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抖动着双肩，“如果可以，还请莫姑娘离开王家的时候，把春花也一同带走。”
莫羡抿唇，没有应话。戚怀昭给她添上一杯茶，也没有说什么。
王成海居然连怜婉都不放过，莫羡的眸光微寒，她红唇轻启，“你退下吧。”
“你打算对王成海下手？”戚怀昭显然不看好莫羡的打算。
“你应该打不过他。”戚怀昭见莫羡还有犹豫思忖，便一瓢冷水直接浇在莫羡身上。
深夜，没有风。
前方一片漆黑，莫羡穿着一身夜行衣，很快融入这片漆黑之中，她身后的不远处跟着同样是夜行衣的戚怀昭，但莫羡醉云楼因为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并没有发觉后面跟了人。
莫羡摸到王成海的院子。
戚怀昭捂住她的嘴巴，莫羡一惊，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恶意，便知道他是戚怀昭。她扯下戚怀昭的手，“你怎么也来了？”
“我跟了你那么久你才发现，你要是被王成海抓到，不得被一锅端了？”戚怀昭说着，沉着脸听屋内的声响。
莫羡移了些步子，把戚怀昭的气息隔开，嬉皮笑脸地说，“你能被一锅端了？”
莫羡还是很相信戚怀昭的实力的。
院门被推开，王赐印进来了。
他怒气冲天，白日还算温润的五官这刻十分狰狞。
“哟，这是谁惹了我们爷不痛快啊？”
屋内响起一道声音，却不是王成海的声音，这道声音阴柔，像莫羡看过的电视剧里边的大太监。
莫羡眉头一挑，没想到里边居然是两个人，那方才婢女进入可就是……
王家深藏不露啊。莫羡嘴角翕笑，面上却没有多大的笑意。
“她今日居然问起怜婉的事情，你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赐印狠狠地拍着案几。
为什么莫羡知道王赐印拍的是案几而不是书桌或者别的呢，因为戚怀昭直接把她带到了人屋顶上，掀开一片瓦片。
这墙角也偷听得太过于光明正大了吧，莫羡只得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屋顶上，看着下边的人说话。
王成海坐在案几前，面色红润，神色自若。他原是悠闲地摸着胡子，但听到王赐印的责问后，睁眼瞥了他一眼，“如此贸然，怎成大器！”
王赐印不依他那一套，“那怜婉什么时候玩不行，非要那么一时半会？莫羡必是京城的人，她现今又拿了楠木匣子，我能安稳得了？不像你，老当益壮！”
王赐印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显露阴狠。
莫羡微微一愣，总觉得这王赐印像是换了个人。他以为自己是京城的人，所以才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有趣。莫羡嘴角翕笑，这笑容深了些，但是有些清冷。
“那楠木匣子好端端，怎么落到她手里了？”
“她回来是什么情况你不去问，拿了匣子你就紧张兮兮的？”王赐印冷笑一声。
这不像是儿子对老子说话的态度啊。但王成海憋红着脸，看样子就是敢怒不敢言。
一旁太监模样的男人便拍了拍王赐印的肩膀，“我说咱们爷儿今个怎么像是吃了炮仗似的，原来是在莫羡那里受了气……”
那太监给王赐印出了个损招，让他给莫羡下药，再把她给睡了，这事就算是扯不清楚了。莫羡也定然不敢闹多大声张，只能嫁给王赐印。
另一方面呢，王赐印还可以套莫羡的话，质问她那楠木匣子的事情。
一旁的王成海阴着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王赐印让那太监给自己找药来，两人又谋算了好一会儿。
这损招听得莫羡有些牙疼，她想要起来却失足一滑，瓦片跟着跌落，一路滑到了边缘，摔落在院子里。
“谁？”王赐印最是敏感，他听到声响后随即出门查看。
莫羡有些焦急，却只见戚怀昭捂住她的口鼻，揽住她的腰，借力狠狠一蹬，就从屋顶上翻越而下。
但这不行，王赐印绝对会安排人手勘察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莫羡吱声让戚怀昭把自己带回院子里。
两人一会到院子里，就听到王赐印的声音远远传来，莫羡和戚怀昭对望一眼。
她直接脱掉自己的夜行衣和鞋子，露出轻盈的里衣，里衣遮盖的妙曼身段紧紧地贴在戚怀昭身上，迅速地帮还在发愣的戚怀昭脱掉了鞋子和夜行衣。
王赐印的声音更近了，戚怀昭立马把自己的衣服撕裂，露出坚毅宽厚的胸膛。
