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纵横超大橘子2019-03-25 17:355,668

  西凉轻轻一笑,“是啊,现在就动了。”

  “呃,那另一个是谁?”

  “我啊。”

  揍死你…千归翻了白眼,“当我没说。”

  不过西凉似乎很喜欢看她吃鳖,轻笑了一声,手指有些冰凉,落在了千归的手臂处。

  手腕上一根红线若隐若现,微烫的感觉渐渐出现了,顺着自己的经脉开始爬着。

  “你感受一下你的灵源那一处,不需要做什么其他的,只是感受一下。”西凉轻声道,声音虽然不是很严肃,也不像平常感觉到的那般轻懈。

  千归慢慢闭上了眼,很顺从地听着西凉的话将灵识转到了灵源之处,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也不是说什么还没有,这里还存在着一丝在游动的灵源碎片,在那里晃荡着。

  “灵源之地,往往是人身体内最能调节的一处,你的灵源虽然已经化成了碎片,但是,仍有一丝余魂留在那里。”西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微微的笑意,“你应该知道,灵源一旦丧失,绝不是灵力尽失那么简单,人的身体里其实多多少少蕴着灵力,灵源丧失了,那么筋骨往往承认不了这压力,严重者会断裂成碎片,化为一淌脓水。”

  天气太冷了,千归打了个寒噤。自己该不该庆幸自己没有遭到那番境遇…脓水…

  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云琅…

  “不过你运气倒是好,你灵源不是被别人摧毁,而是自己爆炸,蜀山灵力充沛,而搅动了空间裂开,也防止了你的灵力散开,全部均匀地聚在你的血肉之间。”西凉轻笑了一声,“你可知道,这当中,如果有一样不符,你该就是连尸体都算不上的东西。”

  这叫什么话…你才不是东西呢!千归很愤然。

  西凉的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小丫头,起来吧,跟我过来。”

  千归歪头,“啊?”

  “你的灵源还蕴有一丝主片,虽然看似平常,但与身体各处灵片相辅相承。你经了一番磨炼,将灵源碎片与骨肉融在了一起,但事实上却忘记了那灵源之处的主碎片,一旦主片动,全身灵力怕是会扭曲。”西凉说的是平平淡淡,千归听的是愕然。

  那一碎片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并不以为这有多重要,陈幕没说,师父也没说,自己就没有什么在意的了。

  西凉看到她的那副表情,一眼便明了她的心思,“世上能修骨筑魂者不多,你师父那话自然不能对你说,一旦你心绪浮动,怕那灵源就不怎么稳了。”

  千归撇过头,那你还对我说…“你有办法咧?”

  “没有。”西凉这话一说,千归翻了个白眼,谁信,看你笑得那春光烂漫猪八戒的模样,就知道你是装的。

  西凉的手支起下巴,轻轻勾了一下唇,眼角隐隐的浅红扬起,勾起了一丝妩媚,“不过我倒是有办法将你的灵源那一处碎片与其他的灵源碎片融成一体。”

  融成一体?怎么融?千归瞪大了眼,“喂,你应该知道灵源那处的碎片根本不能移到别处,融不了血肉里啊。”

  “你师父怎么教你五行术的?”

  “啊?”千归张嘴,怎么又扯到五行术上去了?

  西凉冷笑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彼此相克,彼此相生?你的灵力如果想要永久地保住,必须将灵源碎片和其他的化为相互牵制的一对。灵源碎片不能脱离灵源那一处,但它为主,可以以它为引力之处,控制其他灵源碎片伺机行动。”

  没听懂,模模糊糊知道,灵源那处的碎片为控制处,其他的为行使处。“是不是像朝廷一样?皇帝下发使令,然后大臣听使令来处事。”

  西凉这才轻笑了一声,“恩,也差不多,还不是无药可救呵。”

  …揍西凉不需要理由,你爱揍多久就揍多久…千归的小脑袋里的小人哗啦啦唱起了歌,跳起了舞~

  “现在总该能起来了?”西凉挑眉,“不需要我替你将灵源重整一番?”

