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纵横超大橘子2019-03-25 17:357,148

  千归另外一只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这块伤口,毕竟太难看了,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温凉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伤口的边缘,千归愣愣地看着每一寸师父碰到的地方,那伤口愈合,再愈合,皮肤恢复了一开始的光洁水润,丝毫没有留下一开始的痕迹。

  千归向来以为自己的伤口好得已经够快了,再见师父这…感觉…好吧,就等于飞机对上拖拉机…

  最后一丝痕迹被抹除了,闵低头看着千归,眉微微皱,正要说什么,却听得背后一声巨响。

  “轰——”惊天动地,开天辟地…

  千归傻了眼,放开了抓住师父衣服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这么一晃眼的工夫…

  千归扭回头去看,苍龙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原来就不太平整的地上更是一片狼藉,大片的水雾和碎冰环绕在四周。

  秦牧阳…

  秦牧阳就站在那里,手里还握着那把剑,眉目冷峻,径直地看向千归,至于这把剑,它的剑尖已经深入到了龙的脊背之中。

  从秦牧阳手中沁出来的血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下来,晶红晶红,看得千归觉得分外地扎眼,青色的剑魄吸收了血颜色愈发得澄亮。

  然后看到的便是秦如颦和贺兰缺,女子柔婉如水,眉目浅淡,江南味特足。男子挺拔轩昂,就是太过于冷淡一点。

  如同是一场惨烈的战争之后,然而每个人的脸上并不是深思,而是在如何瓜分战利品。

  秦牧阳的手顺着剑柄滑下,他的身体也像是支撑不住了…经过了这么剧烈的一场,能支撑的住倒还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手触到了剑刃,血化成一道细流慢慢地被剑身给吸收了,不留下一丝毫的痕迹。

  千归看得心惊,不由向前走了一步,定定地看着秦牧阳,心里竟是颇为复杂。

  秦牧阳勉强撑起身体,那栗色的瞳仁里清晰地浮出了千归的影子,他似乎是对着她浅浅一笑…第一次看到秦牧阳笑,千归不由地愣住了。

  纵然身体的剧痛搅得他神智也有点迷糊,甚至眼前的人也有点不清晰,秦牧阳觉得…至少还要说些什么话。

  只是一张口,字未吐出来,而是甜腥的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地流淌了下来,一滴滴溅在了巨大的龙的身上。

  “是平常人的身体,有灵剑的保护,身体的受伤也会是难免的。”闵就在千归的身后,他的声音清楚而显得有几分空洞。

  千归回过头来看着师父,师父的目光却在秦牧阳的身上,“他的身上还有一缕贺兰教主的魂丝,多多少少也会起到保护作用,他不会死的。”

  魂丝?贺兰缺的?

  千归不由想要冷笑一声,起不起保护作用她不知道,但主要的作用…是用来控制秦牧阳的吧。

  龙的巨大的躯干伏在地上,还在轻微地颤抖着,千归要走近秦牧阳,便见到一道灵光过来,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来不及多想,她腾身便扑倒秦牧阳,两人在雪上滚了两周才停止,那道灵光也是硬生生地擦着千归的脸过去的,而之后随即被闵收了回去。

  闵看向了贺兰缺,贺兰缺正收回了手,那冷冽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闵,“闵教主果然天纵英才,不过是数个月未见,却已经到了这种高度,实在佩服。”

  千归仰面倒在雪上,听到了贺兰缺的声音,不由地想要笑。

  什么意思?别人修为比你高还不行了不成?蛇蝎心肠的男人!刚刚如果不是自己反应还算快,刚刚如果不是自己动作还算迅速,那么,秦牧阳是不是会变成一具尸体?

