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归有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她原来就是大半文盲,现在…绝望了…
丫的这世上又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她去哪学习这种生僻的字?
千归翻白眼,“你这边字和我那边的不同。”
少年兴致盎然地看着她,将自己面前的书都关上了,“哪里不同?”
“套话啊!”千归撑着下巴,抖抖肩,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平常看到的字方方正正,不像这里的,歪歪曲曲,虫子爬似的。”
说到一半,千归眯起了眼,“哎,这怎么回事?文字不同,语言应该不相通,为什么我能听懂你说的?”
世界上的语言无论种类还是发音永远比文字多得多,而且一种文字往往能变出多种语言,像拥有着两种不同的文字,却有着一样的语言…
“字的写法不同,你说的是隶体,这是篆体。没见过?”
她连繁体都见得少,况且殿决教只负责修灵,不负责教书,她认得…认得就稀奇了。
“到这里还有其他的事?”少年托着腮,索性将手上原来顺带做记的笔也给放下了。
千归性子好动,在一处停不下来,除了第一天勉强在这里陪他停了半刻钟,受不了了便溜达出去,其余的,还从来没有主动来过这里。
“喂…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千归有些不满,声音大了一分,后面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皱眉,声音放低了下来,“其实…还真有一件事。”
少年唇角微微勾起,显然是忍不住笑了。
“难道不行吗…”千归有点没有底气。
“我有说过不行?”
“你答应?”
“我有说过答应?”
千归有些恼怒地看着少年,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恼的。
“你说说看吧。”少年轻笑,笑声确然是有几分好听,“如果对我来说,不亏的话。”
这事…千归心里也没有个底,她停顿了下,才慢慢想起该怎么组织语言。
“其实,一开始我来这里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抬眼看向少年,少年依旧端着那淡淡的笑。
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是感觉原来觉得好看的笑,现在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深不可测…还是自己想得多了。
“那个人?”
“没死,还在这地方好好活着。”千归恶声道。
刚才面前这人说得那话,什么口气,什么眼神…
少年一笑,很自觉地没有再插话。
“如果离开这里,我想和他一起离开。”终于把主旨句给说了出来。
“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琅寰岛出去。”少年噙着笑,手指轻轻地敲着书面,“我之前说过的。”
千归挑眉,“那我呢?”
“你是个特殊。”
“那他不能特殊?”
“你是我的特殊。”
千归脸部有点僵硬,看着少年那副嬉笑的样子,突然有种无力感,“喂,我是说正经的,到底怎么样?”
少年修长白皙如同玉精雕细琢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那好看的眉皱了一下,“事实上,却也不是说不行…”
转机过来了…
千归的背一挺,端端正正地看着他,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
“别忘了你差我…”
“这差你什么?”难不成又要提什么八大条约九大规章?
少年伸手捞住了千归的腰,千归本就蹲在地上,身体自然不稳,少年这么一动,她不由自主地朝着少年倒了过去,“哎…你别乱动…”
…呃…
千归只觉得额头上面微微点一下,柔软贴在了上面,有点冰凉。
她的头埋在了少年的胸前,能够嗅到少年身上特有的那种能够与自然相互融洽的气味。
又像是花香,青涩中又带了分甜香。“他在哪里?”
“啊?”千归的脑子还处在卡机时期。
“和你一同过来的那个人。”
“不知道。”
“恩?”
“我和他约了这个月的十五,就在你说的那个地方。”千归没有隐瞒一丝一毫,事实上这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从来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已经将这一切想个清楚,秦牧阳也不会愿意在这里留着,况且神殿很多地方,特别是祭司活动的大片领域,大部分都是只有祭司允许才能踏入。况且秦牧阳…看他的模样,也是不喜欢在这里过活的。
揽住自己的身体的少年,他的身体顿了一下,“哦。”
千归不动声色地眉皱了一下,伸手撑着少年的身体,蹭到了另一边。然后蹭蹭被少年亲到的额部…也不管别人的眼光如何用力擦擦。
少年也不觉得如何,只是笑笑,“这样一个…平了。”
千归黑线,就这样?
尽管没有损失什么,但心里…古怪地别扭,感觉自己好像卖身了…呃,自己想多了。
“允许他离开并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琅寰岛不得为外界所知,因此,需要刮除他在这里的记忆。”少年这会儿的口气才终于正统了那么一点点。
刮除记忆?千归倒是来了兴趣,却也很知趣地没有多问,“我的记忆会不会被刮除?”
