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吨！
我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脑子就跟抽筋了一样，根本算不过来账了。等我再回过神，顾翼城已经和冬老千握手了，还说要明天去签合同，具体的供煤时间等明天再详谈。
趁着脑袋清醒，我大概算了一下，如果按顾翼城拿6来算，这笔生意他差不多能赚一个亿！
一个亿啊，这钱估计给我花，一辈子都花不光。
饭局结束，顾翼城还想张罗大家再去凯乐门玩玩，但冬老千似乎并不敢兴趣，他说：“酒喝得有点多了，而且时间也晚了，再不回去，家里的母老虎就要发威了。”
顾翼城也没勉强，冬老千找来了公司的司机，开车把他送走了。
采购经理和质监部门的经理都没走，随后就跟着顾翼城一起去了凯乐门。二胖也叫我一起去了，但是出了上次刘冠楠的事情之后，我对凯乐门这个地方非常的反感，所以找了个借口，提前撤了。
我打车回到山水家园，刚在社区门口下了车，身后便有一辆车慢慢停下，按了三声喇叭，同时车前灯冲着闪几两下，感觉好像是在给我发信号一样。
我伸手在额前挡了一下，避开强光，看了看那辆车。
那是辆奥迪A6L，之前冬老千也是坐A6L走的。
我纳闷地走到车边，探头朝车里望着，车门也在这时打开了。
果然，冬老千在里面坐着，笑着冲我点了点头。
我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扶着车门坐了进去，又轻轻把门关上。
前面的司机很识趣地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段，到路边抽烟去了。
我诧异地看着一旁的冬老千问：“看来你是记得我了？”
冬老千呵呵一笑，说：“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天你帮着孙埋汰从白家大老爷手里赢了两块地皮，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我可能不记得你是谁吗？”
“那为什么在饭桌上你没说？”我奇怪地问。
冬老千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说：“你要说这个原因嘛……其实我看到你的时候心里也挺奇怪的，说得更准确一点，我是对你抱着戒心的。”
“因为上次白启辰的事？”我问。
冬老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是，但也不全是，最主要的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路数。那天收网之后，我去找过孙埋汰，他说你不是他的人，他也不清楚你的来路。没想到今天在饭桌上遇见了，我肯定要提防一点。”
“那现在你对我没提防了？”我笑着问。
“算是吧，凭我的眼力，我差不多知道你站哪边了。”冬老千说。
“那你说说看，我算是站哪边的？”
“你啊，你站自己这边！”冬老千看着我的眼睛，一言中的。
没错，虽然表面上我是和顾翼城一头的，但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同生共死，我只是想借着他得利，以他作为我的靠山。如果有一天顾翼城也落到和白启辰一样的境地，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他。
我意识到自己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索性也不再假意微笑，正色望着他问：“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跟着我过来，应该是想告诉我一些对我有好处的事吧？”
冬老千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朝社区里望了一眼，问：“你在这买的房子吗？”
“租的。”我说。
“你这个年纪，如果家里没什么背景的话，想赚第一桶金确实不容易。我给你提个醒，推荐个赚钱的渠道吧。你知道我给顾翼城的合同，他需要多少钱才能保证交货吗？”
“我算过这笔账了，100万吨精煤，就算收质量最好的原煤，也要130万吨，按400一吨算，顾翼城起码要投资5个亿进去。”我说。
冬老千点点头，继续说：“我明天会给他一个季度合同，煤款会在每个自然月的月中结，就算这样，他前期最少也需要两个亿来投资。你觉得他手上能有这么多钱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蓝狐场的时候，顾翼城貌似能拿出4000万，就算这不是他的真实家底，再多我估计也就多个一两千万，就算他有六千万，再加上从陈威那里抬的三千万，也不到一个亿。
所以说，如果顾翼城真想铁了心做这笔生意，他必然要去想其他办法贷款，或者再找合伙人。
见我没出声，冬老千继续说：“我看你也估计不出来他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可以肯定，他手里没有两亿，要是有这么多钱，他的格局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但是现在我们不管这个，就假设他确实有两个亿，也把这笔生意做成了，你觉得他会分你多少？”
我想了想前几次顾翼城的出手程度，尤其是蓝狐那次，我帮他最少省下了两千万，他赏了我两万。这次他如果赚一亿，按照之前的比例，或许我可以得到十万。
“怎么样？想出来了吗？”冬老千问。
我点了点头说：“大概能给我十万吧。”
“一亿的利润，十万的分成，那你知道你在去厕所的时候和他说的那几句话，帮他赚了多少吗？”冬老千继续问道。
我似乎有点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我也懒得去算账了，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数学不行，算不明白账。”
“哈哈，好，不说数学，说点实在的。你觉得顾翼城能分给你十万，这个根据是从哪来的？是因为平时几百万、上千万的生意，顾翼城会给你分个几万，所以你就认定了他赚一亿，就会按这个比例分你十万，对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看，你也犹豫了，说直白点，你帮他干活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分账合同，他给你多少钱，完全是看他心情的。他可以给你十万，也可以给你几万，甚至拿个一万块钱意思一下，就像孙埋汰给你发的红包一样。”
如果之前我还能挤出个微笑，那冬老千最后这句话已经让我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说的没错，我一直都处在一个非常被动的位置，就算我起到的作用很大，但真正拿到的利益却很少，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掌握任何主动性！但我不是傻瓜，也要想他跟我说这些话的意图，因为他是个老千，是个骗子！
“这该不会是你的离间计吧？”我警惕地问。
“我离间你和顾翼城对我一丁点好处都没有，别忘了，你们把这事办成了，我也能分4成。我只要动动笔，签几个字，轻轻松松就有几千万进口袋了，我有什么理由不要啊？”冬老千笑着说。
“那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什么？”我怀疑道。
“因为我想拉你一把，因为我觉得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冬老千看着我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