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理由真的是听一百次，一百次都会觉得可笑，如果我相信了他的话，那我就是世界最大的大傻缺了！
我冲他笑了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没，我就算有什么想算计的，也是算计顾翼城，不可能来算计你，我骗你，对我能有什么好处？说得再不好听一点，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去算计的？”冬老千笑着问。
他的话的确不好听，不过却比之前那句更容易让我相信。
我一个穷光蛋、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一骗，但同样的，我又有什么值得他去帮忙的地方呢？
我琢磨着这个问题，同时也换了个话题问：“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在顾翼城这笔买卖里入股喽？”
“当然！这种生意我做得太多了，利润都是翻倍的，而且周期短，一个月就能见到回头钱，一个季度你的生活就不一样了。如果你能筹到钱那最好，如果实在没办法，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渠道。还记得那天赌桌上跟我一起的胖子吗？”冬老千问。
“当然记得，那天赌场里，他一直坐在你旁边嘛。”
“嗯，就是他。我这有他的名片，如果你实在弄不到钱了，去找他也行。见了面，你直接提我的名就行了，他也认识你，虽然不至于给你拿几千万，但百十来万的应该没问题，也不需要你抵押，也不要你利息。你也别觉得我在给你设什么圈套，真没那个必要，我是觉得你将来一定能有发展的，而且我这个总经理，迟早有一点会被撸下去的，到时候没准还需要靠你照应着，这次帮你的忙，其实就是想卖你个人情，将来是要你还的。所以啊，你不用想那么多，安心听我的建议就是了。哦，对了，我叫冬野，冬天的冬，原野的野。”
我完全闹不明白这老狐狸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只能先接了名片看了一眼。
“张希哲……经贸咨询公司！”我自言自语地说：“他这公司的性质倒是和我的小店一样。”
“哦？你也开店？”冬老千问。
“嗯，算卦的店，就在妇婴医院西边，叫毛庐，执照上是信息咨询公司。如果您以后想算卦，可以去那找我。名片我就收下了，多谢您给我提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今天就耽误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咱就回见把。”我觉得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这边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说完之后，我便下车关门，冲远处抽烟的司机挥手道：“哥们，说完了，回来开车吧。”
司机把烟一丢，小跑着回到车里。
我站在社区的门口，又冲着冬老千点头示意着，等他的车走远了，我这才转身走进社区。
在楼下，我把外套脱掉抖了好几下，让身上的烟味尽量散掉，等觉得差不多了，这才上楼、进屋。
姜迪二月末就回来上班了，他正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我进一门，他立刻朝我看过来，还皱了皱眉。
“是不是身上烟味太大了？我在楼下散了好一会了，抱歉啊。”我赶紧道歉，因为租房之前我签过协议的，不在屋里抽烟，也别把烟味带进屋子里。
姜迪轻叹了口气，笑着摇头说：“算了，就算你不抽，也难免身边的人会抽，尤其是饭局那种场合。”
我冲他嘿嘿一笑，赶紧去我的房间，从里到外换了衣服，又跑去卫浴间冲了个澡，等确保身上彻底没有烟味了，我这才出来，坐到了沙发上。
姜迪把电视的音量关小了一些，看着我问：“今天生意谈的怎么样？”
“怎么说呢……总感觉有点过于顺利了。”我莫名担忧地说。
“顺利应该是好事吧？”姜迪道。
“如果一切都是合法合理的，顺利肯定是好事，关键这事没有任何一个环节是合法的，尤其是钢厂那个总经理，总感觉他好像在玩什么把戏。”
在去云岗之前，我就是和姜迪讨论、学习的关于开矿的事，所以他对这次生意的前后经过都很清楚。关于和钢厂合作的事，我觉得也没必要隐瞒，于是就把饭局上谈的合同，还有刚刚冬老千来找我时所说的话，都跟姜迪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姜迪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他干脆关了电视，转过身、盘着腿面朝着我。等我说完了，他便陷入了长长的沉思当中，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他给你的名片，我看一下。”
我连忙拿出张希哲的名片递过去。
姜迪接了名片，打开电脑，上网查了一下张希哲那家咨询公司。
公司有自己的网站，而且做得非常精致，条目、分类也极其丰富，如果单看网站的话，感觉这家公司做得似乎相当有规模。
姜迪一边点着网站内的介绍一边说：“他这个公司表面看上去好像是做金融投资的，但是嘉林做投资的公司只有两家，他这个我可从来没听说。不过我知道最近流行一种无息贷，尤其是在大学那边特别火，学生要买个手机、电脑什么的，经常做这种贷款。”
“这个我知道！我之前就在学府路那边开店的，经常看到有学生贷款的小卡片广告。”我说。
姜迪点了点头，指着电脑上显示的网站说：“他这个网站做得挺花俏的，但实际上真正有用的功能很少，感觉就是个幌子，不过这边角落里的贷款，这个是真的。”
他一边说，一边点开了贷款的栏目，从里面还找到了客服的QQ号。
姜迪加了客服，说了句“你好”，客服很快做出了回应，问我们是不是要贷款。
姜迪打字问客服最高贷款额度是多少，是不是真的没有利息，是否需要抵押。
客服没有急着回答这些问题，而是反问姜迪是男是女，年龄多大，从事什么工作。
姜迪想了想，打字回答说：“女，21岁，现在是学生。”
客服很快给出了一长串制式的回答：
1、学生的最高贷款额度是5000元，一个月内免利息，超过一个月，按每月五分利算。举例说明，假设贷款5000，当月没还，从次月起，每个月收250块的利息。
2、学生贷款抵押方式才用身份证、学生证抵押，贷款人需要当面交出学生证、学生证，留有真实的贷款人住址，另外还需要留下紧急联络人的电话以及住址。
3、备注，所有贷款、还款、利息都以现金当面交易形式完成。
姜迪回了句“谢谢”，然后便删掉了客服的QQ。
“这哪是贷款啊，根本就是另有所图！”我感叹道。
“是啊，一看就有问题。5000这个额度对学生来说有点大了，第一个月免利息就是个陷阱，每月五分利，这完全就是高利贷性质的，抵押身份证倒是次要的，关键还要了地址、联系人地址，为的就是追债的时候方便。还有，贷款还需要确认是男是女，我估计见面的时候，很可能还要抵押一些别的东西，比如‘果照’之类的。”姜迪猜测道。
“如果按刚才客服给的这个额度，我估计他这个贷款公司也赚不到多少钱，起码供不起这家公司的老板去玩几百万的赌局。应该是换不上钱之后，还有其他的方法来抵债。”我也顺着这一条线猜测道。
“应该就是这样了。不过，那个冬野给你提供这个贷款渠道，肯定不是让你找客服的，但是一看模式就知道有问题了，照我看，你还是别跟这些人联系得好。”姜迪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