少年既然能够自主地闯到别人的思想中探查别人的思想,那么刮除记忆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秦牧阳那边的,千归没有什么在意的,反正缺什么少什么不管自己什么事,她只答应了帮他离开这里,其他的…一概不负责~只是自己这一边…
千归有点揣测不安,记忆…在这里的记忆没有什么多大的纪念意义,但作为一个人…记忆的缺失让人总会有点不舒服的。
少年唇角扬了起来,“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愿意!”千归不等他将话说完,话已经说出口了。
“不就行了。”少年笑声带了丝清朗的意味在其中,“况且一开始…你若真得忘了这里,倒是麻烦了。”
千归睁大了眼,有些疑惑,这又是什么意思?
少年不说,舒舒然地站了起来,将那几本书摞到了一边,还沾着墨迹的笔就大大郎朗地搁在一边,就等着别人收拾下去…这邋遢懒惰的性子,和自己还真的有的一拼。
千归扫了一眼挂在墙壁旁边的水漏,上面依旧向下滴着水…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时间过得连一个时辰的一半还没有到。
“你…”
少年过去走了几步,回头看向了千归,轻笑了笑,“你不打算出去走走。”
喂,这关键点不是在这里吧。
千归看了看摆得乱七八糟的桌子,不由得用手抵额,然后两步跟上了少年,“你早课还没有做完吧?”
疑问句的问号,肯定句的叙述。
少年只是在前面走着,他的声音落在了空气中。他回头笑了笑,“你觉得我会继续看下去哪?”
这家伙和自己一样,是个不安稳的性子…
“就不怕那些长老们看到?”千归歪着头看着他,果然看到了他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耐烦。
只是这不耐烦一晃便过去了,少年嘴角勾起了起来,目光斜斜望向千归,“其实也没有什么,客有求,我这主偶尔破例一次陪陪客也是无妨的。”
之后的这些天,千归自然是闲不住地上蹿下跳,少年虽然没有说多少,但千归仍是心存怀疑。
特别是对待秦牧阳的那件事上,感觉太过于简单,而让自己内心不安…咳咳,可能是自己真的想多了,就算琅寰岛真的是世外桃源,不足为外人道也,但那个误闯进来的渔夫不还是照常出去了,况且现在…少年也说过,刮除记忆…
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最后一天晚上,千归自然是有些亢奋,在这里近十天开着,和少年处得时间凑合凑合也差不多十天不离,然而,让自己颇为奇怪的是,这番离去,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
不是说自己没心没肺,而是…
千归想想用其他的词形容一下,后来沮丧地发现…还是用没心没肺吧,这个地方不会给人带来感情。
昏黄的烛火在跳跃着,渲染出了一种朦胧的意象在其中,千归刚要吹灭着烛火。尽管过于亢奋,她也不愿意明天就这么昏昏沉沉上战场。
“滴哒,滴哒…”
“是谁?”千归停下动作,猛得回头。
这动作…啧,做得还真不标准。如果遇敌,绝对立刻迎面被砍。之前学得那些都忘到脑后头去了。
幸亏对方也不是敌人,最多只是算个看着不太对头的那号。
…秦牧阳…
“你…你…”
前面一个你是带了分恼怒,后面一个你则是带了分惊诧。
秦牧阳靠在关着的门旁边,脸色苍白得吓人,全然失去了血色,那唇感觉已经干枯了。手上的青筋突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门栓。在看到对方是千归的时候,似乎是微微放松了下。
“你杀人还是杀鸡去了?”千归错愕地看着他衣角往下滴着的血。
浓稠的血腥味充斥在整个空间之中,那种像是生锈了的铁的气息让千归有些作呕。
秦牧阳没有说话,那眉紧紧皱着,唇抿成了线,神情之中显得有些懊恼。
千归确定这懊恼是来自于她自己…
都什么样子了,还在死撑硬撑,没面子就不行是吧!
“要不要我来看一下。”千归走了过去,想要替他去看一下,却被秦牧阳拉开了手。
耳旁传来了冷梆梆的声音,“不用。”
得,耍什么酷啊,你又不是赛巴斯蒂安。
血还在滴哒滴哒地往下滴着,那棕色的衣服也被血染成了红棕色,千归撇着嘴,抱着胸,和秦牧阳相对而视,这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小样,看你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你做什么事被别人愤怒而起砍了?”
秦牧阳没有搭理她。
“杀人?抢劫?猥亵妇女小孩?喂喂,我瞎说的,你没做激动什么…”
千归看着秦牧阳目光冷得吓人,禁不住向后跳了一步…事实证明,自己是个胆小鬼,一个眼神就够自己吓得了…呃…
秦牧阳微微闭起了眼,压抑住自己翻上来的那种不舒服感,“你这里有药?”
