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刘家府喜气洋洋 李庆秀杀气腾腾
漆野2019-03-25 17:347,731

  台湾省中提督事府客厅。刘家梁斜插起官袍的前摆正在侍弄客厅中数钵装盆精致的兰花。

  刘家盛却在客厅中跺步,着急的问:“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去侍候这些兰花?”

  “幽兰如处子,香透红尘三千尺。”刘家梁耸耸肩。

  刘家盛也叹道:“奈何复奈何?”

  一兵士匆匆进来:“报——延平王病危!”

  “知道了,速速再探!”

  兵士匆匆离开。

  刘家盛看了哥哥一眼:“你的意思是——”

  “在此千变万化之际,尔等当以不变应万变为上策也。”

  刘家梁睿智的目光扫过,似乎穿透了天际。

  这时,内侍卫兼参赞军机冯锡范的八抬大轿到了。

  在众随从簇拥下的冯锡范威风凛凛地进入刘府。

  管家匆忙进去报告:“老爷——老爷——内侍卫兼参赞军机冯锡范大人到——”

  刘家梁有些诧异:“他……怎么来了!?快请——”

  “有请冯大人——”

  冯锡范进来笑道:“二位兄弟竟有这等雅兴?

  刘家梁迎上去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海上无觅处,偏向山中寻啊,弄得这一手的泥巴,你不介意吧?

  冯锡范笑道:“还是改不了你那汀州古堡老家的喜好啊。”

  “冯大人,请,请上坐!看茶——刘家梁连忙招呼,“把我托人从汀州老家带来的‘武平桃溪绿’请冯大人品尝。冯兄今日大驾光临,我看决不会是来与我讨论兰花的吧?”

  “好,果然是大将军,快人快语,一箭中的。是这样,你拜我爹为义父也有七、八年了吧?”冯锡范四处欣赏着。

  “七年。”

  “我爹他待你不薄吧?”

  刘家梁拱手道:“恩重如山。”

  “估计你也知道了,延平王驾崩也就在这二天了。国焉能一日无主?郑家立嗣之事迫在眉睫,吾意监国郑克臧为其乱伦乳母所生,天下共知,企能继承大统?”冯锡范慢慢坐下。

  刘家梁想了想:“兄长意喻如何?”

  “吾意当速立延平王幼子郑克爽继承大统,兄长意下如何?”

  刘家梁有些犹豫:“这个么……这个么……”

  冯锡范又说:“窃以为,你我兄弟二人当朝,一主内、一主外,一文一武,天下臣服。立嗣之事何其大,有任何意见相左之处,都会引起朝纲震荡,政局失衡。此外,听说你好友张天强还锁在内务府狱中,他私自购买并藏匿荷夷兵舰、企图谋逆的诸多大罪万一东窗事发,兄台你也难脱干系,请兄长三思。”

  刘家梁看了他一眼,从容道:“这……窃以为明郑立嗣既是国事,更是郑家自己的家事,我可以不管。你是郑克爽的岳父泰山,身系国脉、情有可原。但张天强,张老板仅仅是一介商人,用自己的木船跟荷兰人交换来的兵舰,虽然表面上是准备送给我大婚的礼物,实际上也是为了增强国家军力,只是方式、方法欠妥,应当立即无罪释放。”

  刘家盛:“就是吗!一个做生意的商人,花自己的钱,送给买了一条兵舰给这个国家的作为国防军备主将结婚的大礼,反倒成了罪过?被下了大狱?这真是岂有此理?!

  冯锡范:“然也。有二位这么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一待事成之后,荣当小弟厚报!小弟告辞!”

  “送冯大人。”

  “送冯大人——”

  ……

  张天强的宅院内冷冷清清、一片凄凉。

  张天强终于能够出狱了,回到风雨飘摇的家中。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她挽起袖子一边在哄带着幼小的张日昇,一边正在忙碌地整理家务、打扫卫生。

  张天强惊诧的喊着:“日昇——来妹——日昇——来妹——”

  来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哎——”

  “来妹——真的是你?”

  来妹出来也很惊讶:“你回来了?”

  张天强点着头:“回来了!”

