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纵横超大橘子2019-03-25 17:358,874

  闵皱了下眉,只是微微退了两步,抬头看向他,那双眼睛里还是一如以往的清澈。

  闵抿了下唇,才轻轻道:“承让了。”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叶符详心中翻起一丝愤怒,他冷哼道,“我自己不需要你的借口,我必能胜你!”

  光团在手中蕴起,覆着一种有几分诡异的光,那千万道虚影,也突然从他手中的那个光团开始…

  结界之内,两人打斗得热闹,叶符详招招狠毒迷幻,闵不动声色而出异招,那结界并不是多结实,但稀奇的是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丝毫变化。

  西凉眯起眼,突然勾起唇笑了。

  而在结界内的叶符详显得越来越心惊,面前的少年何时突破了那一层界限…自己为何不知道?

  他已经是满脸的血,已经顾不上擦一下,就算结出的虚影再多,效果再诡异,在少年面前却是那么简单的就被化解了。

  少年神色淡淡,那高雅清淡的眉目在虚影之中显得犹为平和,那眉角轻轻皱着,似乎在想什么。

  确实是在想什么…在不断化解这虚影的同时也在想着什么。

  叶符详心惊肉跳,少年未尽全力而已经达到了这地步,而尽力的话…

  他根本不是其对手!

  叶符详眼里闪过了一丝异光,他连退好几步,与闵隔开一段距离。现在已经不是说争教主之位了,以他的实力完全胜不过。

  叶符详现在求的只是一命,他不是蠢到家的家伙,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要一说认输,这少年必然是不能再下手,至于其他的,以后在说。

  闵见他慌忙退了几步,那双眸子看向了叶符详,平静无波。

  不是对一切的必胜,而是对结果的不在乎,他看着叶符详的目光也确确实实不是看人一般的,而像是一块石,一根木那样的没有丝毫在意。

  “闵公子…”见闵没有趁机袭来,叶符详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场…”

  随即他的脸色变了,惊愕,不可置信…一支灵光化的利刃从他背后直穿到前面,从伤口处慢慢向外溢着血。

  全场都静住了,或者说沉在了一种死寂当中。

  好像能听到血液滴下来的声音,“哒。”,“哒”…很轻很轻。

  灵光形成的利刃渐渐消失,那伤口的小流渐渐化成大流,从叶符详的脚底下开始蔓延开,成好几道歪歪曲曲的线…

  叶符详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郎,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灵光分明从背后而来,莫不是少年已经会了隔空化灵?

  少年也只是那么一招就将自己杀了…那么他的实力…

  不可能…

  不可能的…他不过是一个未及百岁的毛头,天赋纵高,也是不可能达到这份上的,莫不是…

  他的手抬起来,直直指着闵,而那身体却慢慢向后倒去,那双怒目的眼仍没有闭上去,就这么睁着,至死不瞑目。

  全场已经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不久前还气焰高涨的叶符详已经死了,而其他的人…

  闵袖滚黑边,一身白衣,那眉眼很淡然,像是方才什么也没有做过一般。他只是看了一眼叶符详的尸体,再转过头来看其他人,“可还有人?”

  他的声音不大,没那一刻因为全场的安静,就算是一偏隅之处能也听到他的声音,少年独有的清润如泉水般的声音。

  没有一个敢上前。

  而坐在最上面的西凉看了一眼少年,只是勾起唇一笑。倒是没有让自己失望,不过现在…是不是过快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他一眼扫过去,原来那些懒洋洋,毫不在意的十教教主,现在一个个都像是有了兴趣一般。

  这是强者的世界,少年方才的那招,让所有人惊艳,也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隔空化灵。那是成丹中期才能运用到的灵术,必须能够熟练掌握自然的规律,而且消耗的灵力也不是平常能比得起的。

  少年百岁未及,而有如此修为,又怎么让这里的人不眼红?