“什么药?还是夏药?”千归习惯性地嘴犯贱。
不过按着秦牧阳现在的状况来看,百分之二百要的是金创药。
秦牧阳虽然听到了千归说得话,虽然脸上冷得可以,黑的可以,却没有说什么,事实上已经没有什么精力说什么了,“金创药。”
言简意赅,不多一个字的废话。
“我来这里没几天,不知道有没有,要不要我出去问一个?”
又看见秦牧阳那可以杀人的眼光了。
“如果你想我死的话。”秦牧阳声音低低。
知道了…秦牧阳得罪的是哪个了。
还真是…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千归想到这些日子,心里平衡了。
她摊摊手,“可是我这里没有,要不你自己来找一下?”
对于金创药这回事,千归压根就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它是居家旅游疗伤救人之必备良物。自己是修灵的,一般肌体受伤都会有自动恢复功能,效果比那些最高级的药还要实用一分。而现在…
秦牧阳放开手,正欲走,身体晃了一晃,在千归有些惊愕的眼神中向地上倒了下去。
都衰败成这模样了,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的,还真是幸运,若是溜到了其他地方,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千归伸手想要扶住他,却不想秦牧阳比自己想的要重得多,扶起来不说了,连自己也被顺带地拉倒了,做了某个伤患的垫子。
千归被压得险些一口气没有喘得上来,她伸手推推秦牧阳,“喂,死了没有啊~”
秦牧阳的脸就在自己眼前,棱骨分明,甚至还有一点异族特有的深刻,眉很浓很长,斜斜入鬓,那眼已经紧紧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似乎扫到了自己的脸上。他的皮肤呈古铜色,现在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苍白。
千归推他想要站起来,不小心碰在他的腰腹部…
软软的,稠粘的…自己的手缝间似乎都搅满了血。
不会受伤这么严重吧…千归心里一咯噔,明明看他挺能熬的…
她重新伸手按住秦牧阳的肩,小心翼翼地将他面朝上推到地上。
如果说抱到床上的话,千归绝对是没有那分好心的,一来自己要睡觉,二来,就秦牧阳这体重,她还没有那分神力搬得了他。
千归手脚麻利地扯开了他外面的衣服,里面的中衣亵衣倒是没扒,一开始是因为懒,后来…血肉和衣服连在了一起,连外衣扯下来都有点麻烦,别说是里面的衣服了。
等到看到他的伤口的时候,千归不由得冷吸了一口气…这家伙活着…还真算是个奇迹。
一只泛着黑铁光泽的类似飞镖的东西已经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身体之中,就在肋骨下面,再高一点或者再低一点,就可能伤到人体器官了。而在接近心脏处往下,由浅到深,呈一道弧度下来,几乎要把这个人一分为二了,除了血,千归甚至隐隐约约看到了肠子,血淋淋,中间还夹着囊白…
她觉得自己当初就算不辟谷也行了,看到这一场景什么肉都没了胃口。
现在要怎么办?
千归懵了…
如果是那些小伤口的话,她至少可以帮忙包扎一下,或者到周围找找金创药。而现在…
这里有医生有护士有手术刀有缝补针吗?
千归站了起来,有些头疼地抵住额,早知道就应该不管这些事的。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秦牧阳,他的眉紧紧皱着,没有清醒,那神情不像之前那么严肃冷淡,而是显得有些脆弱。
往往不是那些完全的弱者,而是向来显得刚强的那种人偶尔露出的脆弱更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说到底,她同情心勾了起来…
千归到处翻找,也勉勉强强找到了一个药瓶,上面的字…不认识…不过差不多应该会是金创药吧。
顺手也将床单给撕下来一截,将秦牧阳身上的伤口小心地清理了一下。
里面的那件衣服自然也不能留了…
纵然是抱着大夫救死扶伤的态度过来的,看到秦牧阳的上半身…呃,还是有点觉得郝然。
不过若秦牧阳醒过来后,知道了自己把他看光光了,会不会恼羞成怒,然后要求她对他负责…这么一想,千归硬生生给自己雷住了。
这事,还是不能乱想的。
“…”低低而隐忍的声音传了过来。
千归侧过脸,或许是真的疼得厉害,秦牧阳那张脸皱在了一起,鬓角渗出了汗珠,让千归手晃了晃,端着的不知啥名的药也晃了晃,药粉散在了秦牧阳的身上,特别是伤口上。
白色的药粉立刻被血给泡化了,与血搅在了一起。秦牧阳似乎忍受不了这疼痛,虽然没有醒,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压根没有什么作用…
千归心里不由得有些浮躁,现在该怎么办?
