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应该记得上次封氏想反击的事,封子欤也前来劝诫,可看来他已经彻底对封家失望了,也就是说,如果收回利润,封氏必将彻底破产。”
彻底破产!
言欢的声音极轻,却清淡中带着冷:“你不是在问我,而是在通知我。”
“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将想法告诉我。”
残留在唇角的笑,很鄙薄:“当初你那么专断独行收购封氏,现在怎么,倒关心起我的想法了?”
回想往事,梦魇仍在缠绕,冷酷无情,都被这个男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成功的将自己囚禁终生,也轻狂自负打击他的对敌,自己重要的人。
那时候,他理所应当,而现在,却犹豫不决。
陆延,你的转变,我是该畏惧,还是该感恩。
陆延走近她,俯身靠近,将尘封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他抬手,滑过她细长的脖颈。
最后,将手停留在胸口上方。
手下,是很平静的心脏,没有一丝的异样。
“看来,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你的心里,已经没有封子欤了。”
不知怎的,他竟松了一口气,好像从身上,清除了一颗毒瘤。
言欢依旧冷漠:“所以你就可以大胆肆意的去对付封氏了?”
而她差点忘了,她面对的,可是一个不可一世狂傲自负的男人。
这大胆肆意,似乎都是对他的薄奖了。
可她竟然,又不忍心看着封家落败。
陆延慵懒的挑着唇角:“怎么,又心疼了?”
她的表情告诉他,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美好,就凭这对青梅竹马的交情,怎会一触就破。
“陆延,我可以求你件事吗?”再次抬眉,陆延发现,这双眼睛很无助很寂寥。
他仿佛猜到了是什么,不敢去面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负手而立:“你无非就是想让我饶过封家不是吗?”
这股自带冷傲的声音,让言欢有些发寒。
“不是。”
她的回答,陆延意外的有些震惊。
“我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手下留情。”说完这句话,言欢就觉得整个心底压抑的不行。
陆延坐到她身边,将大手放在她的手上,才发现,她的手很漂亮。
肌肤滑腻,纤长柔软,只是很苍白又冰凉。
冰凉的想把尽数温暖去给予,他不自主的握紧。
“你要我怎么手下留情?”
“言氏毕竟言家的产业,自然不能亏损那么大,收回封氏的利润,可不可以稍微小些,只要能够堵住那些董事的嘴就行。”话落,言欢突然觉的自己很自私。
可她不可能看着言家后继无主,更不可能,看着它一步步走向财政危机。
“好,我答应你,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他的回答毫无半点犹豫。
“那些董事真的很难对付吗?”
陆延剑眉紧皱:“那些人还好办,重要的,是那个张语漠。”
蓦的,漆星双眸,如闪电般凌锐。
商场纷争固然不可避免,可偏偏这个张语漠,是张董事的外孙。
言欢闻言,只是沉默不语。
她知道,陆延有他的打算。
可脑海里,心里,全部想的都是关于封氏的事。
一夜无眠
次日平静如水的这面,言氏集团却风起天阑。
会议室。
“我不同意!”沧桑老成带着反叛的声音响在半中央。
听到只收回封氏的一半利润,张董事气的胡子直吹,不满的看着坐在正中央尊贵冷峻的男人。
陆延西装笔挺,一张冷冶倨傲的脸,不带任何表情和语气,其清贵高华却能足以让人俯首称臣。
“陆总,您可不能言而无信,说过会收回封氏的所有利润的,到了现在怎么变卦了呢。”
“是啊,当初可是向我们承诺过的啊。”
“这事可不能这么干,要真这样言氏怎么弥补剩余的亏损。”
其他董事揭发而起,说的客气却满脸不悦。
而陆延却只笑不语,他很清楚,这些表面对他言听必从的董事,实则很不满上次的投选结果,若不是言欢,恐怕自己真的会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夺去职位。
陆延一扫众人,目光犀利如剑,薄抿丹唇,处若不惊的微屈手指悄悄桌面。
“各位。”他的声音沉如石头,无形给人一种压力和阴影,立即让杂乱的会议室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有很大的异议,但公司亏损只是一时,之后还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回来,没必要这么死板。”
“陆总,这可不是死板,是信誉问题,如果你连这点承诺都没有,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来相信你,跟你做事。”张董事也毫无遮拦的说出了想法。
陆延笑的冰冷带讽,这言外之意,就是让他间接退位。
“信誉和承诺是两回事,既然你们对我的处置有意见,也不太愿意跟我做事,那就另请高就,我绝不挽留。”
这个嗓音淡若如水,可却能聚集成一道冰尖穿透每个人的背后。
一语落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面面相觑。
“还有什么异议,我洗耳恭听。”陆延剑眉一挑,略有冷意。
“陆总,你就这么对待我们这些公司元老?”张董事依旧扬着鼻孔对陆延,作为一直辅佐言氏的长辈,他似乎觉得陆延再怎么说也会礼让他三分。
闻言,陆延转向张董事,盯着他的唇角鄙夷冷漠:“张董事,你们虽为公司元老,但工作上,只有上司,没有老小直说。
一语既出,四面喧声再起。
“陆总,这怎么能这么说话,言氏能走到今天可离不开我们的功劳啊。”
“没错,言氏有今天各位都功不可没,但时代在变迁,所以我们,要斗转星移。”
斗转星移?
众人总觉在这平静的背后,有什么风雨即将降临。
“陆总,这怎么说?”张董事问道。
陆延斜勾唇角,手一摊,身后的杜彦见状立刻将手中的一叠文件递到男人手中。
随后,一堆文件被陆延甩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