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给小个子孙埋汰面子,我也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唯独白家少爷一脸傲慢地坐在那。
孙埋汰面带微笑地走过来。近了,我才看到这小子脸上有疤,而且不只一道!这让他脸上的笑看起来都不会显得友善,而是透着一股瘆人的劲,我也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白总,今天想怎么赌法?”孙埋汰问。
“问他们的意思,我随意。”白启辰无所谓地说。
孙埋汰回头望向手链太太,客客气气地笑着问:“周姐,那就你定吧。”
这提问的顺序肯定是有讲究的,估计在场这些人当中,除了白启辰之外,就属这位姓周的手链太太地位最高了。
手链太太也没客气,直接拍板做主道:“那就和上次一样,还玩德州,不过别玩太大了,就一千底儿的。”
我虽然不懂赌,但“底儿”这个词我还是明白的,意思就是最低下注金额是一千。关键的,还是那句“别玩太大”,在这帮人眼里,一千底儿的算是小赌怡情了!
众人没有意见,孙埋汰立刻命令手下的人准备筹码、扑克,不一会荷官也来了,还是个女的,穿着低胸吊带裙,透过裙子开叉,还能看到黑丝吊带袜,非常的性感诱惑。
参加赌局的人纷纷上了桌,陪客们也各自站在自己的老板的身后。性感荷官在线发牌,众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到自家的牌上,看过之后便互相望着彼此的脸,像是能从其他的表情中读出对方的底牌一样。
我除了知道同花顺最大的之外,其他的牌型大小只知道个大概。白启辰手里两张牌,一张方块四、一张红心J,怎么也不可能配成同花顺,所以我对接下来荷官发的牌也没兴趣了,就去打量牌桌上的其他人。
手链太太就在我左边,她手上的牌貌似不错,嘴都乐开了花,直接扔了两个筹码上去,也不知道是多少钱。大金链子就站在手链太太身后,不过他的兴趣显然没在牌桌上,眼睛一直盯着手机。
众人下注完毕,荷官继续在牌桌中央发共用的配牌,先来了一张4,又来了一张J,接着是两张没有关联的牌。
这时候牌桌上的筹码已经不少了,大肚子和中年人已经弃牌,孙埋汰拿着牌,眼睛在手链太太和白启辰脸上移动着,最后也把手里的牌扔了,牌局变成了1V1的对决。
手链太太似乎对自己的牌很有信心,她乐呵呵地摆弄了几下手里的筹码,然后笑望着白启辰说:“老弟,今天就别当慈善赌王了,差不多就得了,大姐也不逗你了,就到100,你也别加了,咱们看最后一张牌。”
“行,第一局,不着急。”白启辰拿了几个筹码往桌上一扔,示意荷官开牌。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了,白启辰手里一张4一张J,牌桌上的共用牌里也有一张4一张J,如果最后一张牌再来一个4或者J,那白启辰的牌就会很大。
荷官不慌不忙地拿牌出来,翻了个面,是4!
真的是4,黑桃4!
白启辰表面淡定,但眉毛已经飞了,嘴角也扬起来了。因为之前已经说好了,双方都不再加注,所以他也没再扔筹码,直接将手里两张底牌一亮。
手链太太看了眼白启辰的牌,随手便将自己的牌丢进了牌桌,毫不在意地笑着说:“看来今天白总要大杀四方了,第一把运气就这么旺,慈善赌王的帽子今天估计要戴在别人头上了。”
“哈哈哈哈哈!那是,我找先生算过了,今天我要重新开始!”白启辰一边笑一边将桌上的筹码收到自己跟前,然后回头冲我扬了扬眉。
我赶紧附和着笑了下,但心里却清楚得很,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手法我五岁的时候就在街边见识过了,这位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富家少爷显然不清楚自己就是一条咬了钩的傻鱼。我有心提醒他一下,但看了眼赌桌上的这些人,最后还是忍住了。
白少爷赢了钱,心里高兴,转过身去催着荷官洗牌发牌。
这时,大金链子来到了我身边,皱着眉盯着我上下打量,然后压低声音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
我冲他点头一笑,道:“大哥您是贵人多忘事,我们确实见过面,我还给你算了一卦,你当时带着人堵着我朋友的商店,最后算完卦,你给我扔了一千块钱。”
“就是你!我就说嘛!”大金链子恍然大悟,看样子是真的想起我是谁了。他用眼神朝牌桌示意了下,低声问:“必须得在这看着吗?”
我看了眼白启辰,感觉他赌得正兴奋,似乎也没我什么事,我便冲大金链摇头说:“应该不用。”
大金链咧嘴一笑,拉着我的手腕来到吧台跟前,敲了敲桌子,点了杯酒,之后又问我来点什么。
我根本不懂这些酒的名堂,干脆就说:“来一样的。”
调酒师开始耍着花样摇罐子,大金链子则用胳膊靠着吧台,笑着继续打量着我问:“上次我去你店里是什么时候的事?有一个月了吧?”
“差不多吧。”我含糊地点头说,其实我也不记得到底是啥时候了。
“哼,你这爬得挺快嘛,都能跟白少爷来这地方玩了。”大金链子笑着说。
“您见笑了,我就是个算卦的,碰巧白少爷看得起,找我算了一卦,顺便就带我过来见见世面,也看看我算的卦准不准。”我说。
“白少爷让你算什么?算他赌钱能不能赢吗?”
我点了点头。
大金链子顿时一乐,问:“那你算的是啥结果?”
“输,而且是被套路了。实地过来再一看这架势,牌桌上这几位兄弟明显是专门来赢白少爷钱的,他自己好像还啥都不知道,乐在其中呢。”说完,我冲大金链子笑了笑。
大金链子立刻把嘴一撇,冲我摇了摇手指说:“这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可别大声。”
“明白,咱们都是嘉林的,胳膊肘肯定不能往外拐。”我笑呵呵地附和着,尽量说些让大金链子高兴的话。而且我说这些也不违心,虽然我跟这些土豪老板都不熟,甚至平时看到他们可能还会在心里骂他们几句,但人都有护犊子的心,我骂他们并不意味我愿意看到一个新加坡富三代瞧不起本地人。
大金链子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胳膊,一边点着头一边说:“我知道你有一手,上次你给我算的那一卦对我真挺有帮助的,本来我还想着要再过去找你问点别的事,后来因为马上年底了,又别的事,就没去上,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说明咱俩还是有缘分的。”
“那咱们得干一杯了。”正好,调酒师也把酒弄好了,我拿了酒杯,冲大金链子举杯示敬,想着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就算了。
没想到这大金链子是真实在,拿起酒杯一仰脖,调酒师辛辛苦苦调的酒,一口全闷进去了,估计连味都没尝出来。我一看他干了,自己也不能含糊,也把酒杯一抬,酒全部干掉,毫无品位、格调可言。
不过,这两样东西我其实压根也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