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那破玉佩就有用了吗?”莫羡的眸光透出阴冷。“我可是记得……”
这是不属于莫羡的情绪,莫羡虽不是仁心之人,但也不会有这样的阴冷神色。
莫羡被控制了,控制她的人像是戚怀昭的旧相识。
“即使不是她,也不会是你。”戚怀昭打断莫羡的话。
莫羡的脸颊上显露狰狞,“那我就……”
莫羡的话隐了下去,她干脆利落地拿着斩妖刀往自己脖子上痛快一抹。
戚怀昭上前禁锢莫羡的手,“要死,就把人带回竹林解决,你在这里,想让谁帮你收尸?”
莫羡舔了舔嘴唇,丢下斩妖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话语里透着几分天真烂漫,可她的神色却不见半分笑意。
戚怀昭把皇后血丢在莫羡的怀中,“你赶紧滚回你的竹林,否则休怪我出手。”
戚怀昭话音刚落,莫羡就如同断线的木偶,毫无力气地扑倒在戚怀昭的怀里。扑鼻的梨花香让戚怀昭略微皱眉,他把人横抱到了床上。
莫羡却不肯安分地歇息,而是迷糊地揽着戚怀昭的腰,嘴里喃喃说着,“诶呀姑母,我没有变胖了啦,不信你摸摸……”
正说着,莫羡拉着戚怀昭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前探去。
回过神的戚怀昭迅速把莫羡丢在床上,就着月色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吃痛的莫羡瞬间清醒,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没劲,身边的戚怀昭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自己还衣衫不整。
莫羡凝眉,她摸了摸自己的里裤,这才放下心来。但是指尖的血珠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莫羡连忙撕下一点布料把手给包扎好。
脑袋昏沉得疼,就在莫羡快要睡着的时候,春花敲门进来了。
“莫姑娘,您没事吧?”
春花拿了一套衣服,正好让莫羡给换上。春花见莫羡没有大碍,也就放心下来,看来那个戚怀昭也不是个伪君子,没有趁人之危。
春花絮絮叨叨地说着,莫羡不禁嘴角一扯,笑了起来。
原来王赐印发现那两个刺客不是戚怀昭和莫羡之后,更加忧心起来。他带人连夜彻查王府,结果刺客没发现,几个王老爷的姨太在和男人饥渴难耐地偷情倒是被抓着了。
春花一直都知道这些姨太的破烂事,只是今个儿王赐印去抓人,直接把王成海的面子给丢大发了,她想起来都觉得乐呵。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莫羡问。
“那管家说的,戚怀昭也在和一女人睡觉,不知道是哪位姨太。这话是私底下说的,我看姑娘您彻夜未归,边想着你们俩大抵是被王少爷发现了,然后便拿了衣裳过来……”
莫羡想了想,便没有问戚怀昭的事。“你确定怜婉是含羞自杀的?”
春花听着这话里的玄机,迟疑了一会儿,“旁的人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我觉得这话只能信七成。”
另外三成之所以不信,是因为怜婉是到了莫羡的厢房自杀的。
莫羡也觉得这事儿很蹊跷。怜婉没有必要特意跑到她的厢房去,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只有是怜婉有事情要告诉莫羡,或者有东西要交给她。
莫羡休顿了一晚,这才回到自己的厢房。
戚怀昭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迹,莫羡是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皇后血不见了的,想来是被戚怀昭拿了去。
可是,戚怀昭拿那皇后血做什么用呢?
莫羡把春花支走,自己收拾着梳妆台的琐碎什物。莫羡发现有一根锈迹斑斑的玉簪子,她在一摸,哪里是是锈迹斑斑,分明就是干涸的血迹。
“这玉簪子?”莫羡有些不解,就把春花唤了进来。
春花微愣,“玉簪子?我记得怜婉没有穿戴过玉簪子啊。”
“怜婉和朝媚相熟,这玉簪子会不会是朝媚姑娘的呢?”春花思量着。
莫羡立马就去醉云楼一趟,不过吩咐春花把行李都收拾一下,今日就出了王府。至于戚怀昭,莫羡知道他的实力,便不担心他,早就把他忘了。
王赐印知道莫羡要走,假意要挽留。莫羡摆手道,“我们此行是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
莫羡出了府,自是发觉了王赐印派来的小尾巴,于是吩咐春花叫来马车,把行囊送到雅竖客栈。
春花是王赐印做人情送给莫羡的,春花一直带着面纱,王赐印大抵是有些瞧不上毁了容的春花,便顺水推舟把春花的卖身契给了莫羡。
莫羡也没拒绝,她当然不可能把春花就在王府。
只是春花有些不甘,“莫姑娘,咱们就这么放过王成海了吗?”