  也有人臆测,云琅最擅长的便是吸他人灵力为己用,而面前的这少年又是云琅的徒弟,说不准是他弑了其师,又吸取其灵力,才会有如今的成果。

  在场的各位,无一不是臆想纷纷。而在众人目光中的少年却没有丝毫在意。

  他踏出了结界,看向剩余的殿决教门下之人,“你们意下如何?”

  当中立刻就有一人伏地跪下,“吾等愿奉闵公子为教主,全掌殿决,一切以教主之意为上。”

  啧,这态度转变得真快,千归相信在场的面带鄙夷的定然不少…

  其他的也都跪下了。声音有清晰有含糊,并不清楚。

  闵没有理他们,而是转过身看向了西凉,“西教主见笑了,殿决家务已处理好。”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能耐。”西凉微微一笑。

  这句话一出口,全场哗然…这,这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的能耐…不管是哪方面的意思,总归有一个可能,西凉与殿决教的新教主关系匪浅。也同时让那些动了心思的人不由地迟疑了一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闵不动声色地皱起了眉,显然并不是很喜欢西凉说的这句话。他并不畏怯什么,而西凉方才的话,隐隐是要将自己和他画在一个圈子当中。

  他虽驽,却没有达到需要别人遮蔽的程度,但在众人眼中,却说不了什么,只是轻轻道了一句:“西教主谬赞了。”

  千归看着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原来挺顺眼的西凉也好像变了样子…

  你说,西凉是不是和她师父有什么关系啊…他是不是对师父有什么好感啊?

  她想歪了…现在看西凉是一身红衣,比寻常的女人还好看,好像以前摸过西凉的腰的,真的好细,会不会西凉是女扮男装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千归嘴角不有抽搐了下。

  “如此看来…”西凉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又一人站了出来,他一身蓝色布卦,并不是多么起眼,相貌虽然说不上超俗,但这么一站便让人觉得有了那么一分身在冰窟的寒冷之感。

  他向西凉行了一礼,“西教主先不急着下定则,方才也只是殿决内的事务,我等自是插不了手,但关于修灵界的规规条条,怕就没有那么简单。”

  西凉手按在案上,两颊旋开了酒涡,“哦,依贺兰教主所言,应当如何?”

  贺兰教猪?千归皱了下眉,随即想起来了是昆仑教的教主,十大教主之中只有他是复姓的了,而他的全名为贺兰缺。

  千归很坏水地想这家伙是不是很缺爱,所以才会起这种名字,以缺克缺…

  贺兰缺看了一眼闵,闵正好抬眼看向了他,并没有什么意外和慌乱。

  贺兰缺看向四围,冷声一笑,“今日恰遇十教相会,但凡有何不公,不正,不明,不白之事皆可畅言,至于殿决教一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殿决千百年来,一直为各教之害。今日不妨公开来讲。吾,请求撤了殿决一教。”

  贺兰缺此话一出,立刻起了轩然大波。比叶符详所引进的轰动还要大上一分。

  千归一惊,扫眼看上去,排除那其他的小门小派,十教当中,除了西凉、秦如颦,还有自己的师父不动声色之外,其他的都在蠢蠢欲动。

  “为何?”西凉一笑,目光扫了下闵,这才看向贺兰缺。

  贺兰缺冷冷笑道:“其中缘由大家心知肚明,我今日就直言说罢,殿决教触犯修灵界多条戒规,好杀噬血,殿决教曾经的云教主,更是噬血成性,不顾常理,但凡有不顺之事皆杀戮为止。”他看了眼西凉,“当年云教主求我昆仑至宝,不云,杀我弟子数十。还有在座各位,怕多多少少也有怨屈吧。还有西教主…”

