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纵横超大橘子2019-03-25 17:357,613

  西凉回来之时,便见千归靠坐在一棵桃花枝上,撕扯着一枝桃花,桃树下还有不少桃仁,有的只是啃了一半便丢了,许是嫌还酸着。

  红色的衣裳在风中微微地飞舞,高高束起简单扎起来的长发也是意外地打眼,任着周遭的桃花纷飞,悠闲得很。

  见到来人是西凉,千归丢下手中的桃花,长腿勾住了树枝,身体向后一倒,倒挂起来煞是淘气地看着西凉,“喂,终于舍得回来啦~”

  桃树本来就不高,千归的身高也是低得很,这么一垂下来,头与地面也只相差那么十来公分,乌黑的发铺散在了地上,分外妖娆。

  西凉蹲下身,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我离开好像一个时辰还没有到,就这么想我?”

  “去去,这么麻牙~”千归的身体微微晃着,“这毕竟是你的地方,人我都不认得,又不敢随便乱闯,实在无趣。”

  不敢乱闯?西凉眯了眼,看着满目荒零的瑶光殿,还敢说不敢乱闯,她倒是脸皮厚。

  照这么说,那殿决…也不清楚该是怎样的惨不忍睹了…

  “起来吧,别总坐在桃树上,这枝子嫩,可承受不了你的福气。”西凉轻轻一笑,伸手拾起了一枝桃花,“如果知道你来,百年前就不该种这些过来的,省着在人世走了这么一番遭。”

  千归仍旧没有起来,倒挂着,双手抱胸像是一个丝瓜晃来晃去,“我亲临在此,是它们的福气,谁说个不是?”

  “好,都是,都是。”西凉笑意盎然,“倒是连春光也都看尽了。”

  “恩?”这后面一句千归没有听明白,挑着眉看着西凉,身子还在半空中晃啊晃,西凉那张脸一会而过来,一会儿过去。

  西凉轻笑,“裙子。”

  千归的身体一僵硬,她倒挂过来的,又是穿着裙子,虽然说裙摆挺厚,但是…这么一倒过来…

  千归的腿没有勾稳树枝,“咚”的一声掉趴下来。

  千归趴在地上,很是愤怒,“你怎么不早和我说!”丢人了…丢人了…

  西凉笑意愈浓,“这是你并没有这么要求…”

  千归内牛满面,西凉绝对是个腹黑型…算了,西凉怎么说也是个帅锅,妈妈说,被帅锅吃豆腐不算真的被吃豆腐…

  千归一跳起来,拍拍自己的裙子,“算了,累了一个下午,我先去睡觉了。”

  分明是看着这模样有精神的很。西凉也不阻拦,慢悠悠地站起了身来,慢悠悠地掸掸落到自己身上的桃花花瓣,慢悠悠地靠在了桃花树旁,慢悠悠地开口,“今日,我整理那些事务,倒是发现了一个关于闵教主的事。”

  千归走到一半,猛得停住了,“师父?”她回过头,有点不敢相信,又重复地问了一遍,“师父?”

  “是。”西凉微微一笑,“原来传书过来叫人帮忙找的,本没有抱什么期望,毕竟你师父向来独往,不过这次倒是凑巧找到了。”

  千归对于西凉后面的话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她快速跳过来,扯住西凉的袖子,少女脸上的惊喜一目览尽,“真的?”

  “煮的。”

  千归扁嘴,“喂!”

  西凉低笑一声,伸手将千归扯着他袖子的手拉开了,照着千归这样子下去,这衣服扯得也不能穿了,“不是真的我在这里和你说?”

  “毕竟你玩笑话太多,”千归的那双猫眼闪动着一分灵动的光,“不是说,凡事信得三分成。”

  “那好,方才是玩笑,我说的是假的。”西凉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翘,看到千归有些锉力的表情显然觉得心情格外愉快。由不得别人说,总有种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西凉大师…”千归看着他,明明眉宇间是一分焦急和喜悦,偏偏又做是无奈。

  “你师父是在京城。”西凉终于将答案道出来,眯着眼睛看着千归,“这么急着知道你师父的消息?”

