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曾经的谢幕,敢爱敢恨,嘻笑怒骂皆文章的谢幕,变成了一串阿拉伯数字。由菊花大牛陪着黄总,当场在医院的MP机前,划给了其急不可待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菊花靠着大牛肩膀,泪眼蒙蒙的看着那接过金卡颤巍巍的双手和血红焦虑的眼睛,断断续续的呼唤着:“谢幕,谢幕,谢幕啊!”
她觉得,谢幕真是白死啦。
第二天下午,像接受最后审判的菊花和大牛,惶恐不安的应邀坐在了黄总和夫人的对面。
这是避免不了和应该的,现在,该曾经是一方的二人,短兵相接了。
不用客气,也没有绕弯子。
黄总直说出自已的想法:“抛开那个零头,就以五百万整数起算,我七你三,这样可以吗?菊花老板。”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菊花和大牛还是呆住了。
即便这样,我们也付不起那一百五十万啊。
见小俩口白着脸孔不说话,黄总皱皱眉,又说:“菊花老板,大家都是老板,都不容易。我们当老板出了事儿,就应当勇敢的承担。
不然,员工们怎样看我们呢?说实话,谁也不想出事儿。可出得出了,谁也没办法。你看?”
半晌,菊花低声说:“黄总,我知道你人好,待我们也不错。可那梯子,梯子,毕竟,”
黄总笑笑:“不错,梯子是我提供的,我自然不否认。正因此,我承担了赔偿款的大部。
当然,我也要找厂家索赔。可你作为死者的老板,喊她来的人,看见她毫无高空保护措施,就让她上了高梯,这是什么行为呢?”
菊花和大牛都不说话了。
小俩口都有自知之明,。如果扯到这方面,二人绝对不是黄总的对手。
“可我,实在拿不出啊。”良久,菊花痛苦而无助的摇摇头:“真的,黄总,不瞒你说,我们全部存款也就四万五千块钱,原来是存起,准备做购二手房的首付。”
黄总瞅夫人一眼,头向后一仰,定定的盯住小俩口。
凭他的直觉和江湖经验,小俩口倒不像在狡赖和演戏。
不过,生存艰难,人人如此,我要让了步,夫人会答应吗?
再说,乡下人狡猾着呢,也没准儿说的是假话?更重要的是,人命关天,这事儿自已要是全认了,以后有个反复无常,罪名可就全是自已一个人的啦。
再想到逃逸之事还未了结,黄总叹口气,摊开了双手。
“菊花老板,菊花老板啊,人命关天呵!再难,活着的人总比死了的人好吧?你俩年轻轻的,路还长,只要身体不倒,还能继续挣钱吧?”
小俩口就点点头。
“那看是不是这样?我把你那零头再扔掉,一百万整数,可以了吗?”,菊花大牛相互望望,脸色轻松了许多。
“菊花老板你说,你们全部家产就是四万五千块,我也权当相信。”
黄总摇摇头,又看看一旁的夫人。
“我今天就收下你四万块,那五千你自已拿回去,居家过日子,油盐醋米柴啊。差欠的就写张欠条,以后在你的合同工钱中,逐月扣罢。”
菊花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和大牛都明白,黄总此举,仁至义尽。作为大老板能这样做,他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人要知足,不能得寸进尺。
毕竟,这事儿自已确实也有一份责任啊。
菊花把还带着自已体温的银联卡和密码,小心翼翼的递给了黄总。
回过头,一任晶莹剔透的泪珠,慢慢滑出了自已的眼眶,别啦!我的首付!我的二手房!怎会变成这样,谁告诉我啊?
第46章 拔刀相助
那天,张良借给淑花买手机之时,随便也给大花小花都买了相同的手机,
富二代的慷慨解囊,让三花高兴得欢蹦乱跳。
淑花见张良在同伴面前替自已争了脸,一高兴,就把手插到张良的腋下,挽着男朋友的左胳膊,漫步而去。
至此,淑花总算是正式承认了张良为自已的男朋友。
时隔二年多,曾经暗地相互倾慕的班长和班花,终于走到了一起。恋爱关系一经确立,淑花也像一般姑娘那样,立即坠入了爱河。
“现在,我们到哪儿去哦?”淑花轻柔地挽着男友的右臂,浑身轻飘飘的。
哦天空,天空那么的碧蓝如洗,片片白云帆船一般荡溢,变幻着样式;哦大街,大街那么的繁华如梦,人呵车呵多像梦境中的虚幻……
“到朋友家,我刚才接的电话,是他老爸打来的,说他今天出殡。”
“出兵?打小日本吗?听说小日本在钓鱼岛,冲挤我们的渔船,扣留我们的船员呢。是该出兵,灭灭他的嚣张气焰啦。”
淑花梦幻般的眼睛从远方收回,望着张良甜美的笑着。
张良奇怪地看看淑花,怎么啦?我说出殡,你听成了出兵?谐音相似,内容各异,真是失之分毫,差之千里耶。
“你多久带我去看你父母?他们身体好吗?现在还在上班吗?”
