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这样说,为兄心里倒是愧疚,平日对师兄妹不够好,导致师妹似乎误会了为兄。”
“师兄,别白费力气,在这拖延时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你不说,师兄,日后东陵就再无长孙容凌这个人了。”
无忧淡淡睨了一眼长孙容凌,她自幼与他一块长大,清楚他狐狸一般的性子,稍不慎,就会被他弄得团团转。
“咳咳……”
长孙容凌捂嘴,口中红色的血迹斑斑,在他白色长袍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他莞尔一笑,眉眸如画,纵然是无忧这般冷血的性子也忍不住微微一怔,她这师兄到真是世间罕见的美男子,她徐徐的蹲下身,伸出指尖轻轻的抬起长孙容凌的下颚。
那白皙肌肤上的红色血迹反倒增添了一份的无法言语的魅惑,无忧眼神之中居然出现丝丝的困惑,她似乎忘记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她迷迷糊糊的站立起来,容徐徐看着她的动作,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女子在干什么?
“向右走,向左走……”
无忧跟随着长孙容凌的声音开始行动,容徐徐捂住嘴,我靠,长孙容凌会魔法啊,怎么他说什么,那女子就跟着命令做。
“噗……”
一口鲜血自无忧的嘴角喷出,她脸上顿然显出一丝的恼怒,恶狠狠的怒视向长孙容凌。
“长孙容凌,果然对你不能够丝毫的大意,你的迷魂术倒是连我都能够迷惑住了!”
无忧眼睛之中射出怨毒的光芒,冷冷的睨着长孙容凌,长孙容凌心里喟叹一声。
就差一点点,如果让无忧自断经脉,就差一步了。
他眉头微皱,背靠在柱子上,他练功走火入魔之后,功力全无,无忧更是封住了他的几大要穴,气血滞留,倒是他全身没有半点的力气。
他嘴角上扬,淡淡开口:“无忧,你是不是很恨我,那杀了我啊?杀了我之后,这世间再无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了。”
无忧的手高高的举起,清冽的眼神之中一闪而逝的复杂,她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敢杀你,长孙容凌,东陵缺不了你,但是九天星辰共从来不缺任何人。”
“无忧,是不是师尊让你来的。”
无忧身子一怔,她立刻反驳:“怎么可能,师尊素来疼你都疼不及,若是知道我来杀他的宝贝徒弟,还不先杀了我。”
容徐徐在边上听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这无忧好像跟长孙容凌是一个师傅,然后好像这无忧不喜欢长孙容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到底是救人还是不救?
容徐徐此刻的心情万分的纠结,说实在话,她和这长孙容凌还真没什么交情,而且他师妹的武功好像非常的厉害,她肯定是打不过的,只能够智取,好像在东陵遇上的人武功都非常的高,她也得去拐骗几个高手在身边保护自己啊。
否则生命堪忧啊!
她可没忘记自己如今可是堂堂的内廷三大总管,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决定,毕竟,长孙容凌虽然在满朝文武之中,风评不好,但是却从来没有半点亏待与她。
其实从入了这东陵开始,她就是长孙容凌手中的棋子,她的荣宠全部都系于这个男人的身上。
容徐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与他其实就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长孙容凌死,毫无背景依靠的,根基不稳的内廷总管小容子,又有什么好处。
“长孙容凌,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你别以为你能够死的这么容易?”
