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只是淡声道：“小女子余秋，并不在乎这些虚的礼节。”
瞿石楠微愣，看了一眼戚怀昭跟莫羡，怎的跟着这两位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话可说，房门打开道：“即使如此，那便进来吧。”
三人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陶遥也在里面。
“戚公子，还有戚夫人来了？可是寻我？”陶遥原本坐在地面的蒲团椅上，缓缓站了起来，“我们要在此处逗留的事，我已请瞿老爷派人告知香玉，两位大可不必担心。”
戚怀昭上前替她们把话给挡了下来，“其乃其一，我们尚有些事情来寻瞿老爷。”
趁着戚怀昭在跟他们说话，莫羡忙将余秋扯到一旁，低声而快速道：“我们对外的身份是夫妻，故以不方便暴露捉妖师的身份，稍后的问题，由你来问，如何？”
余秋一怔，不过也没有拒绝，她现在只想赶紧破了这桩案子，到别处去寻她哥哥。
“好。”
那边也正好说的差不多，瞿石楠问道：“你们寻我何事？”
“瞿老爷，我们发现了死者所在的房间，养了鬼，故以他才会遇害。我想问问，此事可与你有关？”
陶遥的神色一下子变了，莫羡当时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不过常人的反应也该是如此。
“养了鬼？”他重复了一句。
“对，我是捉妖师，在房间里也发现了些东西。”余秋将身份亮出，增加一些说服力。
“什么玩意？！意思是说我在自己家里杀人？我疯了吗我？！”被怀疑的瞿石楠不爽到极点，脸色沉了下来。
因为陶遥在，他们的身份不宜暴露，所以莫羡跟戚怀昭都不方便出面询问这事。但是有余秋在，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看瞿石楠这反应不像是假的。
“可若不是你，还有谁敢在你府上弄这些东西？”余秋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你说说你发现的这些东西是何时的？若是新近的，那保不齐是过来参与宴会的人做的。”这瞿石楠的脑袋转得倒是快，不过若是不快，他必然也没法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余秋蹙眉，看了一眼莫羡，莫羡示意她稍安勿躁，她便开口，“方才我同余姑娘在房里一同见到了。那米粒确实是不久放下的，因为还软糯着。”
“你瞧瞧，还是有明白人在的。戚夫人便是了。”瞿石楠哈哈笑道。
莫羡随之泼了一盆冷水，“我不过是说米粒是新近的，也不代表瞿老爷您洗脱了嫌疑啊。”
闻言的瞿石楠险些气得背不过气来。
戚怀昭在旁插了一句：“故以，瞿老爷最好能自证清白，还是赶紧派人将凶手抓出来罢。即便是鬼怪作祟，也总有人先埋下祸根的。”
被众人这么一说，瞿石楠想不管这事都不行了，狠狠地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陶遥站在原地蹙眉，看了戚怀昭跟莫羡一眼，眼底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不过既然瞿石楠参与进去，案子应该也会破得更快。
几人杂瞿府上又等了半日，瞿石楠跟衙门那边仍是没有消息传来，戚怀昭见莫羡跟余秋两人一起，便也走开，把空间留给她们。
莫羡从善如流，虽不知戚怀昭的用意，但她自己也有话想跟余秋聊。
女子就坐在石凳上，在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石子，不断地将它们调换位置，目光微垂，侧脸温婉可人。
莫羡记得她说过，是想来寻哥哥的，具体的她也没继续说。
“这是何物？”
闻言的余秋蓦然抬头，看着莫羡精致秀丽的面容，淡然道：“你们不是应当知道这是何物？作为一个捉妖师，此乃基本功罢。”
莫羡笑：“你大可当我只是个半吊子，并且是不正规的半吊子。我只略懂皮毛，而且是跳级懂的。”
余秋蹙眉，似乎听得不是很懂她的话。
莫羡也不跟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顺势坐在她对面，“既然我们都如此闲着，不若你教我玩这个？”
余秋对捉妖一行是比较认真的，听莫羡这语气，有些不虞，“这不是玩，此乃推算之法。”
莫羡眉眼一挑，“哦？推算？能算得出谁才是凶手吗？”
余秋犯了个白眼，似乎无声地说若是能算出，她一早便用这个法子了。
“不过是看看运势之类的，而且是推算人的位置较为精确……”说到这里，余秋蓦然止住了话头，因为她可算是看出来，莫羡说那么多，到底是在铺垫什么了。
她不是不懂推算，是想用这个套出更多关于她哥哥的消息。
“怎么不继续说了？”莫羡淡笑。
余秋抿唇，“没什么可说的。”