  他后面没说了,只是冷笑了一声。

  西凉脸色有点不好看了…痛处被别人戳到了…

  他的话毕,其他各教纷纷站了起来,痛斥当年云琅所犯罪行,数量之多,品种之全,看得千归眼睛瞪得有些抽搐,然后开始怀疑自己的师公是不是个极品变态杀人魔。

  然后又觉得曾经在自己眼里杀坤兽,耍阴杀西凉的师公简直是个九天下来心地无比善良纯洁的仙女…

  再听那些人说话,耳朵里就留下了一串数字,云琅在某某地为了某某杀了我某某教多少位弟子,手段残忍,心思歹毒,狂妄自负…扒拉扒拉…

  后面的那些门派也过来凑热闹,这个一句,那个两句,整个正元殿笼在了胜比菜市场的热闹之中。

  千归目瞪口呆,没想到一群修灵界大叔吵起来比那些菜市场大妈大嫂要厉害多了,果然是修灵之人,和平常人的气量声量就是不一样,

  随后不由觉得有些颓丧,看来殿决教还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姑娘是殿决教的?”一声柔软的笑声,千归抬起头,撞上了秦如颦的眼里。

  千归愣了下,随后便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敢情儿这位教主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到现在才挑出来说。

  “殿决教当日教主云琅为了我教的灵剑青锋,可是杀了我长原教的数十弟子呵。”秦如颦还是轻轻一笑,眉眼温柔如水晃成。

  千归在那一瞬就呆住了,然后感觉到自己应该被撕成千万片,在风中摇曳飘荡…

  “被我吓住了?”秦如颦轻笑着,“现在大殿之上不说,自然也是不提那些旧事了,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

  千归心里流泪啊,那你刚才干嘛要对我说…我还以为…

  西凉终于是出头了,他站了起来,手心向下按去,示意众人停下来。

  众人的喧哗人终于是慢慢停了下来,离开位置站在大殿中央摆在显眼里头的只是贺兰缺和闵。

  …两个站在风雨里头对势的主角…

  西凉微笑道,“各位所言,皆记录在案,结果如何,自然会给所有人一个公正的答复,但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多处…”

  套话一编翻一编的,千归冷哼,各位还不都是夸大了词来说,若云琅真杀了那么多人,世上修灵之人剩的还真没有几个了。

  西凉现在很明显就在拖时间,贺兰缺只是皱了下眉,却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闵突然向前走了一步,“西教主,我有话要说。”

  西凉颔首,“闵教主有话直言便可。”

  这一句话让不少人心中惊了一下,就在这个风口浪尖之上,西凉,堂堂十教之首恒教的教主,却称这个还不算上台的少年为教主,这么说是支持殿决教的,那么之前说的?

  …不少人心中开始犹豫了。

  贺兰缺也走一步,刚想说什么话,西凉轻声笑道:“看样子,贺兰教主还有话说?难不成当事人说一句也不允?”

  贺兰缺皱起眉,看了西凉一眼,终于是退了一步。

  闵声音淡淡,一如平常,中间没有夹杂什么感情,“众位所言,闵心中自明,但众位所说的,句句是指向家师,殿决为教逾万年,诚然,家师之过,吾羞极愧极,但一人之过不可指其国之过,家师之误不可指其教之误,众位应得明白这其间道理…”

  他的话还没说话,已有人站起来想要争辩什么,而西凉只是压手示意停下,“倘若有话,径可等到闵教主说完再言也可。”

  闵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诚然,家师之错,之过,不可避之,但却与殿决教存在与否并无什么联系。”他看向了贺兰缺,“难不成贺兰教主有过,就要撤了昆仑教不成?”

  “你…”贺兰缺眼里出现了一丝恼怒。

  “十教存在至今日,只因一人之过而罪怪其教,不免太过于小题大作,与修灵界之规章也有颇多出处。修灵界第二十八规章:修灵者之过宜应交与审判,不予以其宗派,及同门。况且各教的存在与否为教派内部事宜,他人没有资格决定它的存在或灭亡。修灵界第四十六条规章,十教权威不容置疑。现在看来,贺兰教主并非如此。”

  闵的声音停下,那瞬间,整个正元殿安静了。

  秦如颦站了起来,笑道:“闵公子好利的嘴,好漂亮的话,果然是这辈龙凤。诚然,闵公子的话如颦我无可质疑,但如颦想要问一句,这事不关殿决,又该如何?云琅也不仅仅是殿决一名弟子,当时更是为教主,上粱不正…有她,谁还能说下面会如何。今日众位义愤填膺,而闵公子就给这么几句就算结了?那些修灵之人,那些各教门下弟子的命就算白白失了?”