  张日昇也出来喊着:“爹——是爹回来了——”

  “我的儿子!”张日昇与来妹又惊又喜地扑入张天强的怀中。

  他们结束了重逢的喜悦,来到西厢房一角,张天强与来妹正在洗一盘精致的石磨。张日昇跌跌撞撞地端来了一盆已经泡好了的黄豆。

  来妹发现了赶紧过去接过来:“跟你说姨会来端,看溅你这一身的水。”

  张日昇满脸稚气的:“爹说这是要给妈妈做她最喜欢吃的豆腐,有‘漾豆腐’、‘豆腐饺’、‘豆腐丸’等等很多,所以……”

  来妹高兴的笑着“你妈一定会说,我们的张日昇长大了——”

  “我们的张日昇长大了——”张天强把儿子张日昇一下子举头顶。

  “哦——哦——”张日昇欢乐的笑声飞上了天际。

  一串江爱真生前银铃一般的笑声传来,与儿子张日昇的笑声重叠在一起,混响在张天强和大家的耳边——

  江爱真的种种往事和音容笑貌都逐一在张天强脑海中浮现:

  ——江爱真不甚勾倒了张天强,张天强手臂脱臼时的狼狈样让江爱真笑弯了腰;

  ——江爱真父亲临终前一手拉着江爱真、一手拉着张天强,还未说完的托亲;

  ——孤独、绝望的江爱真在从潮州开往台湾的船上,一头扑进了张天强的怀里;

  ——江爱真目睹张天强把黑白奶牛涂成了黑牛瞒过了荷兰兵而笑得花枝乱颤;

  ——江爱真在教儿子张日昇念儿歌;

  ——江爱真最喜欢吃张天强做的豆腐……

  张天强叹口气,回到屋内,亲自动手与儿子和来妹为冤死的江爱真做了她生前最爱吃的‘漾豆腐’、‘豆腐饺’、‘豆腐丸’等各式各样的豆腐制品,又带着张日昇,提着那许多的豆腐菜一步步来到江爱真的典雅素穆的墓前,一一摆好,点上香烛——

  张天强呼喊着:“爱真,爱真——你看,这些都是你以前最爱吃的豆腐菜。我和来妹、日昇早早地起来磨豆腐,做了半天呢!爱真,爱真——你看,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你要死在我的后面,你和日昇还要给我养老送终吗?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用,还没等我出来你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呢?!以后我再和谁一起做豆腐呢……”

  张日昇也喊着:“爹——娘——爹——娘——”

  “爱真啊爱真——为了‘雾阁书坊’,你爹早早就惨死在土匪刀下,抛下你们孤儿寡母死不瞑目啊;今天,你又是为了‘雾阁书坊’,为了我而屈死在不明不白的刀箭之下,你冤哪——你死不瞑目啊;我也冤哪——我就是再死也死不瞑目啊!!老天爷为什么就这么不公?一下就挖走了我的心肝肝……”

  “爹——娘——爹——娘——”

  张天强将那块沾满江爱真鲜血的族谱雕版和围裙在墓前焚烧,并将当初送给江爱真的那串贝类首饰压在她的坟头,哽咽了……

  来妹远远地在一角看着。

  ……

  汀州古堡的“雾阁书坊”虽然不如以前那么辉煌,但在丘雅娟的精心打理下仍有不俗的业绩。丘雅娟正在收拾房间时,无意中打开了一本雕版书籍,却发现了那一封黄少芳当年不小心遗落的、李耀本写给李庆秀的那封信!

  “噫,这是当年墨香堂老板李耀本要黄少芳转交给他二公子李庆全的一封急信……”

  这时,在仍然繁荣依旧的小街市上,官道的尽头有一个人踽踽而来——钟永利遇见充军流放回来、已经孤苦伶仃的张玉浦了,但他根本不认识,还以为是流浪的乞丐。

  张玉浦上前问:“你是钟永利吧?”

  钟永利有些疑惑:“你是谁?”

  “不认识我了?我是张玉浦啊!”

  钟永利想了好半天:“张玉浦?张……玉浦?哦,你是原来‘墨香堂书坊’的大管家张玉浦?”

  张玉浦点点头:“是我,是我。托家乡父老的洪福,我正好遇上皇上新婚,大赦天下,所以就捡了一条老命回来了!”

  钟永利笑道:“恭喜!恭喜!我都认不出来了。”

  “古堡变化好大哟!这是谁家盖的如此恢宏大气的大圆楼?”

  张玉浦惊讶地发现,古堡里一幢大圆楼正在拔地而起,几十、上百个夯土工正在巨大的土楼工地上夯筑土圆楼的大基座——近三米厚的土墙中横着一根根杉枝条。巨大的夯墙夹板各式各样的夯杵、打板——熬制糯米粥的现场……

  钟永利笑着说:“这是现在在台湾那边发了大财、做了大官的张天强、张天富兄弟和刘家梁,以及在古堡做条丝烟生意的胡建礼四人合盖的大圆楼!”