  千归隔着一张书案就扑上去,满脸谄媚,“哪能不要呢?西凉大师~”

  后面师字说得千百回肠,声声恳切,让闻者动心,见者感叹…

  西凉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没让千归的小爪子抓到他的衣服上。

  “你暂且先站到中间去,盘膝坐下。”西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把外面的衣服都给脱了。”

  啊?千归的身子刚站起来,一听到这话就愣住了,然后满眼警惕地看着西凉,“你要干什么?”

  西凉轻笑,抬了抬那秀气的眉,“没什么啊,你以为我要对你干什么?”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千归两眼,然后是显得有些遗憾地摇摇头,看这模样,好像自己的身材真没有什么好看的。

  士可杀,不可辱…千归怒火熊熊,看他这样子,好像自己在他眼里根本没身材一样…自己好歹也是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走大街被别人目光调戏过,被采花贼劫过…怎么说也算长得不错吧。

  瞅瞅,这叫什么眼神,你就是羡慕嫉妒恨吧!

  千归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为毛云琅总看面前这位大帅锅完全起不来异性相吸反而转成了异性相斥了…这家伙,不管说话还是什么,不管你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是呛死了别人才算结…

  千归快速把外面的衣服脱下,这里面不冷,就算脱了衣服还是觉得暖洋洋的。衣服直接甩到了案上,只剩下里面有些皱巴巴的白色内衣。

  “好了,不要脱了。”千归的手还在摸索衣上的结时,西凉的声音传来,“我只道脱了外衣便可,难不成你打算剥光了?”

  千归脑中一群乌鸦飞过…

  她瞪了西凉一眼,“你不早点说明白!”有些丢人…在殿决教脱衣服习惯了,咳咳,也没有多忌讳什么。

  “不过过程之中散失的热量会比较多,你剥光了也行。”西凉笑了一声,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含义,千归只是吐了吐舌头,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她踩着软绵绵的毛走到了毛毯中央,听着西凉的话慢慢盘着膝坐下,柔软细滑的毛蹭着她露出来的脚腕上,说不出来的舒服。

  以后她要把殿决教也布置成这样子,到处披着毛,这样一炼完就可以直接趴倒睡着了。

  反正殿决教什么十大教的日常开支都是由朝廷负责的,甚至有的教前一年放单子给朝廷,然后朝廷出钱出力然后恭恭敬敬地把他们所求的东西在下一年送到。

  朝廷这差使…真不是一般人能担当的…

  西凉走到她对面毫不避讳地坐下,千归盯着他那身红衣服,“西凉大师,你这么坐地上,不怕把衣服给弄脏了…你会洗衣服不?”

  西凉只是悠然一笑,“我们到床上如何?”

  …她对“床”这个字敏感…

  千归垂下黑线,“这里就挺好挺好…”

  西凉的手指按到了千归的眉心之处,一阵扑面的热向千归的眼袭来。

  千归立刻闭上了眼,只觉得眼皮滚烫,然后就有眼泪从眼眶中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滑啊滑。

  耳畔听到了西凉的笑声,千归呲牙,现在让你快活着,等到结束时,让你好看…

  “你的灵识随着我的方向去游动,当我没开口的时候,什么都不准动。”

  闵站在船栏边,冰冷的风擦着他的脸畔而过,硬生生的有些疼。虽然自己并不在意这冰冷的…但那感觉还是有的。

  不理会并非代表自己没有感觉,而是…

  江面上起着淡淡的雾气,这几天是阴天,江面的雾气近中午的时候才会散了去,游丝轻轻浮动着,似乎能嗅到那气味,是薄薄空空的水气。

  “呱~呱~”粗糙嘶哑的声音响起,闵侧过脸,看到那满身乌黑的鸟小爪子紧紧抓着船栏,那双眼睛盯着自己,目光冷冰冰,警惕而机敏。

  是千归带回来的乌鸦…

  闵轻轻一笑,不做理会。

  这只乌鸦看似平常,灵力近乎寻常鸟,这也是蜀山之中无人发现的一个重要原因,只是,没有灵力并不代表没有什么特殊。

  闵伸出了手,乌鸦机警地拍下翅膀想要飞。

  “呱——”一声比平常更急促的声音响起,乌鸦的羽毛在挣扎之中飞掉了好几根。

  闵的手极快地抓住了它的翅膀,制住它的胡乱扑腾。

  “呱呱~”

