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发生的插曲,陆延身体有些疲惫,便简单余条不紊的将公司人心安定下来后,驱车回家休息。
踏进这栋别墅,依旧豪华,打开水晶吊灯,一层暖色染上了白昼,苍白,孤独。
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能够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明明很暖的色调,去偏偏是一片凄然。
他苦涩的笑笑,果然,一个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修长的手指,触及厨房,卧室以及梳妆台关乎于她的气息的每个角落。
铜镜梳妆台,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总会记得她刚沐浴完在案边梳着长发,飘来淡淡的香味。
“欢欢,欢欢”他抱着她的枕头,枕上还有残留她的樱花香味,他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捂住那不堪痉挛的心脏。
他之前从没想过她会有离开的那一日,总是不可一世的以为他可以将她束缚一生。
如今,曾经她的傲骨不屈,终于,成为了现实。
紧锁眉头,俊美的脸上滑下一滴透明物体,顺着边缘,落至枕上。
渐渐地,他竟倚在床头边,睡着了
可梦里,总是那天在甘泉岛发生的一切。
隔空相梦的一个人,也同样做了一模一样的梦。
“我爱你。”一个男人拥着她吻过之后,便将自己推上了轮船看着离他越来越远。
一声枪响过后,那个身影缓缓倒下。
“陆延!”言欢猛的卧起,耳鬓的发丝贴在被汗水打湿的脸上。
一天又一天,她每晚都做着这个梦。
手还在颤抖,眼前只看见一片血迹,蓦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健壮的男人。
“夫人!您怎么了?”听闻尖叫,任木就狂跑上楼。
看着言欢满脸苍白,似乎还惊魂未定。
突然,手被一双冰凉的手抓住,紧紧的拽住自都能够感觉到其中的害怕。
抬眼,迎望一双充满乞求又悲伤的眼:“任木,我有预感他没有死,你带我回去找他好吗?”
她声声带着哭腔,被泪占据的眸底泛着水光,捕捉最后一缕微笑的期望。
梦里的陆延,是如此真实,心里并没有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反而被一股强烈的预兆占有。
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夫人,任木也希望少爷还活着,可现实已经摆在这,我们不能去逃避。”
除了言欢,没有人能够明白他心里的痛苦,他何尝不想再跟随少爷出生入死啊。
“不,任木你相信我,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夫人,我们要面对现实,”他叹口气,安慰言欢:“夫人放心,少爷不在,以后任木就是你们的依靠,因为我答应过少爷,会保护你们一生一世。”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找他,”她突然掀被下床,却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夫人!”任木扶起她,却被言欢用力的推拒:“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陆延,他一定还活着,他一定在等我们。”
“夫人,你冷静一点,少爷他已经死了!”任木沙哑着声音大喊,用结实的双臂死死的扣住言欢,漆黑的眼眸忍不住湿润眼眶。
“他没有死!我不许你咒他!”言欢愤怒的怒斥任木,双眼充斥着血丝,脸上泪痕已干,却又接着一颗颗的流下来。
她只觉身体发软,整个人在任木的力量下瘫坐在地上。
任木顺着她的瘫软单膝跪地,充满力量的手臂仍旧扶住无力的言欢,给予最暖心的抚慰:
“夫人,任木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们,绝不会辜负少爷的寄托。”
言欢单手撑着任木的小臂,以此为撑点才没让身体彻底的倒下去,泪水如断线止不住的流,长发凌乱的披在肩上,只剩下了柔弱和无助,没有了傲气和清冷。
曾经,他会替自己拂去凌乱的发丝,然后,给一个霸道又温柔的吻。
现在,又有谁来拂去自己的长发?
“陆延,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和我和言歌永远在一起吗?”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在下次带我们去看后院的桃花盛开吗?
如今,你轻而易举的食言,就这么把我们丢在世上,你于心何忍啊!
任木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作为一个死士,他想过拥有感情,可看到这两个人相爱却不能相守,那这种感情,他宁可不要!
门窗明明关的很死,可言欢总觉得有一股冷风从头到尾的贯彻到心脏,肺腑,冷的身体直发颤。
“欢欢!”此时的陆延,一个激灵起来,才发现怀中抱着的枕头已经抓的变形。
深谙的目光却惊慌不定,只因为这个梦真实的让人难以置信。
梦里的言欢,倒在一片血泊中,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绽放着凄厉又绝望的暗色。
恐惧,不安,狂躁,在他的心里不停翻滚,心中的强烈欲望迫使他巴不得下一秒就飞到言欢的身边。
可是,他注定不能这么做,他刚刚坐上总裁的位置,万不能在言氏涌动的情况下一走了之。
但内心的那种焦躁,蔓延的越来越深,即使那边有任木,纵然他身手再好,也躲避不了致命的刀枪。
派出自己的人,那就暴露了行踪,只能对言欢更不利。
头突然一阵巨疼,几近晕眩,眉间的深锁从未打开,都要差不多皱在一块。
“爸爸,你怎么又皱眉了。”
“你知不知道你皱起眉头很可怕。”
两个不同的声音,如同黑白的往事电影轮放而过,唇边,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容。
这段时光,已经触摸不到了。
回忆中,楼下的门铃声打断了思绪。
陆延理理衣襟,晃晃沉重的头,随着急躁的门铃声又不快的皱眉。
开门的那一刻,一个身影迅速的朝自己扑来,而衣领也被一个力量死死的抓住。
他被来人按在门墙上,从一双熟悉的桃花眼中看到那愤怒的焰火,认出了又是让他头疼又怨恨的劲敌。
“陆延,你把欢欢藏哪儿了!”
怒火的声音回震耳畔,陆延面如沉水的盯着眼前俊雅却粗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