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铜俑?”张维桢嘀咕了一声,不过她随后便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是用来干什么的,不过刚才在古庙里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些铜俑极有可能是春秋战国或者更早之前铸造的,那些东西我确实不太懂,春秋战国之前的东西在世面上流通的很少,因为那已经超出了古董文物的范畴,我们行内人称这种东西叫神器。既然是神器,那自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的,所以了解的就很少。”
赵牧默默的点了点头,神机张是做当铺起家的,哪一行门槛很高,没有一定的经验和眼力绝对能赔的自己老娘都能搭进去,所以张维帧能懂得那么多,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张维桢仔细的研究了一会壁画,似乎抓不到什么头绪。一旁的赵牧对这些不是很有兴趣,便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是吴周的秘密银库吗?怎么这壁画上的人是唐朝的?而且你说那座古庙也是唐朝的,是不是这里根本和吴周的秘密银库没任何关系呢?”
张维桢不置可否,她一面看着那些壁画,一面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对这里的了解并不比你多多少。”
“那你怎么发现你哥哥可能在这里?”赵牧又问道。
张维桢似乎被问烦了,皱起眉头说道:“我哥哥那个人怎么说呢?他是我们家的异类,他是一个极度淡泊名利的人,也可以说是一个书呆子。当他和陈天初打的火热的时候,我就觉得十分奇怪。后来我哥哥失踪了,我也是从他书房的一些研究笔记中才发现了白家。似乎他在失踪前的一段日子,一直对这个白家十分感兴趣,甚至暗中派我们张家在昆明盘口的伙计亲自来过这里调查过。所以我才觉得他失踪可能和这里有关系。”
赵牧想了想说道:“那陈天初和你哥哥的失踪有关系?”
张维桢摇了摇头道:“我哥哥失踪在前,是他失踪之后我百般寻找他的线索无果,我以碰运气的心态才到的陈天初。然后故意将白家的事情透露给他。那时我只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看看我哥哥失踪的事情是不是跟他有关系。不过从试探的结果来看,我哥哥失踪和陈天初应该是没关系的。因为他对白家的事情一无所知。起初我还不确定,不过这一路上试探下来,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那你怎么跟我说是他告诉你哥哥可能在云南,你才一路跟着来的?”赵牧问道。
“你真笨,我将消息透露给他不久,他曾经独自来过一次,结果发现这里的情况要比他想象的复杂,一个人吃不下,所以他不得不联合了金起复、陆肖安那伙人一起来找这个秘密银库。当然这些也在我的算计之中,因为我知道,以他那种的人的德行,怎么可能明知道这里有一场天大的富贵而不来看看?只要他来,多少都能替我打听到一些这里的消息,结果我确实没想到他真的打听到我哥哥的消息。”
“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过?我哥哥是一个极度淡泊名利的人。所以我在他书房找到对白家的这些研究笔记的时候就十分惊讶,因为怎么看着是一个包裹着铜臭气的秘密,以我哥哥的性格,若是这里藏有旷世奇书或珍奇异宝他有兴趣我能理解,藏了这么多银子他这么有兴趣,实在是匪夷所思。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我哥哥会来这里,并且在这里失踪。陈天初告诉我哥哥在这里的消息之后,我还一度怀疑,要不是我亲自来这里弄了个清楚,打死我都不相信我哥哥在这里失踪的。”
赵牧撇撇嘴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一大笔财富我都觉得动心,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维桢不屑的说道:“你们这些小门小户出来的自然没见过这么多钱。而这些钱对我们家而言,在这乱世,又有什么用?”
赵牧愣了一下,似乎受到了鄙视。不过一想他们家在北京的地位,便也懒得争辩,于是就问道:“这么说,你找到了你哥哥来这里的线索了?”