  “不要叫。”闵轻轻一声,微微皱了下眉。

  魂翼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压了过来,比灵力更大的是它心里翻上来的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它立刻停止地叫,但爪子还是到处划着,划破了闵的手臂,那鲜红的血印子让它的眼睛胀得厉害。

  “你是什么?”闵轻声问了一句。对于自己身上的划伤没有多看一眼,灵力流动时自会将那伤痕消除,直到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看得出来乌鸦的眼里有着杀气,凛烈却又暗暗埋藏着,在千归出现的时候只是一只乖顺有些调皮的鸟,而千归不在时,像是失去了保护神来面对敌人一般。

  这种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不只是一次两次了…

  乌鸦不再挣扎,只是冰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擦过脸畔的风,刀刮一样的生硬。

  “你不说也罢。”闵轻笑了一声,“我不会杀你的。”

  他的声音里含着一分其他的东西,却听不明朗。只是看着乌鸦的眼里,一如平往的柔和,没有丝毫波动。

  闵放开了手,乌鸦有了放松的机会,刷地扑起翅膀就飞起来,却一头撞上了前面的桅杆上,“啪”一声落了下去。

  这样子…

  乌鸦跳起来,狠狠啄了下桅杆,然后飞了上去,停在了桅杆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闵。

  几片黑色的羽毛飘飘悠悠地飞着,有一片落到了闵的肩上。

  闵拾下了羽毛,却微微皱了下眉…这羽毛,他感觉到了一分死灵的气息…

  黑色的羽毛上面流溢着水一般的光泽,如流动的黑色亮亮的波纹,有点惑人的眼,羽毛之间,是近透明的羽杆,风拂着两侧的羽毛细绒慢慢地动,一股蕴着的死灵气息渐渐浮了上来。

  闵没有说什么,任着风将手上的羽毛吹走,江风隐隐送来了一曲歌谣。

  天幕将拉下,传说将重启。

  以神的铭愿,刻我心的永恒。

  世道百态无常,将诛以新生。

  承奉信仰的金乌穿破天穹。

  至此,修灵无存,神明只一

  …

  以毁灭为新起,为再创为真世…

  …

  很多年前传唱的一支歌谣,因为其的叛逆不道而被扼杀。

  那些修灵之者认为是朝廷对他们的蔑视,毁谤,提出了抗议。

  这歌谣之中的那一句,“至此,修灵无存,神明只一”触犯了极大数修灵者。甚至有大量的平常百姓因歌谣之事而被烧死,从此再也没有听过这句歌谣。

  那时,他才是七八岁…还是在琅琊山的林家…

  闵看向了那紧紧盯着自己的乌鸦,突然想起了那眼神像是谁了…

  …林流纨…

  他极少想起过去的事情,就算得到了灵识,也不是因为以前…只是因为境界的突破需得完整的魂魄而已。

  甚至不想那以前的种种,便很多渐渐忘却了。尽管忘不忘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值得留意的事。

  这只乌鸦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闵轻笑了一下,没有出声。

  船在轻轻地晃动,那水波慢慢地晃开,一圈一圈,又是一圈一泉,方开始出现的水纹清晰,然而到了后来渐渐模糊,直到最后的消失,成倒三角向船尾迤逦开来。

  冬天的水不清澈,以他的眼还是能看见下面的礁石,船公是个熟手,很轻快得避过了这些暗礁明礁。

  “客家,这船要在会陵停一下?”一声清朗的笑,“可惜走的不是时候,如果在春夏日走的,至少能看看会陵的凤凰花。”