  卸磨杀驴,你老人家未免做得太快,做得太明显了是吧…千归低声咒骂了一句,侧过脸看秦牧阳,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千归慢吞吞地从雪上爬了起来,又看了一眼秦牧阳,这次算她又救了一次他吧。

  “贺兰教主过奖了。”闵轻轻一声,并没有给多大的反应,“至于这个人,我保了,还望贺兰教主成全。”

  千归心里突然觉得有点突兀,师父说的这话,这…不是为了她吧…

  她抬起头看着师父,师父低头对她微微一笑,很浅很淡,却是很深刻,直到后来的刻骨铭心。

  后来想起,才会觉得,可能是师父早已知道这场结果,而自己却憎恨起了他对自己毫无理由,毫无介怀,甚至毫无原则的纵容。

  既然闵这么说了,贺兰缺也没有再动手,而眼里的一丝冷笑却怎么也藏不住,“闵教主既然这么说了,那便是罢了,只是这事还需惦量好。”

  “闵自会。”闵的声音淡淡,不冷不热,而贺兰缺的脸色越发得难看了。

  秦如颦的目光在千归的身上流转了下,轻笑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来,闵教主倒是个好师父,自然,我若有了千归这般的弟子,也是疼都疼不及,哪顾得其他,只是,莫要牵顾他家,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这话说得,这话说得…千归的脸上也不禁有点红,说得太明显了吧,差不多直接说她和师父…还明里暗里指着她红杏出墙?

  千归不由看向了师父,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来,师父的神色平静淡然,对秦如颦的话并不放在心上,“秦教主的话闵自知,无须再多提醒,倘是他人嫁衣裳,也须得心甘。”

  师父这句话落下,千归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是想错了方向,秦如颦的话很可能是另外一层意思。

  自己想歪了…千归瘪嘴,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想…没想。

  秦如颦一声轻笑,带着江南女儿般的轻嗔,“闵教主这番话,倒是让我受教了,也希得闵教主遂愿而就。”

  千归垂下黑线,果然是自己想歪了…以后对于秦如颦说的话还得深深去揣摸它的意思,丢了人她伤不起…

  “千归。”

  千归低着头踢着旁边还在轻微颤动的龙,虽然这龙重新被封印了,然而没有一个人主动动手,想要将它瓜分,你一半,我一半…什么的。

  千归抬起头,扯出一个笑,“师父,你说这龙怎么分?”

  最后那条大蛇没有被分尸,让千归很是纠结了一番,听说龙的全身都是宝,鳞可作盔甲,量轻而质实,剑穿不过,火炼不着,龙血中富含灵气,还有龙眼,龙皮…哪一样丢出去不让人惊艳一番…

  蹦哒,蹦哒…一句一句尤为清晰。

  “还没有睡着?”

  “啊~啊~鬼啊…唔…”千归尖叫只叫到一半就停住了,不是她停住了,而是嘴被捂住了。

  千归瞪大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锦缎红衣,上面绣有华丽浮镂的纹饰,现在这个姿式,千归可以看到他白色的里衣和漂亮得过分的锁骨,而长长的黑发并没有束起,而是披散在肩头,滑了下来,落在了千归的脸上,痒痒的。

  “不是过来打劫的,叫什么叫~也不怕把人都吵醒。”西凉看到千归安静下来便放开了手。

  千归哭丧着脸,“是西凉大师你太吓人了,深更半夜闯进女孩子的地方,不知道的以为是鬼…”

  “我长得像鬼?”

  “大师长得像妖精。”况且您老人家本来就是妖精。

  西凉轻轻一笑,“这次长眼光了。” 后来怎么处理的千归不知道,在昆仑教这里的,自然是归贺兰缺来管,而自己,是被师父带离开了,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秦牧阳。

  这一次秦牧阳受的伤实在不轻,千归尝试着用灵力去给他抹平伤口,可惜伤处在身体内部,压根没什么用。她眼巴巴地看向师父的时候,师父摇摇头。

  “没救了?要准备棺材了?”

  闵的眼里浮出浅淡的一丝笑意,随后便消失了,“不是,内伤,需多些时间调养。”

  千归“啊”了一声,低头再看这个睡得半死不活的家伙,“把他就丢到医馆里?”