  张玉浦惊道:“是他们四个人?”

  “正是。听说不仅仅他们四个人,还有你们李家的二公子李庆秀,也在台湾与张天强他们在一起,听说也发达了……”

  张玉浦:“二公子他也……太好了!这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沧海桑田啊!”

  钟永利领着路他们来到胡建礼的家。丘雅娟念旧,将张玉浦安置下来。

  “老管家,在我这你就不用客气了,反正你家也没人了,就先在我这安顿下来好好歇息几天,以后再作从长计议。”

  张玉浦感激道:“多谢夫人的宽阔胸怀,不计前嫌,老夫感激不已。只是适才听钟永利老板说,李家老二李庆秀在台湾也混得不错,我想过些日子随钟永利一起过台湾,去看看他!”

  “只要你身子骨硬朗,我也就不拦你。过去看一看,行就行,万一不行你就回来。”丘雅娟想了一会儿,寻找出了那封黄少芳遗忘的信道,“李庆秀在台湾的情况听说是还可以,如果你打算过去一趟,也请你把前些年黄少芳不甚遗忘在这里,我也是最近才找到的这一封信带给她。”

  “敬请夫人放心!”张玉浦接过后藏入怀中放好。

  ……

  张天强带着来妹和张日昇一起来到海边,金色的海滩,海面开阔,波光潋滟。

  来妹四处看了看问道:“你不是说带我们来好好看一条船吗?”

  张日昇也满脸稚气的问:“是啊,爹,船在那?怎么一条船都没有?”

  “来妹、儿子,今天带你们来这,我是想给你们讲一件事情——当江爱真遭受不测;我又遭人诬告深陷囹圄之际,听说台南的乡亲们齐聚官衙,以‘万人书’名义联名具保我张天强。有的乡亲还是全家老少二十二口联合签名画押,以一家人的性命来为我担保……我听说后,不由得感激涕淋。本人一介布衣,何德何能让乡亲们、让百姓们为我这一介小事来舍命求保?痛定思痛,我扪心自问,羞愧万分!自忖为大家做了那么一点点的事,救死扶伤、救贫扶困;盖了一些学塾;修了一些路、桥实在微不足道也。就是这些事,当初也可能还是为了一时的虚荣心;为了自己的名和利打这个小算盘……说来真是汗颜也!”

  张天强下意识的摸出小算盘放在一艘用硬纸叠成的小船上放入大海,口中念念有词“小算盘啊小算盘,有了你,我才拥有了过去的财富;可是今天我再也不能光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子财产,打这个自已的小算盘了!今后我一定要想方设法帮助大家做事,来报答众人的大恩大德!”

  张日昇高兴的喊着:“小船——小船——”

  “我和张日昇给你做证!”来妹坚定地说。

  “好!小算盘啊——小算盘啊——再见了!多谢你陪伴我浮浮沉沉半辈子!再见了!”

  在来妹和张日昇的注视下,载着小算盘的纸船越漂越远,渐渐消失在遥远的水天之间。

  ……

  汀州府水东石桥宽广、雄浑。许多的鸡公船在桥下一字排开,有的还飘荡起袅袅炊烟。

  张玉浦一副出远门的打扮,他与钟永利一起动身上船顺而下。

  潮州府宽阔的大街两傍伸出了广府特色的骑楼。张玉浦与钟永利在潮州街上购物。

  潮州的大码头,长长的石阶伸入了大海。码头里桅杆林立,一派繁忙的景象。张玉浦与钟永利在潮州码头一起动身上大海船渡海登台。

  ……

  中提督事刘家梁府内张灯结彩,船灯、高跷、舞龙、打狮、烧炮等十分热闹。刘家梁与林铁兰正在行盛大的婚礼——幼年延平王参加了盛大的婚礼;参赞军机冯锡范主持了婚礼;众客家老乡、闽南人、广府人前来道贺,送上贺礼——众人齐声喝彩;

  众儿童在张日昇的带领下唱客家祝婚童谣《细妹子要过江》:

  “细妹子,要过江,船来撑,轿来扛。

  扛到桥头,迟屠猪迟屠牛,扛到桥尾,迟屠鸭迟屠鸡。

  扛到厅下,双双拜堂;扛到灶下,服侍家娘。

  扛上禾仓,筛米筛糠;扛上洞房,做新嫁娘。

  睡吾醒,食麻饼;睡到大天光,食猪肝小肠汤。

  食饱饱,着新袄;新裳新裤陪新郎,手牵手来上厅堂……

  众人齐声叫着:“好啊——”

  这时,管家报告,说是张天强送给刘家梁的贺礼:“大兵舰开到了!