  秦如颦果然不是什么好处理的角色…千归心里不由一紧,目光盯着师父。

  闵神色不变,“各教弟子之死,闵倍感扼叹,只是,我想问一句,家师在时,十教各位人士济济,十教相面也有多次,为何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言明?家师纵错,但各教教主无力维护门下弟子,不敢维护门下弟子,又该如何去说?”这最后一个字落下来,在场的各位教主没有一个不变了脸色。

  “这么说来,闵公子却像是来挑拨离间的。”贺兰缺冷笑一声,他站在大殿中央,声音宏大,那一刻压下去了下面众多人的纷扰之声,“云琅放肆,闵公子并不多言其罪责,反而将罪过加诸于各教头上?”

  “闵并未如此说,怕是贺兰教主想多了,闵只是想言,至于这些事,家师是要负很大责任,难道其他人就不需要?还是说,贺兰教主你以为,你门下弟子在你面前惨死,你不需要出手,只一味地苛责行凶之人便可挽回一切?当年不言,今日来说,又是什么道理?”话说得有几分激刻,但闵的那种语调却是意外地平淡,两者配合起来,说不出的怪异。

  千归一直很怀疑是不是师父已经想好了台词,然后在这里如同私塾里的学生一样照本宣读…

  闵的眼神扫过全场,后面的声音开始有几分感情色的凝重,“家师的过,闵愿意自身来承担,殿决一教,不管如何,闵誓死来保!”

  最后一声,闵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冷。却并不是逼到尽头的声嘶力竭,而是一种…更似于威胁。千归乍一听,也不由有了一分愕然。

  “弄到这分上可不精彩了。”西凉的声音很不合事宜地响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淡淡笑意,“闵教主所言不错,至于以往的事,为个人之过,修灵各种戒规当中,也并没有其他各教允许撤他教之条,此事,暂且不提。”

  “这以往的血怨又该如何去算?”贺兰缺目光看向了西凉,眼神咄咄逼人,“西教主给出这等结果,不说是我,怕是在场各位,多多少少都有几分不愿吧。”

  “西教主,如此不公,不正。”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在后面的人将要站出来之际,闵迈了一步,“家师已死,各位又有什么径可直对闵。难不成,各位也想对殿决屠尽?”

  “闵教主这话说得倒有几分过分了。这般说却当真视修灵界是个无文无礼之邦了。”西凉那双蕴着极浅的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清楚的神色。

  闵淡淡看着西凉,“西教主有何提议?”

  看到闵的神色,西凉抿唇一笑,“这样也好…就问在座各位的意见了。殿决教…成已逾万年,因一人之过而毁,乃修灵界之遗憾,吾不忍为此也。殿决虽可成,但势必要多加限制。”

  恐怕重点就在这限制当中了…

  闵只是紧紧地抿着唇,并不说话,其他教见此有机可趁,纷纷言是。

  全场只有闵和西凉僵持着了…恐怕西凉早已预料是这般的结果了…千归不由有些愤愤地想。

  分明是打算强迫性让别人意愿的不平等条约了…

  “西教主的话,请容闵斟酌。”闵只这么一句,那下面便已有人不满。

  西凉眯眼看着他,却有了一丝赞赏,“为何?”

  闵清澈的眼睛看着西凉,声音很平很稳,没有波澜,“我不能在限制未提出来之前说是。殿决教也并非我一人之教,若不符常理,不合公正公平,或是触犯殿决教利益之事,闵断然不会接受!就算殿决教因此被封杀,闵也会抗到底!”