  “你们暂且在这里…”

  闵的话还没有说完,千归那双猫眼瞪得死大,“师父…”你不想要我了?

  看出了千归的疑虑,闵抿抿唇,道,“昆仑那件事,并没有完,还需要回去,等…”他停顿了一下,“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回去。”

  千归心里突兀得跳得厉害,特别是师父那“结束”二字,说得自己心里实在是不太舒服。

  “我和你一同去!”千归不管,拉住了师父的衣服,撇撇嘴。现在自己十五六…再过几年就老了,还是趁着这时候撒娇吧…

  闵看着她,千归不由地低下了头,脚尖轻轻地扭着,“难道不行嘛…”

  “他呢?”

  “啊?谁?”

  闵的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下,千归猛得反应过来这说的是秦牧阳,“没事,医馆里大夫自会照顾他的,反正我也不会伺候人。”话说到后来却是越说越心虚了。

  “你不用了。”闵轻轻道,“这之间有些麻烦,到时候,该来我定扰会来的,不会等多久。”

  “可是好不容易…”千归闭上了嘴,想到了一点不好的东西,但心里仍然觉得有些懊恼,她和师父见了一次面,过了还不到两天,就又要离开。

  为什么感觉是师父压根就不想要见到自己,但又碍着情面这么说…

  “不会多久的。”

  “师父…”

  “不会多久。”

  千归看着闵,闵的声音总是那般平淡,让人起不了火,但让人觉得忤逆不得。

  “师父说的是真的?不会太久?”

  “不会。”两个字,让千归心里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

  “至于他…”闵看向了秦牧阳,“把剑拿过来。”

  啊?师父刚刚不是说要好好疗养,现在…现在怎么过来宰人了?

  “嗯?”闵侧过脸看向千归,千归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好像是想错了那么一点点。

  她讪讪地过去把秦牧阳的那支剑带过来,只是这剑初长灵识,知道千归并不是自己的主子,嗡嗡地响了起来,千归险些一把没有抓好,掉了下来。

  千归拣起来递给了师父,心里不由满是牢,为什么原来在自己手里满折腾的剑,到了师父手里就安安份份,稳稳实实的了?这家伙一定是个雌的,重异性,贬同性…

  “师父?”千归看着师父,有些惊讶。

  闵的手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珠子慢慢从伤口处涌了出来,滴在了那剑上,师父不会是想来个滴血认剑吧,可是…可是…这剑不是已有秦牧阳这个主人了,俗话说,一仆不侍二主,一女不侍二夫,这剑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忠贞意识的吧。

  更何况,秦牧阳还没死呢…

  闵的血滴在了剑的上面,千归清晰地看到那原来什么都没有的剑吸收了这血之后,剑面之上开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青光,像是一条小蛇缠绕着剑身,一点点地磨蹭着,它仰起下巴,有点贪婪地抱着闵的手指乱啃,吸吮,这模样…千归的脸皮抽抽。

  好像就算是自己,也没有…这丫的毛剑,根根本本彻彻底底地叛主了?千归不由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秦牧阳,但愿你以后的妻子也别像这样红杏出墙…

  “千归,把你的手伸过来。”

  千归皱着眉看着这只剑魂,撇撇嘴,“这家伙看我不瞬眼,不会喝我的血的。”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师父,到底要做什么?”

  千归的手上被划出了一道细小的痕迹,缓缓地,有血出来,果然,自己的血一滴到剑刃上面,然后就顺着光滑的剑刃滴下来了,一丁点都没有吸进剑中。甚至那条小青蛇见过是自己的血,尾巴一摆,得,不鸟人了…

  所以说,人得有自知之明…千归内牛满面。

  闵轻握住千归的手,自己手上的伤口和千归的磨在一起两人的血融在了一起。

  千归一愣,手心上传来的细微的疼痛,现在感觉却是…格外得让人怦然心动,她抬起下巴,轻轻一声,“师父…”

  突然有一种…两人血脉交融的感觉。

  两个人的血融在了一起,缓缓滴落在了剑刃之上,千归看到那条小青蛇扭扭捏捏地游了过来,好像还很不情愿的样子…

  真想把这只好色的母蛇给pia飞…

  待到小蛇喝得一脸满足的样子趴下了,闵便放下手,轻声道:“灵剑。”

  “不是在这里吗?”