  大家一起打开大门观看,一路的鞭炮炸向远方的海港——众人追逐鞭炮炸向,看到海港码头上停靠的大兵舰上的蒙布一下降落了。大兵舰上突然升起了众多的祝贺礼炮,映红了半边天。

  突然,随着一声巨大礼花的升起,一条耀眼的巨大祝联垂下,上书:刘家梁将军、林铁兰小姐新婚志喜!

  “噢———噢———。”众人情不自禁的高呼。

  张天强奇特的兵舰大礼轰动了台湾。

  接着,刘家梁与林铁兰进洞房了——豪华、温婉、别致的洞房架上各种盆、钵栽种的兰花,装饰着新婚的洞房别有一番情致。林铁兰头顶红头帕端坐床前,刘家梁进门执棒挑起红头帕,不料红头帕上竟写有一联句的上联:草非草花非花花草即花。

  刘家梁不解道:“夫人——”

  林铁兰低声说:“郎君——妾有一事相求。”

  刘家梁拱手道:“夫人请讲原由《声声慢》——

  “妾以为郎君需对出下联,以践诺言方可《凤求凰》!”

  “吾等是‘上马管千军,下马文曲星’。这有何难?”

  “请讲——

  “你上联是‘草非草花非花花草即花’,我下联是‘兰是蓝蓝是兰兰蓝同根。’如何?”

  林铁兰欣慰地说:“星星知我心。但愿郎君把妾培育的‘同根兰’遍植海峡两岸。”

  刘家梁却笑道:“不过现在还不是种花的时节——倒是采花的时候……”

  “你……”

  刘家梁说完“卟”地一声吹灭了喜烛。

  ……

  在大家欢欢喜喜时,后花园也张灯结彩,但十分寂静、幽雅。

  刘家梁的婚礼上,落落寡欢、身怀六甲的黄少芳一个人来到后堂的花苑散心。

  这时,“少芳——少芳——”的声音响起,李庆秀匆匆进来寻找黄少芳,二人竟一时无语。

  “我在这——”黄少芳应道。

  “让我一阵好找。”

  “你……”

  “我……”

  ……

  玉峰山下的客家人群居区,人口稠密、炊烟袅袅。张天强来到客家人群居区,跟大家坐谈、泡茶、聊天,仔细了解上次事件的原委;

  “我一直弄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挑唆我们客家人自已与自已族群之间的关系?到底是谁把‘定光古佛庙’的所谓假账弄的满城风雨?还有我老婆江爱真的不幸辞世……你们凡是晓得的都统统告诉我!”张天强问道。

  “我们也是听说的,就说你做‘定光古佛庙’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捞钱,因为你办书坊亏了大笔银子,便把帐目弄乱,才好把大家捐的银子偷偷地弄走……”一个客家人回答道。

  “都是这么说的,大家就传——”另一人接着说。

  “一传十,十传百。就……”

  张天强不住地点头称是。他又来到闽南人、广府人的群居区询问,得到的也是类似的答案——之后,他带着来妹,来到海边集镇罗光复宅院内室,与罗光复分析事件经过和账目问题,在客家老乡中了解怀疑对象的情况;

  罗光复喝了一口茶后说:“据我分析,此人一定是十分了解你的经营情况;十分了解你的财务、帐目情况;十分了解你的当时处境和江爱真的情况……具备这此条件的还有谁?”

  一阵风起,来妹很自然地上前给张天强加了一件衣服。罗光复警觉地瞪大了眼睛。

  来妹则说:“其实还应该加上一条——这个人十分恨你!”

  罗光复也点着头:“太对了!”

  “我怎么没想到?真是多谢你了!”

  来妹:“要多谢的还多呢!

  “对对对。”

  “对对对。”罗与张二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来妹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们笑什么?我不理你们了!”

  张天强与来妹二人关系似乎已经水到渠成。

  ……

  刚回家,李庆秀就带人送来了许多盆精美的兰花。

  张天强看着他说:“那么客气干吗?