  少年的身形立在大殿当中,光从殿门外过来,少年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白衣滚黑袖的衣服经风有些飘起,那双幽黑可以容纳一切的眸子显得很坚定,面对着众人毫无畏惧之色…或者说从来不知道畏惧是什么。

  轻轻的笑声响起,秦如颦舒舒曼曼地站了起来,步步有如生莲般地走到大殿中央,那风采立刻夺去了大多数人的眼光。

  这也很正常,在场的大多数是男子…好吧,除了两三个是女子,其他的都是男人。得见秦如颦这般的女子,哪一个不是瞪着眼看着…

  她那如水波般的眸子流过闵,然后转向了西凉,“我有几条提议,就看闵公子接受不接受了。”

  “一:殿决教不可枉杀修灵界人士;二:准许各教人士进出殿决教领域;三:殿决教出行,必须通告十教;四:当年云琅夺去的都归还各教。”秦如颦噙着笑,一一道明。

  闵丝毫不为所动,他停在原处,沉默着没有说话,阳光落在他的脸畔,浮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那双垂下的长睫上,也散落着点点金色。

  贺兰缺笑了一声,“看模样闵公子是不愿意了?”

  闵抬起眸,抿起唇微微一笑,“教为教,定然有它存在的意义,而各位提出来的,除了第一条我愿遵守之外,第四条我并不知情,也无从知道,那第二第三条,我不会去做。”

  “殿决教绝不会充当一个任人宰割的工具。”他的目光清澈却丝毫不退却,“殿决如今虽微,但不到灭亡,决不会给旁人一丝插手内务的机会。修灵界第四规:各教不得插手别教内政,修灵界第五条:各教不得损害别教领域主权,各位莫不是忘了,连这般的提议也能说得出来,还是觉得理所应当?”

  修灵界规则…千归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过,听到师父的话,突然有了一种跑回去重翻一遍对照师父有没有说错的冲动…淡定,淡定…

  这最后的话说得很绝,前面是说殿决教誓死捍卫自己的主权,后面则是说明修灵界规则不可逾越,是给前面说的过于绝决的话一句台阶下,也是给殿上的各位一个台阶下。

  闵说完,没有人再说话,只是最后那几个音在空中回荡。

  “殿决教…果然不同凡响。闵教主,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一回。”西凉支起身,而千归十成十怀疑的是,他所说的刮目相看不指其他,而是师父对修灵界规章的熟背程度…

  “闵教主说的确实条条在理,第二,第三确实不当。但规则太宽不免又会让当年之事重演。第二,第三条依我看来,不妨改成,放宽领域限制,自然,何人可出入大巴山等地全凭闵教主意愿,至于第三条…若真出什么事,再询问也不迟。”

  西凉的声音柔和,带了男子声音独特的微微沙哑。

  阳光一泻落地,带着微微的残

  红,西边的云映红镀金,树影还婆娑着。

  千归没有想到昨天晚上还是风雨大作,今日却是晴光方好。天上的火烧云连成一片,泼洒艳丽,像是燃起的火焰,比平时差的是,金色多,而红色少。

  千归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心里感觉梗了一下,到底是什么却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

  虽然有那几条限制,但等于没有限制一般,最多经了这么一场,殿决教的风光不及之前,但其他的一如以往…

  可是…

  “师父与西凉大师很熟吗?”千归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或许在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结局,结局纵然是好,可是…师父却没有对自己说,感觉自己是被排外了。

  师父和西凉大师认识的时间定然不短,不然今天不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虽然看起来为对立两边,而实质却在一处。

  闵摇了下头,“认识不多,却能清楚。”

  千归抬起头,看向了师父,师父的眼眸里是一片平和,没有任何其他杂在其中…他的话,仿佛没有一个字是错,一个词是假。

  闵似乎能看到千归内心,他微微笑了下,“没有事,殿决教定然不会让一分予他人的。”

  千归抓住师父的袖子,轻轻咬了下唇,然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闵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道:“过几日便回去吧。”

  “啊?”千归抬起下巴,歪着脑袋,两只浅灰色的猫眼眨啊眨。

  不是说后面还有什么修灵界的切磋吗?现在…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难不成这不带她玩吗?