  “你的。”

  千归低头看着她自己的手腕,那道红线已经出来了,“我召唤不出来。”如果真得召唤出来,她也得够猖狂了。

  “不必。”闵微微一笑,那片刻让千归看得一愣。

  这一刻,千归竟觉得分外的温馨,分外地让自己沉醉,甚至…如果让时间永远凝在这一瞬也不错。

  闵的手指落在剑上,小蛇爬了上来,就算已经喝饱血了,也还是不愿意放开,一个劲地抱着闵的手指磨蹭啊磨蹭。

  千归吃醋了…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逮到这小蛇就把它掐死…虽然剑魂没有实际形态,掐不死,在脑中YY一下也有助于心里平衡,维护社会安定,保卫宇宙和平~

  就在小蛇爬到了闵的手指上,千归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见闵已死死捏住了蛇的脑袋,从剑上扯了下来。

  ……

  千归不吃醋了…

  她的手上的红线在这时分外得滚烫,自己的手甚至都有点受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

  闵捏着小青蛇的脑袋凑到了千归原来被划伤的地方。等闵一放手,这只小青蛇如同被吓住了一般,一股脑地就钻进了千归的血脉之中。

  千归无语凝咽地看着自己手腕上出现的两条线,一条红的,一条绿的,红绿交杂,红配绿,丑得哭,师父,你不知道吗?

  “为什么要这样,原来在这剑上不是好好的?”千归皱着脸看着手腕上扭动,交缠在一起的线,都快扭成了一只麻花了。

  闵想要说什么,又停住了,千归也没有说话,等着什么师父会开口。

  “剑的锋芒太锐,对你们来说并不是好事。”就这么一句,解释了等于没解释。

  千归垂头,有点丧气。

  “我走了。”

  “什么?”千归惊叫一声,“不给这么快吧…”毕竟还没处过多久。

  “很忙。”闵似乎是轻轻一笑,拉开了千归抓住了他的衣服的手。

  千归咬着下唇,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一只要被遗弃的小猫。

  闵心中微微一动,伸手,却又放下了,“以后,或许会有旧人过来,你…随着自己的心就好。”

  千归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他,原来扯着衣服的,现在变成了扯着衣角的了,闵握住了千归的手,他温暖的手心包住了千归的手背。

  “师父,我不想你离开我…”

  “不会的。”闵轻声一声,千归缓缓放开手。

  闵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秦牧阳,目光再转向了千归,“如果你真得喜欢他,我也不会阻拦,只是…万事当心。”

  这一句话,有如千万颗氢弹,把千归轰出了银河系外…千归彻底地愣住了,呆住了,僵硬了,石化了,在风雨中化成碎片…

  等到脑子的卡机终于好了的时候,她扑到门框前,“师父~”我哪里喜欢秦牧阳了~您老怎么可以这么误会~我对你绝对是一心一意,决无二心,三生三世,誓死相依~

  师父~你不可以这么误会啊~

  但眼里已经看不见那个白衣黑袖,眉目清雅隽然的少年影子了…师父跑路也不带这么快的吧…

  千归欲哭无泪。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认为她和秦牧阳有JQ,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她真得真得没有那个心思…

  “喂,姑娘,姑娘…”医馆里的小药童过来了。

  千归很不雅地坐在门坎上,回头冷瞪了他一眼,“喂什么喂,我不姓这!”