  李庆秀假心假意道:“在家梁佬大婚时,我看你特别喜欢这种建兰,于是就让人从家乡带了一些来,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家梁佬更有研究,我也只是玩一玩。不过,这兰花品质高贵,不入污流、任你繁华、自守品格,花中君子也。”张天强背过身去说。

  “想不到张老板还会品兰?”

  “品兰是会一点,可惜不会品人那!”

  张天强犀利的目光盯着李庆秀。李庆秀的脸赶紧移开。

  这时,林长东趁李庆秀外出之机来找黄少芳——自从发现李庆秀并没有帮助他,反而在来妹面前让他下不来台,知道了李庆秀是在利用自己,耍弄自己。于是,他决定报复李庆秀。

  “请问李庆秀在吗?”林长东探头探脑的问。

  “哇,是长老大人啊,好大的风。请上坐!”身怀六甲的黄少芳迎出。他们一起进屋,可以看到因为女主人的勤劳,一个小康之家已见雏形。

  林长东故意问:“庆秀不在呀?”

  “一大早就出去了。”

  林长东话里有话:“那你得管紧一点哟。要不……”

  “要不,怎么样?”

  “嗨,女人家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黄少芳来了兴趣:“说吗,是不是嫌我的茶不够浓啊?”

  “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既然你确实想知道,那么你就看看这个一切也就清楚了。”林长东将李庆秀的劣迹写了一封信交给了黄少芳。林长东走后,黄少芳赶紧躲藏到内室折开了那封信。她越看越气,把信狠狠地扔在了一边。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黄少芳赶紧把信藏到了内室衣柜的一角。

  敲门声响起。李庆秀大大咧咧的回来了

  李庆秀走后,张天强来到书房,在一张玉扣纸上乱写了好多字。

  写着写着,他突然在纸上不由自主地写下了“李耀本、李庆全、李庆秀”三个人的名字并且联在了一起,张天强连自己都大吃了一惊。

  于是他想赶紧到李庆秀家里去,他要去告诉黄少芳某些重要的消息。

  ……

  “热死我了,一身都是汗。你在里边干吗?李庆秀回来了。这是他的内室

  黄少芳有些慌张:“我……我……没有呀,你热我就不会热?”

  “不对吧?你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是说谎了吧?你的脸色告诉我,刚才有一位不速之客来找过你?”李庆秀觉察出了什么。

  黄少芳慌忙否认:“没有,没有!”

  “你起开,让我看一看。”

  “真的没有。”

  “起开!”李庆秀用威胁的口吻喝斥道,然后,他猛地扯开黄少芳,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

  “跟你说,真的没有。”

  “起开!”李庆秀吼道

  李庆秀不甘心,再三寻找。黄少芳因为一时疏忽,信件没有藏好,终被李庆秀发现。

  李庆秀骂道:“这个老东西什么时候来的?”

  “你自己做的丑事你最清楚,怎么了,害怕了?”黄少芳盯着他。

  “他这是栽赃、陷害!李庆秀吼道。

  “还声嘶力绝呢?有理不在声高吗!你李庆秀没做亏心事,还怕半夜鬼敲门?”

  李庆秀怒气冲冲地离开:“他这是挑拨离间!我要找他去!”

  半晌,他想了一个办法,约了林长东在玉峰山见面。眼下他已在某一悬崖处石头边等候林长东的来临。

  山路上,林长东正在走上来。

  林长东气喘吁吁道:“还真他妈的难找,是什么好事约我来此深山老林?”

  李庆秀笑道:“当然有好事罗。那是你梦寐以求的好事!”

  “哦?快说,什么事?不是又想来耍我吧?我可是不再上你的当了。”

  “怎么会呢?你误解我的一片好心了。”李庆秀皮笑肉不笑。

  “怎么讲?”

  “我在来妹面前那样做,都是为了迷惑来妹和张天强他们,你是这一方的土地神,我巴结都来不及呢。你看,我现在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李庆秀故作谦恭道。

  “什么?”

  “我已经将来妹骗到纸槽并且迷昏了她,现在她就在那里等着你呢。”

  林长东不解的四下张望:“在那?”

  “就在那——”李庆秀趁林长东回头寻找时,突然从背后袭击,一把将林长东推下了悬崖。林长东从悬崖边上迅速坠落,消失在山石和树林间。惨叫声回荡在山谷中……

继续阅读:第二十九章 老管家终揭身世谜 小日昇再现父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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