  “敢情你不是我…”千归低声嘟囔,然后又紧紧地皱起了眉,“师父怎么会去了京城,明明昆仑和京城相隔那么远…”

  师父到京城这个消息如果是平常人给自己的,她定然不相信,可是,传给她的人是西凉…

  “这便需要你去问问了?”西凉像是想到了什么,眉轻轻皱了一下,“你不会今日就要走?”

  照着千归匆匆忙忙地回来的速度,这绝对是个有可能的事。

  千归抿抿唇,“现在?现在那还能不能赶得上车了…不然明天早点?”

  “你让我刚回来就陪你去?”西凉眯起眼。

  “反正也没有见你这个教主有多忙,”千归嘀咕了一声,然后道,“明日我一个人去,去京城也不是多难走的路。”

  说句实在话,去京城确实不危险,这世道上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而且是修灵者少,平常人多,她认得的和她有仇的…咳,几乎可以PASS…

  “这是几周前的事,至于现在倒是很难说,况且京城也不是个小地方,就算你师父还在,你又该如何去找他?”西凉的话让千归愣了片刻…她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上。

  “现在要怎么样?”

  西凉看着少女皱眉扁嘴的模样,不由轻笑了一声,“不然你在这里多留几天,我差人过去传道信?”

  千归想想,便是应了,自然心里还是有许空落。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种传说应的雏鸟情节,所以这么赖上了师父…不过这一次确实是离开师父最长的一次…

  听闻,教主出去一趟带回来个女滴…

  听闻,这女人是只狐狸精,看看那狐媚子眼就知道了…

  教主竟还让她住在瑶光殿,两人…

  千归就在桃树上蹲了那么一个上午,就收获了如此多的信息…谁说修灵界人清心无欲?谁说修灵界与世无扰?你看看…就这恒教,绝对是一个八卦流言盛产之地。

  千归严重怀疑西凉那种不太正经的性子是不是也在这种环境下熏陶出来的…当然,谁是因谁是果还很难说。

  不过千归蹲在镜子面前看了半天,硬是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哪里狐媚了,大大的,圆溜溜的,标标准准的杏仁眼。对于外头的话,果然只能相信了三分,剩下七分都是鬼扯。

  所以西凉一过来千归就强烈地提出了抗议,西凉闲闲道,“习惯了便好,他们向来都是这般的性子,改不了。”

  千归脸皮抽抽,是你压根不管,对吧。“喂喂,不是有句话叫做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师父师父,为师为父,他们……”

  “谁说我是他们的师父?”西凉伸手弹了下千归的额头,“恒教弟子不说三千,近千也有,我若都收为弟子的话,还有命站在这里?《十教志》可看好了?”

  千归满脸悲愤,“说了我是文盲!”

  “猪脑袋掂量下也该知道。”西凉低笑一声,“殿决以一师一徒为传统,自然是这样,然而其他的,无论是哪一个,总会有其他的分支,弟子有属教主下头,也有属长老那些的。”

  千归抑郁,“你是说我比猪还不如?”

  “这句话总算是说对了。”

  千归磨刀霍霍……

  “小丫头别再较真了。”西凉拍拍她的脑袋,“好好练练你的五行之术是正道。如果说我的弟子的话,勉勉强强也只有算过教你几把,其余的……”西凉一笑,没有说下去了。

  “练的没有意思……哎,西凉大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便是一暗,竟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不由地手脚乱了方寸,“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惫懒了一个上午,也需要练一练了,诀不离口,书不离手,你这么长时间没有练,这会儿需要好好补回来。”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没事。”

  千归欲哭无泪,没事……是你没事,关键这个主角是我……

  “能不能让我先看一眼,再……”

  “没事。”

  千归恨恨地一跺脚,伸手就要扯下眼睛上面蒙的缎带,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忘了说了,待到你能够顺利地穿过瑶光殿,这条带子会自动脱落,这次,我就不必领着你了,上次也确实不错。”

  以为夸奖她就领情?……千归拒绝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红枣吃……不过现在看到这种状况千归也没有办法,一边恨地牙痒痒,一边乖乖地站了起来。