她咬着下唇,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上,思想动了一下。
她一般受伤,尤其是皮肉伤,都会有自我修复能力的,就算在这里,灵力不能用,然而就算受伤了,自己身体内部的灵力依旧在运转,伤口愈合快的出奇。
把灵力输给他呢?
千归想了想,没有想出个所以,反正不治定然死翘翘,死马当活马医吧…
灵力在体内高速旋转着,周而复始,穿越过自己的血脉筋骨,没有一刻的顿歇。
五角形的框架紧密严实,不露丝毫外泻的危险。
虽然能够很好地保持自己身体内的灵力,然而,也会带来其他的不便,像外界的灵力进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就比平常人要慢上不少,而自己的灵力也不方便运出去。
千归的手紧紧贴着秦牧阳的额头,试图去调运自己体内的灵力,由自己将灵力慢慢透过了指尖运了出来。
一丝一缕,攀着自己的手指,渗进了秦牧阳的皮肤之中。
下一秒,千归一惊,放下了手。
那运出来的灵力已经完全被秦牧阳的身体吸收了…怎么可能…
千归端详着秦牧阳,他依旧在昏迷着,干燥的唇微微翕合着,吐出模糊不清的字节。
千归侧耳听,只听出来像是“媛媛…”“爹…”“娘…”等等之类。
千归翻了个白眼,她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而且也没有什么亲人,所见之处都是一片荒漠苍凉,自然有点不能理解秦牧阳…
都这么大了啊,还叫爹娘,丢不丢人啊~
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身体上,千归不由得有些惊喜,那身上差不多算得上是被开膛剖肚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明显得愈合。
虽然那些肉骨不容易补好,但至少这里头的伤口已经愈在了一起,没有再流血开裂…看来自己技术还不错。
还有那嵌在身体内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黑铁…
千归微微吸了一口气,手指夹住了那稍稍冒出头开着的部分,另一只手还是按在了他的额部,在灵力运进的那一刻,自己的另一只手也用力将黑铁拔了出来。
“哐铛。”
黑铁丢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上面沾的残血,在光下显得有了那么几分的诡异。
连自己手上也沾了那种带着锈的铁的气味…不太舒服…
秦牧阳的身体再在一刻似乎僵硬了下,千归抬头,却愕然地发现,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定定地看着自己,栗色的眼球里自己的影子有点涣散。
…估计真的疼得厉害了…
想到了自己刚才的动作,千归莫名得有种心虚,她抓抓头,对着秦牧阳傻傻一笑,“其实…那个…”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秦牧阳的眼睛又闭上了…吓人来着是吧…
千归拍拍小心脏,不怕不怕…她还以为秦牧阳活生生被自己给整死了…
摸摸他的脉搏,那跳得比平常快,还算是有规律,不至于毛成什么生命危险。
黑铁在拔出来的那一瞬间伤口因为灵力的运转开始愈合了,然而上面的铁锈之类千归就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不管会不会造成破伤风就直接用床单包扎了起来。
手指灵巧地在上面打了个蝴蝶结,再想想秦牧阳醒来后看到自己的杰作的表情不觉得大好。这家伙应该会气得脸青吧~
千归顺手用他的衣服擦擦手上的血迹,正想要站起来,看到了他的脸,不禁有些愣怔。
她向来是外貌主义协会的成员,然而…秦牧阳这家伙看起来也帅不到哪儿去。
师父,西凉教主那些不说了,这说出来摆明着是欺负人,然而,其他…不管抓出哪一个看起来都比面前的这家伙好看,但是…
她歪着脑袋,想想前因后果,越发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开始,确实是自己招惹他的,后来的一切,差不多也都是自己造成了,愣生生把两个不认识的人扯到了一起去了。
虽然是出自于自己的本心,想到这里…心里反而又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经过了刚才那一场,秦牧阳的脸上,特别是鼻上和鬓角,几乎都汗湿了,却怎么也不肯吭一声。
千归有些愣愣地看着,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然后指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立刻缩了回来。
好吧,天都黑了,明天还有事,至于今天,还是好好地补一场觉…
千归没有熄了烛火,反正这也是常事了,神殿中的人极少或者说压根没有闯进来的,不必担心什么。
她重重的倒在床上,翻开覆去好一会儿,想到秦牧阳还在地上躺着…
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千归伸手将上面的被子扯了下来,也不看目标地丢了下去,翻个身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