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翼城愣了下，看了看二胖，又望向我问：“你什么意思？想拿我当枪使？”
我心里咯噔一声，感觉这事可能要被我搞砸，但已经开了口，也没办法再收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确实看那小子不顺眼，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他的猪脑袋揍扁，但我知道这么做不行，所以只能通过别的渠道。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所以我想确认一下，城哥你是怎么想的。”
顾翼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锐利地盯着我。
我也没有退缩，挺直了腰板，直视着他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顾翼城终于开口道：“说吧，你想怎么弄？”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向顾翼城解释说：“从卦上分析，影响这笔生意重要因素有两个，一个是疾病，另一个是小人。疾病很好理解，养殖这种生意，遇到病害是常有的，这个可以预防，也可以事后治疗，所以暂时不去考虑，重要的是小人。我觉得，只有聪明人才能做小人，你觉得岳耀强这人能算是聪明人？”
顾翼城想了想，摇头笑着道：“他只是仗势欺人的傻帽！”
“我也这么觉得！”我用力点点头，继续说道：“虽然我跟岳耀强不熟，但他给我的感觉可不像是个头脑精明的人，再加上就今天这一路上听他说话、看他办事，我更觉得不太对路。我猜，养殖场的生意应该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主意，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给岳耀强出主意的那个人，他才是真正的小人。”
“这应该不是卦里面的内容吧？”顾翼城问。
“确实卦里没显示这一点，但卦是反应现实的，要想算得准，就必须得结合现实来对号入座。岳耀强要价4000，但这肯定不是他自己拿的主意，我觉得可以从这一点下手，恭维他，让他更倾向于自己拿主意。然后我们这边给一个更弹性、对他更有利的条件：我们出3500，先确保他稳赚，如果过一段时间皮价超过3500了，我们再按3500卖还给他，就当是城哥你还了当年岳老爷子抬你一手的人情债。”我提议道。
顾翼城认真考虑着我说的话，轻轻摇头说：“我昨天自己也找内行问了，他们说今年东北几个蓝狐养殖场都流行疥螨，蓝狐脱毛很严重，再加上有人炒，皮价涨得很快，到1月份突破4000应该没问题……”
“城哥！”我伸手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打断道：“你相信我，只要你保证没对我隐瞒任何信息，那这一卦的结果就绝对错不了，这生意你要做了，就稳亏无疑！”
“你要知道，这一来一回就是几百万的差价！”顾翼城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让你听我的，如果你要我拿东西给你抵押，我也没钱，就用的手和我的舌头押！没了这两样东西，我以后也没办法算卦了，所以这就是我未来的全部家当！你信我！”我孤注一掷地说。
顾翼城笑了笑，接着突然严肃起来，目光凶狠地说：“记住你的话，发誓了，就要兑现的！”
“我肯定不会跑！”我态度坚决地道。
顾翼城点了点头，示意我和二胖跟着他一起回去。
岳耀强咧着嘴，恶心地笑着说：“商量得怎么样了？”
“商量好了，前景确实很好，这的管理条件等等一切也都不错，强哥果然有眼光，有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用在强哥身上是最合适不过了，老爷子有你接班，就可以安心享清福了。”顾翼城笑着说。
这一套恭维对岳耀强十分受用，他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
顾翼城附和着笑了笑，继续说：“强哥你给介绍的这位吴师傅确实是养蓝狐的行家，听他对市场情况的分析，真让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有他帮忙，这生意肯定亏不了。”
“那当然，吴师傅是我亲自找回来的，一听说话就知道本事了，本来我对这生意也没什么底气，听他一讲，我真的都有点不想卖了，哈哈哈哈……”岳耀强一边说一边摸着肚皮大笑，而跟在岳耀强身后的一个小胡子却皱起了眉。
虽然我还不能确定卦里的小人是不是这小胡子，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比岳耀强要聪明，起码他注意到了顾翼城的意图。而且听他们的话，那个所谓的专家吴师傅，应该也是岳耀强安排的，这里面可能也有问题。
顾翼城也发觉了小胡子的异动，于是笑呵呵地走到岳耀强的身边，像老朋友、好哥们一样，抬胳膊搭在岳耀强的肩膀上，带着他散步一样往旁边走，一边走一边继续说：“我知道强哥你是有眼光的，但是之前在九号公馆的时候，我那位算卦的兄弟也说了，这笔买卖有风险，是高山深水，很难两全，我觉得咱俩现在也出现这种情况了。”
“算卦这事就不要再提了嘛，做生意靠的是眼光，怎么能迷信呢？再说了，吴师傅自己也说了，皮价今年一直看涨，到现在都没有降价的意思，我要4000，其实你也有得赚啊。”岳耀强笑着说。
顾翼城点了点头，继续带着岳耀强往旁边走，我和二胖立刻跟过去，但二胖的脚步明显放慢了，而且用身体挡住了小胡子。小胡子似乎想绕过去，二胖故意推了我一把，像是打闹一样，拦住了小胡子。
小胡子皱了下眉，目光凶恶地瞪了眼二胖。
二胖也没含糊，也用凶狠的目光作为回敬，并来了一句标准的东北找茬：“你瞅啥？！”
小胡子撇嘴一笑，“我是不是应该说‘瞅你咋地’？”
“哈哈哈哈哈，闹着玩的，别当真啊。”二胖哈哈一笑，大手一身，搭在了小胡子的肩膀上。这样一来，小胡子和二胖就锁在一起了，二胖走得慢，小胡子也跟不上去，只把谈判交给了顾翼城和岳耀强。
顾翼城回头看了眼，见小胡子没跟过去，便继续对岳耀强说：“赚是有的赚，但不瞒强哥，我手头没那么多现金，要我一下子拿出4000万来，这真是难为兄弟了。”
“城哥这话说的，我怎么是难为你呢？谁不知道你的实力，4000万绝对是小意思啊！”岳耀强撇着嘴说，但语气怎么听怎么带有嘲笑的成分。
顾翼城苦笑着说：“这几年生意不好做，酒吧不怎么赚钱，货运生意也不景气，4000万，真的很难。我刚才也跟我的兄弟商量了一下，他们确实觉得这生意有赚头，但皮价这东西谁也说不准，我如果找人抬钱，最后亏了，恐怕我的酒吧也保不住了。”
“什么意思？钱送到你手里都不要呗？”岳耀强似乎有点不高兴。
顾翼城连忙摆手说：“误会了，我怎么可能驳强哥的面子。是这样的，强哥你也觉得这笔买卖有赚头，只是承担风险大，不如这样，我帮你承担这个风险！”
“怎么个承担法？”岳耀强似乎有了兴趣。
“3500！这个养殖场，我最高最高只能出到3500万，这是我的极限了。”顾翼城明显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岳耀强的反应，一见岳耀强要开口，顾翼城马上继续说：“我知道强哥你肯定不愿意接受这个价，毕竟500万也不是小数目，而且这皮子一天一个价，涨过3500就是半个月的事。所以我也给你一个实惠，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3500万买回去，不管到时候皮价涨到多少了，只要你一个电话，养殖场立刻就是你强哥的，我就当是给你做个3500万的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