过来的马腹。
马腹的身子摔落在一片茜草中,血色染红了青绿的草,那马腹还是不甘心的回头望,肚子已经被夫诸的角顶破了,躺在地上,看到夫诸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一抹敬畏,歪下来了脖子,就那么扫去了不甘断了气。
一股黄色的光晕从他身上挣脱,朝着东方泛鱼肚白的地方飞去。
夫诸站在两个人面前,角上的血迹滑落,滴落在他白色的皮毛上,像是雪中腊梅一般动人。
“你没事吧?”
他刚回头想要询问那个蠢女人状况就看到那个少年先他一步出口,关切的看着那个女人,那目光,让他不舒服极了,好像一个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还当着他的面把玩在手中一样。
但那女人偏偏一点都不自觉,朝着少年摇摇头:“我没事,就是你,深更半夜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少年被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脸色黯然下来,垂头丧气的,什么也不说。
此时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不远处部落中的人,一群人把这本来就泛着鱼肚白的天色提前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