无忧的声音透着冰裂一般的冷意,她手中匕首高举,脸上的笑容带着恶毒,一步步的走向长孙容凌。
“啊啊啊啊……”
突然之间犹如杀猪一般的声音突然之间响起,无忧因为这声音微微一怔,然后转身,回头的瞬间,一捧炉灰全数的扑到她面前,她闭上眼睛那么一刹那。
容徐徐趁着那瞬间的功夫,一把将长孙容凌拉起就开跑。
“按chuang边的机关。”
长孙容凌的声音非常的轻,贴在容徐徐的脸颊处,容徐徐甚至来不及体会被帅哥占便宜的紧张,那一瞬间,她伸手按下机关。
牙chuang突然之前裂开一个空间,她拖着长孙容凌直接跳了下去。
就在下去的瞬间,她看到无忧已经追了上来,正打算跟着跳下去
。
“再按左边”
容徐徐听着长孙容凌的话,甚至脑海之中没有半点的思考,直接伸手按下左边。
上方突然之间出现一块石门,将他们两个人完全的遮挡住。
容徐徐打亮了火折子,这才看到长孙容凌的脸色苍白,他唇角的地方鲜血流淌。
火光之中,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这是你救我的第二次。”
长孙容凌是无所不能的,在世人的眼中,他高不可攀,犹如神祗一般。
可是谁会知道,神也会累的,他也会想要靠着一个人的肩头,然后看尽世间潮起潮落。
“你别睡啊,千万别睡啊。”
看着长孙容凌那张苍白的脸上慢慢席卷而来的倦怠之意,容徐徐心里一阵慌乱。
她永远不会忘记,多年之前,奶奶也是这个样子,然后说着累,然后靠在她的肩头,然后再也没有醒来过。
她一着急,双眼之中就浮现赤红的颜色,她恶狠狠的握住长孙容凌的肩膀,然后朝着长孙容凌一阵乱吼。
长孙容凌慢慢的睁开眼睛,那狭长的凤眸之中还蕴含着淡淡的笑容。
“我不过是休息一下,我失血过多,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爱上我了?”
“谁爱上你了?我是怕你死了,我可不想跟个尸体在一块。”
这乌黑没有半点光芒的隧道之中,要是长孙容凌挂掉了,她岂不是要跟长孙容凌的尸体一起待在这地方,然后等待这千百年后,盗墓者光临之后才能够再见光日。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蝉,然后死劲的摇着头。
“你我虽然生不能够同生,死能够同穴,岂不是很浪漫很美好的事情?”
一点都不美好,好不好?
容徐徐扯着嘴角在心里反驳,看向长孙容凌那双丝毫没有开任何玩笑的眼眸,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长孙容凌是认真的。
她吞了吞口说:“王爷,你长得好看,权倾天下,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长孙容凌低头呵呵的笑起来,再次的抬起头,那双如星月一般的眸子之中带着斑驳的笑意:“放心好了,再那些没有想我死的人死光之前,本王暂时没这个想法。”
容徐徐拍了拍胸口,将火折子举高,然后笑眯眯的开口:“这下面能出去吧。”
“不知道?”
容徐徐转身看向长孙容凌,在他那双眸子之中终于知道他绝对不是开玩笑。
“这不是你家下面吗?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忍住将面前的人掐死的心态,容徐徐深呼吸了几口之后才柔声问题,她尽量让自己眉眼之间显得和善。
“本王没下来过怎么会知道?”
长孙容凌睨了她一眼,颇有些大惊小怪的意思。
容徐徐一口气呛在胸口,笑容都显得有些狰狞,一把抓住长孙容凌的衣襟:“你的意思就是你也不知道这下面到底会通往何处?”
长孙容凌点点头。
容徐徐不住的安慰自己,这人是个伤者,她还不至于卑鄙到这个时候下手。
她咬牙拖着长孙容凌就朝着那台阶下去,黑暗的只容一人经过的道路之中透着孤寂和黑暗。
长孙容凌靠在容徐徐的背上,他以为他这样回答之后她会将自己直接的扔下。
这世上的人皆不可靠,纵然是自己的亲人也一般。
六岁那一年,所有的人都告诉他,只有自己不会背弃自己。
他攀附在容徐徐的背上,看着她何时会将自己抛弃。
他眉眼如画,略带着笑容,容徐徐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下落,TMD的这才五月份啊,怎么这么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走到尽头,容徐徐也不敢一直将火折子点燃,走一段路,她点燃再观察下四周,然后继续。
身后的长孙容凌一直没有说话,容徐徐原本也不想搭理他,但是一想到记忆之中的奶奶模样,她就会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她不住的在心里唾弃自己。
“喂,你怎么不说话,睡着了?”
“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
“……”
容徐徐想要伸手摸摸鼻子,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没空闲的。
“你也真奇怪,权倾朝野,伸手可摘星,却始终不满足,这世上还有许多的人温饱都解决不了。”
“世间万象皆是命。”
身后的人淡淡回应了她一句,容徐徐倒是略有些惊讶,这个狂傲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殿下居然也会有这般的觉悟,他并不像这般淡然的人。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长的时间,黑暗之中,长孙容凌都很少开口,一直都是她的声音。
终于到了开阔的地方,容徐徐这才叹了口气,然后将长孙容凌放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路,点燃了火折子,然后将长孙容凌放到了一侧的角落,低声的嘱咐:“这边的路有些不一样了,我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