  闵摇摇头,微微笑了下,“不在会陵多停了。”

  这回时船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两倍余,纵然如此,却不想多停了。

  凤凰花开时…是四到七月,景色正浓,却已经看过了,再去追忆风景也没有多大的想法,况且…

  “这会陵还有一寺是出了名的,客家不去看看风景,去寺里还愿也好。”

  闵只是摇头,目光渐渐移向了江面,冬日的风景没有什么可看的,南方的郁郁葱葱,没有多少北方衰败的模样。

  自秦岭淮河一线为南北分界,景色便在慢慢迁移中,南绿北黄,各成风光。

  会陵着实是美景之处,那寺庙也确实是静心之处…怕是已经有人不愿了。

  闵浮出了一丝笑,甚至如自己,也是一般。有些事,记过一遍便已经足够去思去想了。

  凤凰花开正如火,那泼洒热烈仿佛每一瓣花都是由血浇染而成。

  风起时,翩翩而飞,有些飞越了庙墙,落在了庙中。

  禅房里燃着檀香,清心静神,烟气袅袅,飘到一半便慢慢散了开去。

  闵坐在了虚海对面,微微一笑,“大师对千归太苛责了。”

  虚海抬眼看向闵,“施主倒是个明白之人。”

  在踏入禅房的那一刹那,他也是清楚千归的梦,却是置之一笑,没有落在心上。

  “大师这次找闵,不知又是为了何事?”闵不想多说什么其他,直接开头。

  虚海微微一笑,那额间的朱砂痣显得极为动眼,“并不为其他之事,而是…”他的睫慢慢遮住了那双眼,“贫僧请求施主一件事。”

  闵沉默了一下,看向虚海,虚海的眼睫低垂着,永远看不见真正想的是什么,“何事?”

  他没说说答应,也没有否认,只是模糊意思般的一个“何事”。

  “华夏九州,为修灵界当主,天下皆知。”虚海微微笑道,“贫僧虽为佛家弟子,但道佛不相离,也能窥出其中的一分道理。”

  他在这里特意停顿了下,看了一眼闵,闵在他停顿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在听。

  “贫僧妄言一句,施主的徒儿…留不得。”

  闵抿起了唇,眼神干净透明,似乎等着虚海说下去,虚海只是双手并起,轻轻如叹一般,“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师这般说,是不是太过于以偏盖全了。”闵只是微微一笑。

  “出家人不打诳语。”虚海睁开眼,眼里很平静,那双眼里是一片寂静,“上天有好生之德,佛亦是慈悲为怀,贫僧如此说已犯大忌,然而,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施主是澄澈之人,自然能看得出来,你那徒儿恶并非因他物而生,却由本质而出。木有根,故其生不穷;恶有源…倘若这也罢,然而她天赋异常,恐常人难以及上,倘若达到那地步,施主敢说…”

  闵轻轻开口,“大师。”

  虚海后面的话停住了,只是看着闵,眼里带了一丝悲悯。

  “大师所言,请恕闵无法为之。不管千归如何,为师者难逃其咎。但若真到了那地步…”他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笑了一下,笑意坦然。

  虚海静静看了他一眼,突然轻轻叹了一声,“罢了,施主之心境,让贫僧却是愧了。”

  纵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但两人的意思,彼此都明白。

  “大师过誉了。”闵抿了抿唇,眼里也带上了一分浅淡的笑意。

  至于千归,他未多想过什么,她善,她恶,她慎,她躁,那又如何?

  千归只觉得有一道热气随着自己的额头而下,似乎每到一处都慢慢扩散开来,到每一个细胞之中。

  好像在泡澡…不,不像,泡澡没这么难受。

  身体每个毛孔都在收缩,汗沁了出来,先不说衣服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头发也湿粘粘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颈子上,难受得要死。

  关键的是,西凉说要顺着他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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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色何能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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