这话里头带了哭腔,莫羡有些皱眉,只能轻声宽慰道,“还会再回去的。现在先去醉云楼吧。”
莫羡不再说话,春花也就止了声。两人很快就来到雅竖客栈,莫羡确定拿着小尾巴都去王家回信息后,带着春花前往醉云楼。
王家的管家正巧从醉云楼里出来,但他急忙赶着路,没有发觉莫羡和春花和自己插肩而过。
“莫姑娘,您来了。”白玉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她轻声道,“鸨娘正生着气,大骂王家都是犊子玩意儿。”
莫羡不着急着问管家来做什么的,她掏出玉簪子,问白玉道,“这簪子,你可瞧着眼熟?”
白玉接过簪子掂量了一番便摇头,“不曾见过,这样式可不是朝媚姑娘喜欢的。不过,这并不像是足玉簪子,里边是空的。”
白玉虽说不认识,但说出了让莫羡觉得眼前一亮的话。
春花在门外候着,白玉且拉过莫羡轻声问道,“我与莫姑娘您也算是见过两面,那木匣子和玉簪子都有门道,这是为着什么我便不多问。方才王家的大管家过来询问木匣子的事,我说姑娘拿去烧了,但实则没有……”
莫羡瞧着柔声细语的白玉,对她很是喜欢。“你作何留着那木匣子?”
“木匣子虽是有门道,但是更为重要的是那些书信。”
“书信?”莫羡本来打算把那些书信还给王赐印了,王赐印却光顾着生气,没有讨要书信。
“莫姑娘,我有您想知道的门道,但我还是想问几件事。”白玉的目光一下变得清冷,却不是对着莫羡,她竖起耳朵倾听门外的声响。
虽嘈杂,但白玉听得认真,倒也显得有几分沉着,莫羡便应答下来这档子交易。
“我问你,朝媚是否真的还活着?”
白玉再开口,便没有了敬语,问的也是莫羡有些踌躇的问题。
“白玉姑娘怎么会这么问?”莫羡反问道。
“鸨娘说起朝媚,语气不对。我再看她身边的丫鬟,原先是和我家姑娘交好的碧水,如今却变成了别的丫鬟。我心中妥实放心不下。”白玉是京城那几年就跟在朝媚身边的,实打实的好丫鬟。
“朝媚死了。”
莫羡说完后如释重负,她没打算瞒着谁,但礼秋风为了稳定醉云楼里的姑娘们,只语焉不详。那碧水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碧水趁乱逃出了醉云楼。
“死在哪?”白玉问。
莫羡瞥了一眼白玉,“死在……王家。”
她本想直白说是竹林的,但是朝媚的死又的确和王家有关,不如就让王家背着这个锅。
“那碧水呢?”
“碧水落水死掉了。”莫羡一拍额头,她这话说得不假,但是白玉又没问是什么时候死的,也算不上是隐瞒了。
莫羡急迫地问,“那书信里究竟是有什么蹊跷?”
白玉还没应话,只听外边的春花喊了一声“鸨娘”,白玉便为莫羡沏茶,莫羡虽是不解,但是还是抿了一口茶。
“莫姑娘来了。”礼秋风拿眼神去看白玉,有些苛责白玉没有及时告知她的意思。
莫羡摆摆手,明知故问道,“那王家的人来做什么?”
这是在帮白玉脱身了。
礼秋风愁眉苦脸,“王少爷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风,说要买下醉云楼。”
莫羡见礼秋风虽是愁眉苦脸,但眸光却没没有异色,“你既然有心卖给他,何不顺水推舟?”
“他不宽仁,我怎么放心把醉云楼交给他。”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到了醉云楼这,莫羡瞧着这几位姑娘都挺有意思的。
“那你觉得,秦家比之如何?”莫羡抿了口茶,“王赐印和秦家秦雪瑶退了亲,眼下秦家见王家分外眼红,你到秦家说去……”
“秦家,呵,人家未必看得上咱们这醉云楼。”礼秋风瞥了一眼窗外,那是摘星楼,掌管的正喜笑颜开地迎着络绎不绝的人。
摘星楼是秦家的?莫羡挑眉,觉得不像。那次摘星楼里,秦雪瑶的言行举止,可不像是东家。
“鸨娘说笑了,您不就是担心王家不宽厚吗?咱们价高者得,传话到王家去,说秦家也有买下醉云楼的意思,这么一来,即便是秦家不要咱们这醉云楼,我们卖的价格高了去,分一部分补贴给姑娘们便是。”白玉心思玲珑,明白莫羡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好一番,才把礼秋风给支走。
莫羡掏出书信,这书信她是打算拿给礼秋风让他送还给王赐印的,但眼下白玉说得她心思一动。
白玉则是从袖中拿出楠木匣子,匣子被戚怀昭弄得有些支离破碎,但木香犹存,让人问了觉得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