  好像一下子蹲得长了,腿发麻,刚刚站了起来,膝盖处一曲,竟是不由自主地要栽下去。

  “我已经传书……”西凉后面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千归并没有完全栽倒下去,西凉也抓着她的一条胳膊防止就这么倒下去……不过,不过好像哪里出错了……

  千归那瞬间go blank了,好吧,把思路重新整理一下……她,没有站稳,要倒下去,然后西凉抓住了她的右胳膊,而她自己的左手为了保持平衡撑在了……

  那手下面的东西是什么……好像感觉还跳动了一下……

  耳畔传来了西凉有些僵持不住的话,一字一顿,“小千归,你还要撑到什么时候?”

  千归身子一抖,立马放开了手,哭丧着一张脸,“又不是我故意的……你蒙住我眼睛我怎么看得到,难道还用感应……”

  就算放开了手,她也是感觉分外地别扭,手上好像还有温度……

  千归还没有抱怨什么,西凉已经站起身,那声音就像是环绕在千归耳边,“感应?你还想感应什么?”

  千归默,突然有一种泪奔的冲动,西凉大师,我真滴不素故意滴……

  黑暗中,千归额上又被敲了一下,但这会儿千归无论如何也不敢抱怨什么,揉揉疼的地方,委屈地瘪起嘴。

  “你呵……”西凉站起身,像是接着之前还没有说完的话,“我已传书过去,应该不久会收到回信的,你不必等多久,但在这里,还是,该怎么就怎么……”

  千归郁郁寡欢,磨磨蹭蹭地出了门。

  就在原位和门之间,千归就打碎了一只花瓶,撞翻了两只椅子,还没有方向地直接撞到了床角上,疼得自己鼻子发呛,直想掉眼泪…不带这样的…

  屋中的空气是凝化在一起的,很少有波动,而且千归也没有什么方向性,撞成这样,倒还算不错的。

  小心翼翼地跨出了屋门,她不由有些疑惑,“瑶光殿?西凉大师,我到底是到殿门那里,还是绕这个一圈过来?”

  没人理会…

  千归以为他没有听到,又问了一声,空荡荡的空气中隐隐有自己的回声,却没有对应自己的回答…敢情这家伙早就离开了?!

  千归咬牙切齿,不就是占了一点他的便宜嘛,况且也不是自己愿意的,至于这么腹黑地报复回来…

  可关键是,无论是走到殿门还是绕一圈,两者的工程量都很大吖…自然,后者的工作量更大。

  千归有些懊恼,也不得不认认真真地走着,或许她性子就是这样,非得别人严厉苛则,自己才愿意认真对待…这怎么看来怎么觉得自己欠揍T0T…

  桃花的枝子开得正是繁盛,她嗅到了空气中的花香,清浅,仔细地嗅,又带着一丝醇浓,在树枝的遮映下,那风的流转渐渐也变得慢了起来。

  千归踩在了小碎石铺成的路径上…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殿门的方向是正对这西凉所住的,这路径分叉…分很多叉…

  千归汗颜…

  自己太懒,进进去去的都是看着最高的那个建筑物,直接穿过桃林过去的,一路上摧花折树,天怒桃怨,现在…

  “啪——”一个没留神,一道枝子直接抽到了千归的脸上,千归退后了一步,只感觉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又破相了…

  有灵力她不担心伤口,可是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千归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脸上已经有一条血印子…自己没看到,手已经摸到了稠粘粘的液体。

  这抽得还真是狠,不会是这桃树成精了,报自己的旧日之仇?