莫羡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去被戚怀昭一把抱在怀里，粗略地扯开了莫羡的领口，露出白皙的香肩，但没再往下了。
两人径直躺在床上，戚怀昭抱着她滚了两圈，莫羡的鼻间全是戚怀昭的气息。所幸莫羡的头发是以便捷为主，她扯下发髻，泼墨般撒下三千青丝。
两人四目相对，莫羡的眸光有些迷离，嘴角翕笑显得清纯又魅惑。
正这时，王赐印带着人来了。
王赐印有心突袭戚怀昭的房间，他直觉觉得定是戚怀昭和莫羡在偷听。但那屋顶之高，莫羡未必能上去，王赐印就率先来到戚怀昭的厢房。
但他又不能显得刻意，只能让下人先装模作样地查了两边的厢房，然后才大张旗鼓地敲开了戚怀昭的厢房。
其实王赐印能听见拿到娇媚的柔笑，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宁杀错不放过。
“谁啊！”戚怀昭大喊一声，一副被吵醒而不悦的样子。
“戚公子，是我，王赐印。”王赐印笑呵呵地说道，还带点焦急的急迫，“今日府上进了刺客，我们就是来确定一下戚怀昭是否安全。”
正说着，他朝边上的管家使了眼色。
管家便大咧咧地带着两人撞开了房门。
点着煤油灯的房间涌进数十人，一下变得有些昏暗起来。
“咱们老爷说了，要确保所有人的安全，特别是戚公子和莫姑娘的。”管家一副正色的样子，倒是旁边的王赐印显露出些许为难。
“王家这些年和秦家闹得水深火热，不得不提防些。”王赐印凑到戚怀昭的耳边低声道，目光却是落在戚怀昭的床上。
莫羡背对着人，抖动双肩，一副羞人的样子。
“滚出去。”戚怀昭一声冷漠的呵斥。
王赐印冲众人摆了摆手，众人退出房间。王赐印却还没走，打趣地说道，“你这，就不怕莫姑娘吃味啊？”
戚怀昭冷眼看他。
莫羡徒然转过身来，用被褥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她憋着笑，清了清嗓子，“王公子若是无事，就赶紧退下吧，阿昭脾气不太好的。”
这话憋着笑，倒像是有几分调情的意味，娇媚的声音多了几分清越。
王赐印一听便听出是莫羡的声音，他有些愕然地打量着戚怀昭和莫羡，见戚怀昭并没有什么异色，便有些不甘地退下。
莫羡却叫住他，“王公子切莫把这件事情传出去，阿昭他脾气不太好的。”
说戚怀昭脾气不好，王赐印眼皮一跳，隐隐觉得莫羡这话有言外之意。他甩袖离开。
戚怀昭却是眉头一挑，对莫羡说的“阿昭”两字有些特别的情愫，这两个字像是小猫的爪子般挠着他的心。
“阿羡……”戚怀昭笑吟吟地看着莫羡。
若仔细看，这份笑意里仍然是带了些许戒备。醉云楼里的莫羡表现实在是奇怪，他必须要留有后手。
但躺在床上的莫羡也确实可爱娇媚，一颦一笑都带着撩人心扉的魅惑。
莫羡看着戚怀昭靠近的脸颊，浑身有些发烫。她连忙用被褥把蒙住自己，戚怀昭的笑声被隔在被褥，却把莫羡笑得心跳慢了半拍。
戚怀昭却没有继续打闹下去，把房间让了出来。
莫羡知道戚怀昭离开后，人也松懈下来。她本来是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的，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皇后血不见了！
莫羡的眸中闪过一丝血色……
庭院内，戚怀昭用指腹摸索着皇后血。带着莫羡的体温的玉佩闪着红色的幽光。
“你来了。”戚怀昭说道，眉宇间带着几分冷然。他手里并没有停下摩挲玉佩的动作，身子却陡然一转，脖颈前小半寸，是斩妖刀。
莫羡正拿着斩妖刀，对戚怀昭刀剑相向。
月光冷清。无风。
两人四目相对。
莫羡缓缓伸出手，示意戚怀昭交出手中的玉佩。“我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啊，我等了几千年，真不差那么点时间。可……”戚怀昭笑着说，却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神色。
好像看见他的嬉笑怒骂，又好像只是面无表情。
“怎么，心痛了？”莫羡把斩妖刀收回来，用纤细的手指在刀锋上狠狠一划，晶莹剔透的血珠溢出来，却就着月光透出几分幽冷。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姿态。莫羡轻瞥戚怀昭一眼，却毫不心软地割伤自己，又清浅地出声，讥讽着戚怀昭。
戚怀昭心下一紧，随后又是拂袖，毫不在乎地冷声道，“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你想怎么着都行。”
皇后血，对他大有作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