  小药童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看到了千归的相貌后不由脸微微有点红,“姑娘,药好了。”

  千归呲牙咧嘴从门槛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大手一挥,“药好了你喂他去,老子这不会伺候人。”

  正没说,被师父丢在这里她心情正懊恼着,再来伺候秦牧阳她没准会直接将药泼到了这家伙的脸上。

  小药童被千归不霁的脸色给吓到,连声应着便去喂药了。千归往回走,看到搁在了桌子上的那支灵剑,不由地皱了皱鼻子。

  剑已经出鞘,然而看上去远远不及之前看到的那般锋锐,上面流溢着的光也没有那之前看上去的那般清澈滢亮,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

  千归顺手弹了两下剑,“嘣~嘣~”声音清脆得很。

  她耸耸肩,将剑收会剑鞘之中,准备放回到秦牧阳身上,感觉不管是哪的剑,都比自己的那个锈迹斑斑的灵剑好的多。

  “姑娘…你…你要干什么”千归手一顿,侧过脸,看到端药过来的小药童手上的药都端不稳,不停地晃啊晃啊晃。

  而她正拿着剑,貌似准备谋杀…千归呲牙对小药童一笑,“烹牛宰羊且为乐,会须一饮千百杯,要不要来一杯?”

  小药童脸色煞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千归自觉无趣,把手上的剑直接丢到秦牧阳的身上便走。

  顺手拍拍小药童的肩膀,“好好照顾这个家伙,发扬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兄弟,前途是无量的。”

  小药童全然僵硬了…

  有时候,别人的话还真得信不得…就是师父也一样。

  千归现在特别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抱着师父大腿不要他走,不然她也不会等到现在…等到秦牧阳的病都好了也不见师父过来。

  师父是出去泡妞还是生孩子去了…千归每天晚上都蹲在了医馆的门槛之上抱着膝如同苦情女主般的等啊等啊等,愣是没有见到人来,一个长得稍微像师父的人都没有。

  只是等到了秦牧阳伤好恢复…从冬季已经一个轮回打到了秋季。

  “我走了。”

  这话不是师父说的,是秦牧阳。

  千归抬起眼,又没精打采地闭上了,“哦。”走就走呗,管得了她什么事。

  虽然之后和秦牧阳相处得也还算行…至少不那么频繁吵架打架什么…

  但也构不成她挽留秦牧阳留下来的理由。

  秦牧阳走了几步后回过头来,夕阳之下,千归的身影被拉得细长细长,她蜷缩在门槛上,头埋在膝盖处,瘦瘦的背脊弧度意外得好看,像是只猫…那双眼睛也确实像只猫。

  好像是被丢弃了一般…

  秦牧阳不由想起了她的师父,那个只看过几眼的少年,尽管知道修灵之人的年龄从表面根本看不出来,但少年仍是看起来太过于年轻,然而那双眼又像是看透了一切般。

  她现在想必是在等那个少年…毕竟那时看到千归与她师父之间虽有点别扭,但亲密和依恋是怎么也消除不了的。秦牧阳皱了下眉,想要遣去心中那一分不舒服的感觉。

  千归继续埋着脑袋,一声不吭,直到感觉到那晚上的太阳光热度没有…这太阳下山未免太快了吧。

  千归懒懒地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双栗色的眸子,眸子里清清楚楚有她的影子,还有那一双古怪的猫眼。

  千归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没有走?你不是说要走嘛,干什么走了又回来…”一轮连珠夹炮,说到后来自己也觉得无趣,懒懒地趴了下来。

  “你不打算走?留在这里?”等到千归说完,秦牧阳才淡淡开口。

  “我留在这里关你什么事!”千归懊恼一声,“我的事不干你的事,你的事也不关我的事,我乐意怎么着就怎么着!”

  发泄够了,她的脑袋又垂了下去,鼻子算算的…想哭了。

  说实在的,她真得不太好受,不仅仅是师父的缘故,毕竟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总是有那么些绝望,这也是正常,如果说失望,早就有了,这种失望到现在就已经淡了下来。

  更多的是…她也说不清…

  好像感觉自己是一个人了,没有人在乎,没有人记挂,没有人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世界都遗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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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色何能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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