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27
“OK。”那个Eric看气氛不对表示可以先消失，临走前还特体贴叮嘱冷如嫣，“angle，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常小茴大大地嗤了声，是个特别嘲讽奚落的表情。
是在说：“你可真能装！”
把人送走，冷如嫣坐回去，两人隔着一张圆桌互看，男人走时留下了那个首饰盒，常小茴顺着滑到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
包厢里一股残羹冷炙的味道，点的烟烧过一半，手指弹弹烟灰，常小茴警告冷如嫣：“我忍你这一次，再有一次你试试？”
冷如嫣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了。
她有种胜利者的快感，高干大院又怎么样？爷爷是将军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敢说实话。
常小茴脑子里有很多想法，第一时间当然是生气，可她压住，费了好大功夫才压住，她不是个眼里能容沙子的人，她从小就霸道，仗着家世胡作非为，不是什么好人，可她今天能忍，是因为她非常清楚如果这事让温林知道了，他会有多难过。
夜里的噩梦不断重复，小时候因为她，他遭受的那些非难在长大后反而全都刻在了常小茴身上。
所以她再也见不得他难过。
这顶绿油油的大草帽她替他摘了，也算全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即使冷如嫣此刻露出的笑容非常刺眼。
只是她如此苦心的警告并没有被对方放在眼里，冷如嫣将首饰盒放进包里，极其高冷地告诉常小茴：“这是我和他的事，你管不着。”
这话可戳了茴爷肺管子，常小茴直接掀翻了桌子，砸在冷如嫣要出去的道上，哗啦啦一声巨响，菜汤溅了她一裙子，那双漂亮的尖头高跟鞋充满了浓郁的水煮鱼味道，只是油凉了，闻起来很恶心。
常小茴静静看着冷如嫣尖叫一声，如雨下脆弱的花瓣，微微发颤，她一直是很漂亮的女孩，十年过去，岁月也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她和四宝一样，属妖精的，这套做派常小茴不陌生。
小旗袍听见声响推门进来，一看里头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怎么办，跑去喊老板，老板在门缝一瞧，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别靠近。
冷如嫣脸色一变。
“你以为这是美国呢？”常小茴阴沉地踱到她面前，压着声儿再次警告：“我告儿你，这是四九城，我地盘，你要不信就来，搞死你就跟踩死蚂蚁一样容易，你信不信，你内一身酸臭卖女求荣的爹妈吭都不敢吭一声。”
“你丫有病吧？你懂什么呀！”冷如嫣恼羞成怒，伸手推了一把。
常小茴纹丝不动，可心里的火快压不住了，她眼里闪着邪恶的光，逼近，话怎么难听怎么说：“怎么，你也觉得自个爹妈很丢脸啊？砸锅卖铁送你出去，你就这手段？彪子大学没教你怎么选男人？你以为刚内男的多有钱？注册个皮包公司圈钱挤上流社会你就飘了？告儿你，丫挺的还是得求爷爷告奶奶给人舔脚趾！你真以为温林是你能欺负的？这事要让林老师知道她可不会放过你，这儿虽然没他亲爹但他要想动谁也是简单事儿，他只是从来没有那么做过你就当他真是废人了？我跟他不一样，我没什么下限的。”
冷如嫣却渐渐冷静下来，突然说了句：“甭跟我这装什么道德大使，你丫也不是什么好的，这些年你内些心思我全知道！跟我炫耀你俩关系呢？常小茴，你们没那么亲，是我和他分享了彼此的所有！你这儿多管什么闲事？你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你吗？”
常小茴：“……”
烟烧到头，烫手，她攥进掌心。
“温林跟我说，你是他的噩梦！而我不同，你高中玩泥巴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他亲我的时候，他抱我的时候，有你么？别把自个当成温林什么人！告诉林妈妈我也不怕，就是一客户，送我点小礼物，我们又没去开房，你自个想一出是一出，你看看林妈妈最后信我还是你！”
“不见得吧。”恶魔偷偷从上了锁的屋子里钻了出来，常小茴抬起头，笑了。
那是一种近乎疯狂，却又悲伤到失去理智的笑容。
去他妈的分享了彼此的所有！
冷如嫣心一慌。
常小茴指指自己，狂肆不羁地告知：“是我跟他，分享了彼此的初吻——”
虽然，那个吻是抢来的。
“而你，吃我剩下。”
既然撕破脸，那就比比谁厉害吧。
冷如嫣显然没想到有这么一出，她一直以为她和温林的感情坚贞无暇，原来，先出轨的是他。
“你！”
“他嘴好软。”常小茴得意地笑着，等她下文。
“啪！”
一个巨大的巴掌扇在常小茴脸上，冷如嫣极会找地方，避开她包了纱布的那一侧，响亮地反手打在另外半边脸，手背打人比手掌更疼，那一块立马红起来一个手印。
