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下
红眸2019-03-25 22:033,884

  就在大家被还沉浸在赵家辉煌的往事之中的时候,赵牧却盯着手里的信封实在是看不会出来什么头绪。

  这里面只装了一根父亲随身携带的雷平针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父亲被绑架了,这是一封索要赎金的勒索信?可是里面也没有说要赎金。赵牧转念又一想,难道这是父亲发来家里报平安的?可是怎么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平白无故的收了一封信,里面装了一根针,这能说明什么?无数的问题开始在赵牧的脑海里闪过,但是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大堂内四个掌柜的似乎也没有什么答案,母亲哭的如同泪人一般,不过赵牧心里倒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就在刚进入大厅的那个瞬间,他一度以为父亲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而现在看来,这份信不管背后隐藏着什么意义,但是最起码的没有直接简单的告诉他们父亲已经亡故了。

  既然没有直接说明父亲亡故,那父亲就有可能还活着,这或许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经历了一场情绪的大起大落,赵牧开始从刚才的情绪失控慢慢的镇定了下来。他是家里的独子,父亲如今下落不明,母亲又成这般样子,家里的一切就应该他挺身而出,不然还能指望谁?

  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赵牧开始看信封的表面,既然信封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那么信封表面总该有什么线索才是。只是他看了一眼寄信的地址后不由的又愣住了。

  因为信封上写的收信地址是清清楚楚的是自己家没错,但是寄信的地址却写着滇中道曲靖县新道巷白宅。

  赵牧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又看了一眼信封上的邮戳。邮戳是邮局表明收、发邮件的年、月、日、时间和地点,一般是不会弄错。

  他仔细看了一遍,信封上盖着两个清晰的邮戳,其中一个邮戳上写滇中道,下写曲靖县。中间的方框内是日期,里面填写着10.6.28.13,这意味着这封信是民国十年六月二十八日下午一点从曲靖寄出的,而另外一个邮戳是上海邮局盖的,时间是10.7.11.9。说明是今天收到了,这封信在路上跑了十几天才到了他们手里,而这邮戳也说明,这封信确实是从云南寄来的,这就让赵牧完全摸不着头脑。

  父亲在伤害失踪,怎么从云南来了一封信?这唱的是哪一出?又说明什么?赵牧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说父亲去云南玩了?那不应该啊,父亲那胆小谨慎的性子知道外面兵荒马乱的他是绝对不会出去的,难道是绑匪将他绑架到了云南?赵牧一想又不对,穷凶极恶只是为了钱,他们这么折腾图什么啊?可这封信确实是从云南寄来的,赵牧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于是他抬头问道:“我父亲在云南有亲戚或是朋友?”

  王掌柜也老管家听完后也都面面相觑,他们接过赵牧手里的信封看了一眼,也是大眼瞪小眼。

  老管家挠了挠头说道:“我没听说过老爷和云南什么人有联系啊。”

  王掌柜的也跟着附和道:“确实没有,没听他说过那边有什么朋友。”

  赵牧便问道:“那怎么云南来了一封信,这曲靖有是什么地方?”

  老管家喃喃地说道:“那是云南的一个县,我们都没去过,根本不知道啊。”

  赵牧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坐下后也不管是谁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苦涩回甘的味道渐渐在口腔中散开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想法,于是沉声分析道:“如今就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这封信是父亲寄的,第二种情况不是父亲寄的。不管是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信里面这根针确实是父亲随身携带的物件。那父亲的失踪一定和云南什么县城有一定的关系。要想弄明白,恐怕是要去一趟才行。”这句话一说完,大堂内就炸了。

  老管家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劝道:“少爷,你要冷静啊。外面如今兵荒马乱,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这个家可就毁了。”

  母亲一听也不干了,抱着他又哭了起来。剩下是四个掌柜的也来是劝他,让他不要冲动,等等再说,如今有了第一封信,肯定还有第二封信,说什么要谋定而后动云云。

  赵牧听的头都大了,他知道诸位劝他是对的,不要说是普通年月,就算是以前天下清平的时候,从上海到云南万里迢迢,路上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凶险?如今这世道更加的凶险万分,出门不等于自杀吗?可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摆在面前,赵牧怎么能安心呢?

  赵牧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们担心,凭我的本事也未必能到了那里。可是这件事总得去查看一下,不然这算是怎么回事?”当他一说完,大厅顿时又安静下来,只有母亲还是哭哭啼啼。

  赵牧看了在场诸位一眼,大家的眼神都在躲避,显然是没有敢接这个差事。倒是老管家想了想说道:“少爷,不行让我去吧。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够了。要不是老爷,我早就饿死在街头。现在也算是我报答老爷的恩情吧。”

  赵牧一听不由的一阵苦笑,抬头就打量了一下他。老管家今年已经六十有五,虽然身子骨还算是健朗,但是早也白发苍苍。平时走路时间久了都得停下喘老大一会,这一去估计是回不来了。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他去。于是赵牧摇头道:“郑叔,你就别添乱了。就你这把身子骨估计都到不了云南不行了。你的心意我接受了。”

