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雨菲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种不安可以说让她寝食难安。
“别担心，只要是不怀好意，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梁朔凡安慰余雨菲，不管张陆身后的人是谁，他们能送张陆滚出北海市一次，就能让他再空手而回第二次。
梁大少爷对自己，一直都很有信心。
对余雨菲，亦然。
余雨菲尽量让自己笑的别那么勉强，有信心是好事，可她能走到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是虚无缥缈的运气和自信。
目送梁朔凡离开，余雨菲拿起手机给七哥打了一个电话。
……
“喂，余总吗？”
猝不及防的，这边和七哥的电话刚放下，那边许岑的电话就跟约好了似的直接打了进来。
“许岑？”没想到他会突然给她打电话，自从解决完许岑当初的委托并且狠狠算计了许岑一笔，余雨菲还以为他们喝完那顿庆功酒之后，自己的联系方式就会永永远远的躺进许公子的黑名单里呢。
“许先生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是有了新的合作想和我谈？”余雨菲差一点就问出口他是不是又被逃婚了？
许岑也知道他们彼此都了解对方是什么性格，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他闻言直接嗤笑出声：“我倒是没有新的合作，就是知道余总这边出了点事，特意给你打电话关心关心。”
“出了点事？”余雨菲挑眉，她心情不好归心情不好，不安是不安，但还没到‘出事’这么严重的程度。
不过她倒是感觉得到，许岑打这通电话没有恶意。
“谢谢您了，我现在还好，许先生是收到什么风声了吗？”她喜欢聪明人，有些事也不用说的太明白。
像张陆重新踏入北海市这件事，作为曾经被他带过绿帽子的许岑，既然能在这个节骨眼打这通电话，肯定是对这件事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要是连这都猜不到反而捏着这件事去跟许岑说，那才真是没有眼力。
果然，没听到她犯蠢，许岑的声音立马温和了很多，好似还带了些笑意：“余总，本来我没有必要给你打这通电话的，你也知道，我们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朋友。”
余雨菲认同：“可你还是打了，许先生，你想告诉我什么？”
她说的笃定，许岑被她说的一乐。
“嗤，余雨菲，你果然还是这么有趣，行吧，我也不卖关子，我妈派人告诉我，说张陆最近不老实，这次大概是有备而来，而且有意思的是，他竟然还不是冲着我来的。
余总，看来他比起我，好像更恨你一点啊，也是，毕竟是经你手才人财两失的，你把他算计的那么惨，换成是我，我也会恨你。”
“嗤。”余雨菲同样报以嗤笑：“你怎么不说他是因为怂，才在这挑软柿子捏呢？我们之间看似我身后有一个公司，你只是靠着家里吃饭，可实际上，把咱俩摆在一起，谁是不能动的那个，只要稍微消息灵通些的都知道。”
许岑有他那个护短的遗孀妈在，就是混不吝如梁朔凡，平日里轻易都不会和许岑一般见识。
更何况是别人。
张陆又不傻，看似和她有仇对付她，实则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是不敢碰许岑而已。
只是……
“许岑，阿姨有没有说张陆背后站着谁？”
许岑的亲生母亲太过护短，连只是曾经得罪过许岑的张陆，都能第一时间掌握其动向，余雨菲不信这位查不到张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电话那边有一瞬间的沉默。
紧接着，余雨菲听到许岑故作轻松的说：“这就是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原因了，余雨菲，你可得好好保重，因为……连我妈都没查出来，张陆这条狂犬，在北海市到底仗得是谁的势。”
拿着手机的手，霎时间手心冰凉。
这还是余雨菲第一次生出这种危机感。
耳边回响着许岑说的最后一句话：“没什么好说的，余总，不管张陆在搞什么鬼，我只知道什么事大致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有时候搞垮一家公司很简单，无外乎四个字——内忧外患，所以……余总，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内忧外患吗？
余雨菲放下手机靠在落地窗前，看着金融中心里来来往往神色各异的路人，思绪飘远。
……
深夜，余雨菲是被一通电话直接吵醒的。
电话那边大饼跟吃错药一样嚎的惨绝人寰，他跟余雨菲说了一个噩耗，这噩耗像是午夜凶铃一样让人难以接受。