“既然你已经说了自己是过来寻哥哥的，为何不全部告知，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什么忙。”莫羡知道她清楚了自己的意图，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一回，余秋沉默了很久，而后才抚着额头，眼角慢慢红了。
“我说过的吧，是过来寻我哥哥的。”
莫羡静静听着，并不打断她。
“我与我哥哥自幼关系便好，他亦是捉妖师，不过或许天赋没有我高，能力一直不如我。他对这点是很耿耿于怀的。我们是同一个师傅，师傅就对于这一点非常不满，同门的师兄弟也会笑话他。可哥哥始终对我未曾有过不满，他说，不过是不如自己的妹妹而已，有什么可丢脸的？”
“我也一直以为他内心也是这么想的，殊不知，那一日，他从我们的师门消失了。看门的小童说，他下山之前，说了自己是去杀能够证明他本事的鬼怪。”
莫羡听到这里，大抵也知道接下去事情的发展。
“我寻了许多地方，却毫无音讯，直至有人说在此发现了他的踪迹，我才追了过来。不料便被困在瞿府里了。”
不是莫羡说，她是觉得余秋肯定是被骗进来的，这个瞿石楠手下办事也不知是正还是邪。居然利用小姑娘的懵懂和着急。
莫羡随后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余秋，你几岁？”
“过完这个月，便十八了。”
嗯，比莫羡还要小上两岁，人家这么小就出来闯江湖，还真是胆儿大得很。
莫羡顿了顿，道：“放心，若是我能帮你，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你哥哥叫什么名儿？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他唤作余冬，若说特征，只有手肘处长着一颗很大的黑痣，自娘胎里便来的。”余秋说完，抬眸定定地看着莫羡。
后者微微笑着，问道：“怎么这般看着我？”
“你，为何要帮我？”余秋能感觉到莫羡一直都在给她释放善意的信号，只是一个一面之缘的人，为何要帮她到这种地步？
莫羡笑了，“因为与你投缘啊。第一眼见到你，我便想同你做朋友。”
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没几个像见到余秋就有交朋友的冲动，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时空，迟早有一天是会回去现代的。可她就是想结识余秋，以致于刚见面就上去逗她。
余秋秀气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谢谢你，莫姑娘。”
“生分了，直接唤我名字便好。”
“莫羡。”
后者才满意。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寻我师兄了。”莫羡想着戚怀昭已经走开已久，看看他发现了什么也好。
“没了，你去吧。”余秋顿了顿又道，“你跟你师兄的关系，其实并非那般简单罢。”她也八卦了一会。
莫羡但笑不语，她倒也想没那么简单。
她走开不久，余秋又低头玩起了石子，心里又恢复了原本的沉甸甸。
上面的卦象表示了，哥哥似乎是凶多吉少，不管占了多少次，都是这样的结果。她闭上眼睛，将面前的石子全部给打乱一地。
莫羡顺着戚怀昭刚才走的方向去找了一拨，却没能找到人。
就在她打算原地折返之际，见到了原本应该在查案的瞿石楠坐在草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什么。
她凑近，仔细一听，却狠狠一愣。
她似乎能确定一些事情了。
“真是倒霉透顶，这要是放在现代，哪里轮到什么鬼怪之说，警察早破案了好吗？！”他愤愤不平地抓起地上的一把草，又啐了一声。
莫羡真的很怀念这样的话，她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心头一动，就唤出了沉默已久的系统。
“瞿石楠也是你们弄过来的？”
系统：“这个家伙才不是我们的人员，他不信有鬼神。”
系统似乎很不屑瞿石楠。
莫羡：“那他为什么跟我一样掉进了这个时空？”
系统：“21世纪千奇百怪的事情还少吗？他或许是误闯了哪个时空空隙吧。不过看他样子倒是活得挺好的，至少有钱有乐子，完全不像你。”
莫羡挑眉：“你丫几个意思？我怎么了？要不是你们的bug，我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嗯？”
系统自知不能再说，再说又要被威胁，就赶紧丢下一句话，溜之大吉，“先别管这个，反正你不能向他透露你的身份。”
莫羡想问为什么，系统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