  千归呲牙,手上一道风刃甩了过去,就听到了喀嚓一声,一道树枝被硬是生生地砍了下来。

  好了,心理平衡了。继续向前走…

  现在是找不出方向,千归也不像瞎摸索,西凉虽为恒教教主,实际上管得并不严,就算是教主所居的瑶光殿,平常的弟子也是可以进来的,不然她也不会听到那么多的小道消息了。

  隐隐听到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千归秀眉一皱,伸手拉住了一棵桃花枝,然后快速地跳跃了上去,斜身靠在了桃花枝上。

  这是一棵长满叶子的桃树,上面也有些青色的桃子,千归缩缩脚,收住了自己的裙摆,现在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裙子了吧…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千归皱了皱眉,感觉得到空气之中灵力的波动并不大,想必是个刚来不久的弟子。

  新弟子也好,更好诱拐,更好威胁,更好欺负…阿弥陀佛,被逮到的兄弟,你近期有点流年不利,不宜出行…

  等到脚步声传到身边时,千归一个飞跃下来,“喂,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哎…”

  “咚…”

  “姑…姑娘…”

  “疼…”千归咬着牙,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从那个人的身上爬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也是够惨,那重重的一声“咚…”不是其他,是这位仁兄头重重砸到了地上发出来的声音,而且,千归没站稳脚,直接算是扑倒了他,身上还承受着一个千归的重量。

  “…姑娘…有…没有受伤?”那个人爬了起来,估计也是栽得不轻。

  “受伤了!”千归瞪着眼…尽管这时候瞪着眼睛别人也看不到。

  “呃…”对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千归这个罪魁祸首还能够理直气壮地将责任究归于旁人身上,也只得勉强接受,“姑娘哪里…”

  “喂,没看到我脸上的印子?破相了谁娶我…”

  “……”对面的那个已经无法用言语去表达了,默然着。

  姑娘你都修灵了,还指望出去嫁人…况且这脸上这痕迹过不了几天就会消去…

  “那…那要不然我叫大夫过来?”

  “不要!”这句话一出口千归就知道自己太过于无理取闹了…虽然前面已经够无理取闹了。“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的,只要送我出瑶光殿就可以了。”

  咳,这才是她的目的…

  “姑娘…娘…”那人犹犹豫豫。

  “娘什么娘…”千归对这个称呼深恶痛绝,扯扯嘴角,硬是摆出了一个比较灿烂的笑容,“难道不行吗?”

  “教主吩咐过的,如果在瑶光殿碰到一个像姑娘一样的姑娘,不必指路的。”

  千归“……”

  “我受了伤…”千归有点委屈。

  “教主说了,什么事情凭着姑娘的本事都可以处理好的,不用麻烦。”

  “你就这么听你教主的话…他鬼扯!”千归暴躁。

  对面的那位仁兄立刻失了声音,等到千归气消了才弱弱地说了一句,“其实…其实教主怕也是为了姑娘好吧…”

  好?你看你看,你自己都说的这么胆怯,后气不足,好意思这么说。

  “喂!”

  “恩,姑娘?”

  “你不领我走,陪我走一段总没有关系吧。”毕竟有个人在,总会帮自己提及一点的。

  “可…”

  “可什么事?”千归高高地抬起了下巴,斜眼看着他…呃,看不到。

  “好…好吧。”

  “你天生结巴?”

  仁兄呆了下,就听见千归勿自讲了一句,“结巴不错,脑子总是转得比嘴巴快。”…你这是夸人呢还是贬人呢…

  那位兄弟不解释了。

  但实际上有个人比千归想象中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该撞树的时候撞树,该跌倒的时候跌倒,还有一次走到了水中…这该死的家伙也不提醒下。

  好吧…也算提醒了,可是!该死的,能不能别在我撞树了,我跌倒了,我飞到池中当野鸦了,你再好死不死地说一声,“姑娘,当心!”

  当当当…当你的心!

  不过最后还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在喏大的瑶光殿逛了将近两个时辰,千归眼上蒙的那根缎带终于下来了。

  “姑娘既然出来了,我就走了…”

  “我说让你走的吗?”千归气焰嚣张,一手扯下眼上的缎带,一手指着那位倒霉家伙,“你…说的就是你,转过来!”

