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怎么和他说了这么久才出来。”
阿葵在公玉姬跨出悠然居的时候,心急如焚地跑上来左看右看,要是里头的狗东西胆敢伤害她一分一毫,他绝对会以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见她完好无损,且双手不经意间地从他手中滑落出来,阿葵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心里略有些心酸却又不能出来。
公玉姬越过阿葵和雅雅二人,直接走到老鬼面前,行了一礼,“老鬼前辈,玉儿想问您可曾见过一眉心长有红痣的道人?”
依照这描述的话,听起来要找到他倒是不难,不过世间之大,谁知道那人躲去哪儿了。
阿葵不明所以,“玉儿,你问这做什么?是和真经有关吗?”
他好不容易厚着脸皮上前问了一句,却惨遭冰姐姐的无视,把他当做透明人一般。
老鬼捋了捋脏兮兮的胡子,抬头斜眼看了阿葵那小子一眼,“你惹她了?”
谁惹冰姐姐了?肯定不是他!
阿葵心怀郁闷,撅着嘴,可怜巴巴地摇头,用一副看小白兔的眼神看着冰姐姐,“玉儿,之前咱们可说的都是气话,不作数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面去。”
他那不是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的吗,还不是为了冰姐姐的安全。
若不是她执意要当什么鬼容器,他也根本不会煞费苦心哄得老鬼团团转,还把移魂大法的秘密告诉了他。
阿葵正欲用手去扯公玉姬的衣袖,却被她侧身一带,竟完美躲过了他的手,让他抓了一个空不说,还差点摔倒。
“老鬼,您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公玉姬再行了一礼问道老鬼道。
她之所以为什么要知道那眉心长有红痣的道人,全是因虚无方才告诉她,当年他把《四海真经》卖给了一路过鬼市的道人。
那道人他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但他眉中心的红痣很是显著,让他直到现在还记得。
至于那个人的身份,虚无为了不让自己的信用问题折损,他只能将话说到这里,并暗里指示她去找老鬼问问。
老鬼眉毛微挑,“你这小娃娃真是奇怪,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的,明儿仍然是月圆之夜,我已经答应阿葵护送你们出鬼市,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活的岁数大了,这人的脾气也越来越像小孩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
他哼了一声眨眼间就离开了悠然居,身后跟着的三人那是连跑带飞,这才追上了他的脚步。
三人又再一次回到了破庙里,却见老鬼竟然已经喝上酒了。
“喝什么喝,赶紧说。”
阿葵一上去就将他手中的酒抢了下来,这可把老鬼气得差点眼泪汪汪。
“你们这些一个个小娃娃都这么凶,欺负一个孤独无助弱小的老人家,你们好意思吗?”
老鬼返老还童,本就长得矮小,现下一生气更是觉得像是真的被欺负了似的,倒是叫这三个大人心中颇为无奈。
公玉姬从阿葵手中把酒抢了过来,唉声叹气地将它放在老鬼的面前。
“前辈,那道人从虚无手中把真经带走了,我们此行就是为了将它寻到去除掉一个大隐患,就算是为了天下苍生,能否告知给我们他的消息?”
在她说话的同时,老鬼已经咕噜咕噜喝了两口烈酒,脸上已经闪过两坨红晕。
他吧唧了一下嘴,用舌头舔了舔嘴巴周围残留的酒渍,终于心满意足地发出赞叹声,这才将酒壶放下,“你说眉间长有红痣的家伙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不过你现在找到他也没用,只怕那家伙已经入了黄土,谁知道他又把庐真的宝贝弄去哪儿了。”
“前辈但说无妨。”
公玉姬着急问道。
“红眉道人,那家伙从不参与任何门派之争,但奇怪的是,自从虚无联合天青一起灭了庐真之后,他居然从南海不远万里赶过来。”
老鬼还记得当时他还主动邀请过那家伙喝上一壶,但他非得要说自己不喝酒,且不喝也就罢了,还一顿向他说教,说是喝酒只会让他这把老骨头老的更快。
这喝酒之事明明是世间极乐之事,他不懂享受那是他的遗憾!
老鬼摇了摇酒壶,“不过在鬼市见过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听说他把那宝贝藏在了妈祖庙内,所以,你们要找《四海真经》,还不如同天青派一起联手,他们不是也在寻吗?”