张维桢点了点头道:“你也看到了,曲靖城并不是很大,环境也相对闭塞。想要打听一些事情总是容易的。陈天初回到北京就告诉我,我哥哥在曲靖城里出现过。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这里,果然在曲靖城找打了一些线索。只是我还不确定,不过当我看看到那个古庙的时候,我基本确定了。而看到这里的壁画,我已经肯定了。依我的经验,这里恐怕和吴周银库没什么必然联系,然而这里却一定藏着另外一个秘密,我向这才是我哥感兴趣的地方。”
赵牧听到好这里,心里暗暗的想,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也来过这里?只是到目前为止,看不出父亲的失踪和这里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自己心里也暗暗的觉得自己太鲁莽了,真该学张维桢先在去曲靖城里打听打听,而不是独自一人到了白家,结果把事情弄到了今天这个麻烦的地步。
只是胡乱琢磨的时候,张牧突然愣了一下,心里暗想,张维桢的哥哥跟自己的父亲都是三个月前失踪的,而都隐隐的和这里有某种联系。难道他们两个的失踪有什么联系?于是又问道:“你能说说你在曲靖找到的线索吗?”
“线索很简单,我到了曲靖后就先找饭店和旅店去打听了一下。其中一个叫四方来客客栈的老板说是他似乎见过我哥哥,我给他看过我哥哥的照片,老板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说道这里,她似乎明白赵牧的心思,又补充道:“我哥是一个人。没有人跟着。”
赵牧刚以为找到了一些线索,结果一听,不由的又泄了气。
片刻后张维桢再次背起了包袱,赵牧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于是两个人继续在山洞里摸索着前进,又走了十多步,发现四周的石壁呈现出一种黑漆漆的颜色,赵牧总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他伸手去摸了一把,不过摸上去感觉像摸到了很多细密的突起,那种手感似曾相识,吓的他赶忙将手缩了回来,这才发现那些黑漆漆的底色瞬间溃散,定睛一看竟然全都是比米粒还小的黑色虫子,一层摞着一层,密密麻麻,看的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张维桢也吓了一跳,赶忙躲到了赵牧的身后。不过那些虫子似乎对人没有什么攻击性,甚至有些惧怕人,导致他们每走一步那些虫子都被他们吓的四散而逃,四周传来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们两个不由的想到断崖上的那些虫潮,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越来越多,越住越难受。
硬着头皮走了十多米,黑猫折返了回来,张维桢看到黑猫后脸色有些难看,黑猫看上去时候十分疲惫,走到了她的身边就卧倒在地,赵牧此时才看到黑猫身上竟然有一处六七公分的割裂伤,只是伤口并不深,不过饶如此,鲜血将它身上的皮毛浸染的湿漉漉的。
张维桢赶忙从包袱里找出来纱布给手忙脚乱的给黑猫包扎,赵牧马上蹲下来说道:“我来。”
张维桢知道他一定比自己强,所以赶忙给他帮忙,处理这点伤口对赵牧而言不算什么难事,尤其是得到了陆肖安他们提供的补给后,里面应有尽有,片刻的功夫就给黑猫止血包扎好,只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黑猫瞬间被裹成了木乃伊,看上去十分狼狈。
张维桢随即将包袱里的所有东西都丢给了赵牧,然后背起黑猫说道:“一会前面的情况可能十分凶险,你自己多小心。”
赵牧点了点头,心里不由的惴惴不安。这个时候他才十分怀念黑衣少女在身边的日子,似乎只要有她在,再凶险的地方,都不至于这么心里没底。
赵牧依旧走在前面,等走了十几米后,发现山洞开始出现了上坡,虽然坡度很小,但是让人感觉越走越累,山壁两面的虫子依旧很多,只是不去惊扰它们,他们也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赵牧开始气喘吁吁,以前在上海的时候,从来没觉得自己身体会这么羸弱,走几步路都喘成这样,琢磨自己可能准备出国之前的这段时间胡吃海喝,导致自己胖了不少。
“你把灯举高点,我都看不见前面的路了。”此时张维桢突然说道。
赵牧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煤油灯,只看到玻璃罩里的灯光显得十分昏黄细弱,心里只以为是没有煤油了,于是他蹲下将玻璃灯罩打开,看了一下底部的油槽,发现里面煤油满满的,并不是油的问题,于是他将上面的灯芯拨了拨,似乎火也没有大多少,于是他将灯罩装上,琢磨反正熄灭不了,在这昏暗的地方有一点光也能看到。
他们又走了六七米,赵牧直接的前方的黑暗如同浓雾一样的弥漫,手里的煤油灯火光越来越暗,而他身后的张维桢已经将火折拿出来点燃,然而在两盏灯的照射下,依旧感觉没有明亮多少,赵牧马上停下了脚步,他突然意识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