  刚刚要走的人苦着一张脸转了回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泼辣无礼的女孩子,还是教主带回来的…教主的口味真独特…

  “你…”一个字出口,千归后面想要说的话立刻噎住了。

  如果从修灵界来看,这张脸很普通,普通得被无数人给淹下去,眉黑浓而长,眼有些细长,鼻挺唇薄,轮廓也是有几分刚硬的。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记忆中有个人,他的名字叫陈幕,他的长相也是和这个娃子差不多。

  这时候千归也感觉到脑子里面波动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你叫什么?”千归稳了一下心,才道。

  “顾晋。”那个迟钝了一下,有些心把甘情不愿地把名字说出来。

  “顾晋,顾晋…”千归念了两遍,眉紧紧皱了起来,然后挥手,“喂,你走吧。”

  “你在想什么?”脑子中突然响起来了一个人的声音,是陈幕的。

  千归有些不满,“今天总算出来了?”

  对方没有回答,千归自言自语,“我说…西凉大师活了那么多年,你应该见过他的吧,而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和你长得如此像的恒教弟子,还莫名其妙地闯进了瑶光殿,你说,西凉大师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你挂了后他难掩相思之情,于是找了一个替身。”

  而师公也喜欢陈幕,因爱生恨,杀了陈幕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而且也对西凉恨之入骨…

  陈幕一声冷笑,“谁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然后潜水,任着千归怎么喊他都没有了反应。还真是…

  千归微微敛目,轻轻叹了一声。

  陈幕说的也没有错,她一来想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另外,也想到了一点。

  当年她的魂魄离体,陈幕曾经对自己说过,魂魄和身体是相互嵌合的,身体是什么样,魂魄也差不多是什么样…

  她眯起了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上来了一丝索然。

  在瑶光殿中晃荡了一个下午之后,千归一身骨头将近散架。不说其他人,千归自己心里也泛着嘀咕。

  那时候在殿决教刚修灵,锻炼筋骨,那不比现在要痛苦很多,然而如果论起困累的话,现在也差不多。

  千归闷闷地对西凉抱怨着,西凉倒是悠闲,轻笑了一声,便道,“那是自然的,你练那些的时候,至少心里有个底,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而如今,没有具体给你一个底限,不论是身,还是心,多少都会疲累的。”

  千归皱皱眉,觉得西凉这个解释实在是够新裁有趣,不过想想,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就像路,一条路第一次走总是觉得很长,走习惯了之后便觉得其实也就是那回事儿。

  “明日是不是还要走一趟?”千归撇下嘴,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点窃喜的,今日从殿门回来的时候,她特地牢牢地把路给记住了…左拐右拐走中间,穿过十一个分叉段就到了。

  “不必了。”西凉一句话说得千归心花怒放。

  “今天晚上,时间挺够,不然绕瑶光殿一圈,我记的你今天提到的。明天还有新的。”几句话,让千归的心里如同刮小西北风般凉飕飕的。

  西凉…是不是还记恨着她对他下的手,不过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要想太多了,现在…”说话间一只纸鹤从外头飞了进来,千归眼急手快,伸手就夺下这只纸鹤。

  西凉也不拦着,任着千归把纸鹤拆开。

  “咦,怎么没有字,那个人是文盲?”千归抓抓头。

  西凉伸手从千归手里拿过了那只惨不忍睹的纸鹤,“你文盲以为天下人和你一样?”

  文盲也是有尊严的!千归抗议,当然也只有在心里有些不满地抗议一下。

  “这是你师父留过来的。”

  千归来了精神,“师父在信上说了什么?”

  西凉斜眼瞟了眼千归,“你刚刚不是看了?知道的不比我少吧。”

  但…但那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啊?千归无语…

  “你师父没有回什么,”西凉道,“那边的情况应该没有什么。如真的有事会直接在这写出来的。”

  千归轻嘘了一口气,后来不觉又有些沮丧,“师父也没有说我什么吗?”

  “一张空白你想他会说什么?”西凉眯眼,似笑非笑,“倒是说不准这是层什么意思,你便先留在这里,过段日子再去问问。”

  千归想了想,却不知为何想到了师父走的时候的那句话,好像是“随自己的心”?

  讲的是莫名其妙,千归也不太理解里面的含义,思索再三,点了点头。

  “如果去京城的话,师父在那里做什么?”

  西凉停顿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千归的问题,嘴角微微勾起,“问这么多做什么?”

  “喂,你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对不?”千归跳了起来。

继续阅读:第七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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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色何能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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