这场面，还以为打人的多有理，看似正义惩罚了邪恶，可其实倒过来也说得过去。
只是，常小茴没有还手，半边脸都被打偏了。
四九城里只手遮天的小茴将军就这么生生挨了一巴掌，舌头顶了顶脸，忒疼，可她没事人一样，看着并不疼的样子。
“你这个贱人！！”冷如嫣的每一个字都如极其巫毒的咒语，每一个字都在诅咒常小茴不得好死。
常小茴一点都不怕，人死了不过是停尸间里占个箱子，亲戚朋友哭一哭，转头就忘记了，人们不会一直带着悲伤活下去，她也不介意被冷如嫣骂贱人——
有的时候她确实觉得自己挺贱的。
“赶紧把那男的处理掉。”
常小茴相信冷如嫣和那人还没到那种程度，舍弃温林这样的男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是她对冷如嫣最后的忠告。
很是点题，不管中间赌气说了什么往事，她为这个而来，结束语也是这个。
一下子就弱了下乘。
***
她看着冷如嫣怒气冲冲地走掉，这一地汤水令常小茴无比恶心，而比这泥泞油腻更恶心的，是她，是她常小茴。
心里这么想的，胃里也翻滚起来，常小茴在包厢点了一支烟，将那股呕吐的感觉压下，出来的时候神色如常，大摇大摆顶着一脸的红掌印，跟老板笑笑，说：“对不起啊，弄脏了。”
开餐馆的很有机会见这种场面，上回一家正室带了一帮娘家人来揍小三，把小三衣服都扒光了，常小茴掀个桌子而已，不要紧。
但不管人怎么说，常小茴扫二维码付账，连桌带凳的都算上。付完银行立马来了短信，这一晚上又破财又毁容的，真是够精彩。
小姑娘没了刚才斗鸡似的模样，垂头丧气走到门口，一抬头，看见楚航两手插袋站在几步外。
他没走，等她呢。
常小茴挺想哭的，眼一翻，觉得自己可真够矫情，过去朝楚航咧嘴笑：“航航，咱看电影还来得及不？”
楚航门口站好久了，刚听人出来说里头有个姑娘打架，嚯，很猛，他就知道是他小茴，再过一会儿看见冷如嫣从里头跑了出来。
女人的事，常小茴不让他插手他就等着，他以为她肯定不能吃亏，可现在这幅样子，可是有点丢人。
楚航把人脸捧起来，对着灯一瞧，眉心跟小刀刻了两道似的，一脸的不高兴，问常小茴：“你傻啊？怎么没还手！平时不是挺厉害的么？”
他手糙，立马又松开，怕再弄疼她。
“有点心虚。”常小茴垂眼盯着脚尖，她的新皮鞋也沾上菜汤。
楚航一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
“航航，我这样是不是不好？管太多了吗？可我不帮他还有谁能给他出头？”
“反正不可能是我。”楚航幽幽出声，紧紧牵着常小茴往便利店去，他把心里的不痛快都用在常大夫细叮叮的手腕骨上了，恨她不争气。
他买了个冰淇淋捂她脸上，聊胜于无的消消肿，免得明天肿更高。又买了一盒巧克力，剥一颗塞她嘴里。
“回头他讨厌我也成。”常小茴脸疼，咬巧克力费劲，满口牙都染了酱油色，她拉住她航航，知道他是心疼她，她咧嘴笑了一下，跟小孩似的，她说，“航航，我不委屈，但我见不得他受委屈。”
“可是航航……”常小茴再也撑不住那抹很丑的笑，压下去的泪意凶猛地冲破了警戒线，溢满眼眶，“温林内死东西怎么就认她呢，冷如嫣有什么好的啊，还angle，劳资才是白衣天使！臭温林要是知道她在外头这些事该多伤心啊，谈了那么久呢，不是一直很爱么？人给她戴绿帽！你说他怎么从小就这么可怜呢？
“一点没长能耐，谁都能欺负他，我比他小三岁呢，被我说到哭，没出息。”
路灯下，楚航没吭声，他知道，常小茴要的不是一个温林为什么会这么好欺负的答案，她只是憋久了……
这十年，她一次都没提过温林的名字。
楚航长叹一声，呼出一串热气，冒着白烟样子很傻，他拢了拢小茴将军的外套，揉揉她脑袋，搂着她继续走下去。
常小茴扯了扯楚少校袖口，仰头看着他：“航航你说我这什么八字？专撞人坏事！”
“那还是跟我去雍和宫拜拜吧，挺灵的。”
“航航你以后小心点儿，别被我撞见，我肯定转头跟你媳妇说，不会帮你瞒着她的。”
“那你怎么帮冷如嫣兜着？常小茴你偏心眼儿！”
“我说了，就这么一次，下次不会了。”
楚航走了两步，蓦地说：“我反正不可能。”
“有可能，你看今天！”小茴将军这是被吓怕了，再来一回她得废，她航航可不能出事。
楚航无奈瞧着这花里胡哨的丫头，半晌没说话。
常小茴想歪了：“你真有事瞒着我啊！！！”
“闭嘴！吵死了你！！”说着，楚航把人扛了起来，急速往前冲。
女孩跟公主似的被人捧在怀里，她的骑士有着比海宽的肩膀，比铁硬的胳膊，如这世上的空气和水，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常小茴人来疯，啊啊啊啊地叫着闹着，幸福地笑着：“航航，你回来了真好！！”
南春碎碎念：
然后呢，我又想了想，觉得你们对常小茴这厮是真爱了，丫一百单八将前男友也没见你们嫌弃，我小温就谈了一个，群众们对女配各种挑鼻子瞪眼哈哈哈哈哈
这种放任女孩随便谈，让男人三从四德的区别对待有点爽是怎么肥四哈哈哈哈哈（我真的不是女权我是和平鸽鸽）
另外，凉凉昨日哭晕在老沈怀里，因为有妹子说喜欢茴爷超越了她哈哈哈哈哈哈
小可怜。
今儿就这样，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