前些日子闹出那么大的阵仗,甚至不惜触动神灵也要找到真经,他只道天青派真的疯了。
那东西曾经可是在庐真的保护之下才能存至今日,他们不仅鸠占鹊巢以外,还妄想将人家的宝贝也占为己有。
简直恶心到姥姥家了。
公玉姬琢磨了片刻,点了点头,就再也没说话了。
她甚至连看都不看阿葵一眼,将他和雅雅扔在一旁,独自一个人坐在干草上。
雅雅见状也甚是觉得奇怪。
这女人前些日子还在吃醋,怎么现下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她不过是睡了一天,一醒来却发现臭小子几次都面露愁容。
一想到这里,她这心啊,总是为了他不自觉地想要打抱不平。
她将手挽在阿葵的手臂上,“臭小子,我头好晕,你扶我过去坐坐吧?”
白月雅雅假装将手拂在额前,故意遮住眼睛,不让臭小子发现她是在演戏。
阿葵见状,二话不说果然带着她也一起走到了公玉姬待的那方向,直到当着她的面儿把雅雅安顿好坐下,她也没露出任何不快的情绪。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嘛?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难道这就是妈祖娘娘说的三人行,必定伴随着灾难与磕绊?
“玉儿,你饿了吗?我去帮你找点吃的?”
阿葵殷勤地厚着脸皮再主动问了公玉姬,却见她仍然板着一张脸,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连话也没说,竟背对着他们二人侧卧在了干草上。
这样的情况简直前所未有啊,他认识的冰姐姐可不是一个喜欢把情绪放在心里头的人。
“臭小子,她不吃,我吃,本姑娘要饿死了,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变瘦吧?”
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在一旁的雅雅不得已出了声。
等她一把臭小子支走了之后,白月雅雅方才还挂着笑的脸色瞬间降到了冰点。
她知道公玉姬根本就没睡,但也并未拆穿她,“这样做有意思吗?你看着他为你难过,是不是觉得心里很得意?”
公玉姬微微睁眼,眼里的情绪无人能猜透。
“你就继续这样下去罢,直到他对你厌烦了,不再哄着你了,你就知道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公玉姬,有时候你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雅雅将手放在膝盖,她的目光一直放在阿葵的身上,所以他的每一个情绪,开心或者是不开心都被她尽收眼底。
可这样做对于她自己而言又是一种无声的伤害。
她分明知道那样地愁容不是为了她的,可她仍是忍不住为了他伤心难过,甚至可以不计较公玉姬和她的身份与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的爱意如此明显,可你除了伤害他,你会些什么呢?说实话,我虽没有见过刘璞烨,但是我敢保证,连他也做不到像阿葵一样惯着你,如果你一心一意还想把他变成刘璞烨的话,那真的太蠢了,他就是他,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白月雅雅说这些话本是以为公玉姬是因为阿葵不是刘璞烨的关系。
但她错了,在公玉姬的心中,其实她已经把阿葵和刘璞烨当做两个人来看,尽管他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或者换句话说,她已经不在乎,阿葵到底是谁?
她爱,那就足够了。
公玉姬闭上眼睛,将冷酷无情进行到最后,一直到阿葵带了馒头回来,见了她仍然觉得心中甚是有种心酸的感觉。
“臭小子给我吧,我快饿死了,你怎么去那么久还只带回了两个馒头。”
白月雅雅将他手中的馒头抢了一个过来,虽然甚至嫌弃,但只要是他的东西,她都能忍得下去。
而另一个馒头,阿葵动也没动,直接放在了公玉姬的面前,“玉儿,你睡醒了再吃也行,明天还要赶路,千万别饿坏了身子。”
看看这傻小子到底有多傻,别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可他还上赶着上去巴结。
雅雅心中虽然有气,但她将馒头气得掰成了两半,还极不情愿地递了过去,“本姑娘吃不完也是浪费了,赏你一半。”
阿葵愣了愣,嘴角微笑,还用手在雅雅的头上摸了摸,“谢了啊丑丫头,真够哥们的。”
“谁跟你是哥们,给你重新改过的机会!”
臭小子,竟敢说她是个男人,是觉得她白月雅雅没有女人味吗?
“哎呀呀,生啥气啊,我不过是在说咱俩关系好而已,傻子。”
阿葵从她手里抢了半个馒头过来两下就啃完了,根本就无暇顾及她的情绪,只当是平时间的小打小闹。
却不知雅雅顿时心灰意冷,她才不想跟他当哥们,一万个不想,这一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