张良迟疑起来,淑花要到我家里?这是不是还早了点?
当然,老爸老妈倒是拐弯抹角地探问过多次,自已都托口避开。我才二十一岁,男子汉嘛,事业至上,岂在儿女情长?
现在,当拦不住的爱情呼啸而来,自已却勇敢的追求和迎接了它。
女友可以拥有,谈婚论嫁却先不忙。世事无常,风雨如晦,还是先处一段时间再看吧。
“找机会吧,机会到了,我就带你回家。”张良模棱两可的笑笑,耸耸淑花的左手腕:“你今天可真漂亮,呃,你那个小花可真活泼乱跳的,大花呢,也挺老实。
你这二个女伴不错。有空,我们一起玩玩,请她们吃顿肯德鸡”
“你有空啦?不复习啦?不做北大梦啦?”淑花娇嗔的瞟瞟他:“书呆子!”
张良就笑到:“那是在没得到你之前,心里空虚着呢,总想要做个什么。现在嘛,现在,去他妈的北大吧,现在有了你,我张良活得更好更充实。”
张良骄傲的看着淑花,玩笑道:“班长班花在一起,这桩事儿真稀奇,有人要知为什么?请他去问班主任。”
“班主任?就是那个斯斯文文的西施姑娘?”
听到这儿,淑花忽然眨着眼睛问:“西施姑娘还在教书吗?我记忆里,她可是全校女教师中最漂亮最有魄力的一个。”
“现在我家打工,是公关副总。”
“在你家打工?公关副总?”
淑花以为张良调侃,站住惊讶的问:“现在的中学老师收入不是很高么?你开什么玩笑?”
“西施姑娘太时尚时新潮和超前,经常挨校领导的批评,就辞职跑了出来。这很奇怪么?正常呀。”
张良耸耸肩。
“住房高薪加补贴,何愁良驹不来,凤凰不栖?我家一直人才济济呢。人才就是生产力,这你不懂的。”
“你可懂得真多,那你教我耶。”
“好的,慢慢教吧。”
二人边聊边走,不经意听见有人在歌唱般的叫卖:“豆干,麻辣豆干,二元一袋。保质保量,先尝后买哟!豆干,麻辣豆干!”
张良最喜麻辣味,就寻声闪眼看去。
只见眼前围着的人群中,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妇人,一手收钱,一手递货,嘴巴还抑扬顿挫的叫卖着。整个人身手脑高度合一,有条不乱,成为一景。
张良兴趣所在,便拉着淑花挤进去。
淑花却涨红着脸蛋,推掇驻足,不愿动步:“我就在这儿等你,你一个人去嘛。”
张良瞅瞅她,自已挤了进去。
中年妇人有着一双忧郁的眼睛,瞧见挤进来的张良,又抬头朝他挤进来的方向看看。满脸笑容,兹祥的问到:“小伙子,一个人吃啊?”
“二个人呢,大嫂,给我来十袋吧。”
张良随口回答,递过她二十块钱,拎了豆干,又挤了出来。
“来来,淑花,我最喜欢这麻辣味了,你也尝尝。”张良边说,边拎起一袋挤破小袋子,插进一根牙签,递给淑花:“有时,嘴巴无味或心绪烦躁时,我就上街买几袋边逛荡边吃。”
淑花接过,一面小心翼翼的用牙签穿一块,扔进自已嘴巴。
“你经常买?那你一定认识这个买豆干的妇女啦?”
“当然,挺能干辛苦的。有几次看她被城管逮到和撵得乱躲,我还帮她说过话呢。”张良麻利的一戮,牙签上挑起四五块豆干,往自已嘴巴里一耸一拉,快乐的大嚼特嚼。
“嗯,好吃,有味,咱们走快一些。”
淑花点点头,把小袋子里剩余的豆干,往自已嘴里一倒。再将牙签和空袋子扔进张良手中的拉圾袋,左手重新挽进他右臂弯:“走吧,出兵去。”
这是她第一次吃老妈叫卖的豆干,感觉味儿还不错。
不过,对麻辣豆干一向不感兴趣的的淑花,却认为没有酸辣粉那样,对自已有诱惑力。
淑花挽着男友匆忙离开,她不愿意让张良知道,他几次为之说好话的叫卖妇女,是自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