他说他电脑的防火墙被人给攻克了，里边所有的东西全都被盗了个一干二净。
余雨菲冷不丁被吵醒，还有点回不过神，在听明白大饼嚎的是什么之后，余老板已经在脑子里飞快的想了好几种收拾大饼的方法。
然后，她听到大饼跟她说：“还好我聪明，机密文件从来不往公司电脑里存。”
他为此洋洋自得。
坐在床上顶着一头鸡窝的余雨菲此时心情堪称大起大落，她迷茫的坐在那，张张嘴，复又无声闭上。
所以大半夜给她打电话特意把她吓精神了，就是为了最后来个转折，然后跟她炫耀自己多有先见之明？
“饼哥，你可真了不起，这种事都能提前算好逃过一劫。”余雨菲很捧场：“那我这里还有一件事，你看看你能不能也有先见之明啊？”
明明很无害的一句话，大饼愣是听出了刀风剑雨的感觉。
他压低声音，磕磕绊绊的跟余雨菲说：“我、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嗯，是没有子弹，你也没有年终奖了，不对，你年终奖好像早就扣给小胖了，这样吧，我看着从你工资里扣。”
“ 可、可不可以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大饼卑微请求。
余雨菲挑眉，从自己越来越清晰的思绪里，找到了一个致命的bug：“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你公司电脑被盗信息了？”
这个时间，按理来说正好是饼哥在外边醉生梦死的关键时刻啊。
“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也不能说是心情不好，看着忧心忡忡的，我们当朋友时间长了，你心里的想法我大致看一眼也能猜个大概。
白天说到山寨公司的时候看你眉头皱那么紧……
这么说吧，你既然这么重视这件事，我没道理还轻视他，不过不得不说，要说先见之明，菲菲，还是你看得准。”
大饼承认自己一开始确实没把张陆的山寨公司看在眼里，可对方挖他们客户不算，竟然还手段这么脏的过来黑他电脑。
这要是还不重视起来，指不定对方又要得寸进尺。
“确定是张陆公司干的？”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一环接一环的，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大饼打了个哈欠，要不是今天他留个心眼一直加班到现在，说不定他电脑被动手脚了他都不知道。
余雨菲沉吟：“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张陆想干什么，我大致猜出了些门道，这样，饼哥这件事明天跟梁朔凡说，他能处理好。
你先早点回去休息，明早开会，我请早餐。”
为了奖励大饼，余扒皮难得下‘血本’。
大饼乐颠颠的挂上电话把消息发公司群里争取大家明天一觉起来，都能蹭到余扒皮的早茶。
“菲菲姐，我想吃这个鲜虾烧麦，还有这个蟹黄包，皮蛋熟肉粥我能喝两碗……”
这是包子第二天见到余雨菲之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
余雨菲干笑两声，夸包子小姑娘胃口真好，随手给包子转账让她把大家吃的直接一起订过来。
她给钱给的这么痛快，用小胖的话说那就是惊喜总是来的这么突然。
余雨菲斜他一眼，人身攻击：“胖胖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我记得昨天看你你还只有一对儿双下巴，怎么今天就多出来一层？隔一晚上你发酵去了？”
这可太过扎心，小胖气得愣是没说出来自己能吃五屉灌汤包。
见吃货主力蔫在当场，余雨菲满意的点点头，趁外卖还没到，人现在来的也齐全，余雨菲索性先把昨天晚上大饼遭遇的事跟大家讲了一遍。
小胖惊愣，反应过来之后，忙起身就要往外走。
“不用。”梁朔凡正好坐在靠近门的位置上，面色憔悴，拦小胖的动作也只是随手挡了一下。
他打着哈欠，精神萎靡：“昨天大饼连夜跟我打过招呼，我凌晨就带人来给公司电脑都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事，只有大饼的电脑被动过手脚。”
而且大饼发现及时，可以说损失几近于零。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就是耽误他睡觉。
张陆这小子是个人才，尤其在不择手段这块，确实玩得不太地道。
梁朔凡脸上表情漫不经心，说出来的下一句话，却锐利得好似利剑出鞘：“不过耽误我睡觉，不陪他好好玩一把倒是显得我们不尽地主之谊。”
他低笑出声，声音阴测测的：“既然他不想让我睡个好觉，那他这一个礼拜，都不要想着能睡个安稳觉了。”
包子无端打了个寒颤，脑海里突然想起以前上学时课本上的一句原文——磨刀霍霍向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