  老管家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赵牧又看了一眼王掌柜,王掌柜略比父亲小,但是和父亲一直是仆是友,感情一直不错。不过他一直在操持着家里的买卖,这三个月如果没有他,恐怕早就天下大乱了。

  问题是他也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让他去也不太合适。况且,这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家事,让别人去犯险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至于剩下的三个掌柜虽说跟父亲有些交情,那就更加扯远了。一时间大厅内虽说有人,但是赵牧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有为的孤独和无助。

  王掌柜的站在一侧犹豫了良久之后似乎下了决心,然后轻声的说道:“少爷,我看这样。我们再等等,若是再没有消息,那我可以为你跑一趟。”

  赵牧赶忙摆手道:“王叔,你别说了。我看这件事就从长计议。咱们都先冷静一下,兴许这封信倒是一个好的开端也说不定。我现在脑子很乱,让我冷静一下吧。”

  王掌柜和其他人一听,似乎放了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片刻后他们便纷纷告辞离开。赵牧随后安慰了一番母亲,这才独自一人回到了书房内。

  他知道自己去云南那是逞强,从小到大最远就去过杭州,就那也是跟同学们一起去的。如今他就算要走,母亲也未必敢让他去。这样的局面是让他着实没有想到过的。

  一夜无眠,赵牧拿着这封信几乎看到了天亮,每每想起父亲,心里不自觉的一阵酸楚。如今他生死未卜,家里又成了这样的局面,他觉得自己总该做点什么,所谓百善孝为先,如今放着父亲的线索不管不问,这心里根本过意不去。思虑再三,他默默的决定,若是再等几天没有消息,那他就决定南下一探究竟。

  结果,赵牧在上海又等了十天,自从第一封信后似乎这件事又没有了下文。当然这十天赵牧也不是一点事情也没有做。他先按照这个地址发了一封电报,结果似乎石沉大海,并没有任何回音。

  他也去找过黄金荣想商量对策,黄金荣是没有办法,只是提醒赵牧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他正在想办法找线索,让他再等等。这下赵牧这是黔驴技穷。十天后赵牧决定不能再等了,万一是父亲发的求救信,多等一天父亲都多一分危险,就算是绑票,他也得去看看。

  于是赵牧就找王掌柜和老管家商量,起初他们两个是死也不同意,不过赵牧态度坚决,那两个人也没有办法。于是赵牧就瞒着母亲带着两个年轻精明的伙计悄悄的出发了。只是路上遇到了太多坎坷,其中一个伙计在九江遇到劫匪的时候走散了,另外一个伙计在昆明病倒了。如今只有他千辛万苦到了曲靖,不过已经差不多成了叫花子。如今站在曲靖县城街道上,真的让他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他拿着信封看了一眼便揣进了污秽不堪的长衫内,上面的地址他早就倒背如流。这一路上的磨砺让他懂得了许多,也学会了许多。眼下虽说是到了曲靖,但是这白宅在那里,还是两眼一抹黑。而且偏偏今天天公不作美,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路上连个人都没有,就是想问问,他也没个问路人。

  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了一会,看见前面有一个门脸不大的小饭馆,正好肚子也饿的呱呱叫,琢磨去那里先吃一顿,然后也打听一下消息,总比自己如同无头苍蝇乱撞的好。

  走进小店,里面只有三张桌子,卖的也只有几样饭菜,无非是烧饵块,蒸耳丝之类的小吃。这几天一路吃下来,到也习惯了这里风味。老板是个四十开外皮肤黝黑身材消瘦的中年汉子,此时饭店里没有人,他坐在那里正发呆。见到赵牧进来,他不由的皱起眉头用当地话说道:“滚滚滚,去外面,这里没吃的。”

  赵牧一琢磨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乞丐了,不过他也觉得无所谓,伸手就掏出来一枚现洋放在桌子上,老板一看,当即一愣,赶忙变了一副嘴脸笑道:“哎呀,老板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赵牧并不是完全能听明白当地方言,不过大概猜是这个意思。

  这年头袁大头比什么都管用,要是掏出来法币估计是没用的。他也没有多说,指着墙上的菜单要了一份蒸饵丝和一个小菜,老板赶忙去弄,端上来之后赵牧确实是饿了,几口就给吃了一个干净,然后老板又倒了一晚汤,赵牧喝完后觉得心满意足,于是结了账后就跟老板闲聊了起来。

  赵牧先是说自己是来这里做买卖的,结果路上遇到了土匪,万般无奈到了曲靖准备投靠亲戚,就是找不到路怎么走。

  老板收了钱后殷勤的一塌糊涂,赶忙说他家世代在曲靖生活,这曲靖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于是赵牧就将地址告诉了他,问他这地方怎么走。结果老板一听赵牧要去的地方,瞬间就脸色一变。

  他盯着赵牧看了好半天,惊讶地问道:“老板,你确定是这个地方?没有记错?”

  赵牧当然肯定了,只是不明所以这老板怎么一听这地方就变得神经兮兮,于是问道:“这地方不好找?”

  老板赶忙摆手说道:“那地方不难找,在沿着东大街一直走,出了城门后不远就到了。只是那个地方活人是没有的,鬼倒是一大堆。”

  赵牧一听完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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