  “后面的不适合你。”闵解释道,“别人运用的是灵力,而你与旁人不符,况且又在众人的眼下,势必会被发现不妥之处。”

  他的意思没有说完全,但千归却已经听得很明白…又是这古怪的体质问题,就像别人起的是化学反应,自己却是物理现象…

  balabala…就不能玩点期待的

  夜色渐渐泛了上来,银色的月亮高高挂着,显得出一分凄冷孤傲…

  应该加一只雪狼在孤崖上嗷叫那才叫意境,而不是某个穿着死诡异的红衣服跑到房顶上喝酒…

  空气中散发着酒香,应该是女儿家喝的花酿的酒吧,带着微微的香气。冰凉的空气扑在脸颊上,有点美丽冻人…当然,现在不求冻人还是什么。

  千归有些笨拙地爬上屋顶,脚一蹬,两片瓦就下去了。黑线…这蜀山的房顶质量真不咋滴。

  吴楚抱着一个酒坛子,看着千归的笨样子呵呵直笑,傻的那样叫人牙疼,“千归,你爬屋顶的技术比以前差多了,连我都及不上了…”

  “我哪里及不上你了…我这叫纯自然原始力的爬墙,岂是你这等外行人看出来的。”千归笨手笨脚地爬到了吴楚旁边,肩膀顶了下吴楚的,“你到旁边过过,留我个位置,还有酒不?”

  吴楚甩过来一个酒坛。擦着千归的手就要飞出去,千归身形一动,手已经稳稳地抓住了酒坛。

  利索地拍开上面的尘封,一股扑来的清冽的香气,千归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你哪里找来的好酒?”

  “梨花酿,小时候跟着母妃学的,埋在院子里,今年才挖出来的。”吴楚一笑,看着月亮的眼里带了一分说不出的情绪,“千归…你真好…真好…”

  “啊?”千归转过头,看到吴楚的眼里带着一丝亮晶晶的光,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妥。“怎么了?”

  什么她真好…好像自己和吴楚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吧,从一开始见到到现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真正相处还不到一个月。

  互相捉弄打闹时常发生,其他的,倒…好像没有…

  现在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难道不知道在这黑灯瞎火的夜晚,很吓人的吗?

  吴楚蹭了过来,她身上有着微微的酒气,却并不难闻,反而带上了一种独特的有如梨花的香气。

  吴楚的头靠在了千归的肩头,千归不知为何,身体立刻僵硬了起来。

  “喂喂…你没醉吧?”千归推了推吴楚。

  吴楚还是靠在千归肩头,一动不动,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怎么可能会醉,这梨花酿我曾喝了几大坛都没醉,现在怎么可能…”

  千归直咋舌,“你喝了那么多,跑了几趟五谷轮回之地,啊…疼,疼,别扭肉啊…”

  千归呲牙咧嘴,吴楚狠狠瞪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你什么时候能说话文雅一点点啊?”

  千归厚着脸皮笑,“等到你文雅的时候吧。”

  话音刚落,被吴楚踹了一脚…

  吴楚放下了酒坛子,声音幽幽荡荡起来,“千归,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喝酒吧。”

  千归侧过脸,吴楚的脸泛着红,绝不是平常面色红润有光泽的红,是喝过酒泛的红晕,还是什么其他的…千归就不太清楚了。

  喝一夜的酒…

  千归仰起脖子,酒润到了她的喉口,有点辣,但唇齿之间都是满满的梨花香,清冽醉人,醇厚浓香,让人陶醉。

  很多的酒是顺着她的下巴下来,酒渍沾到了衣服上,衣上尽是酒味,看来今晚要洗澡洗衣服了,不然被师父看见了…还真得不好解释。

  院子里没叶子的梧桐树上只有一只乌鸦,清幽幽的眼神像是吴楚的声音,“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喝过了。好久好久了。”

  她的头歪着,紧紧靠着千归,脸上渐渐浮出了一丝浅浅淡淡的笑,晕在月光中,显得有些朦胧。

  千归放下了酒坛,想要说什么,吴楚的食指按在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吴楚的头向她的颈窝边蹭蹭,微微的凉落在了千归的颈子上,千归听到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千归,你别说话,就听我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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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色何能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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