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手机屏上闪烁着的电话号码,愣了好久才点开通话键。
我“喂”了一声,但对方好久都没说话。
在我准备结束通话的时候,那个熟悉好听的嗓音传来:“是我。”
我嗯了声。
“北方的生活还习惯吗?”他的声音悠远,一下子把我拉进昔日的记忆中。
这一刻,我忽然想哭。
我捂住嘴巴,“还行。北方的馒头很养人,我都胖了好几斤。”
“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阵子过得还好吧?”我鼓起勇气道:“你打电话是不是想好要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了?”
“不是。”他一口回绝。
那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小小,我现在就在你们研究生宿舍楼下······”
他话没说完,我就穿着拖鞋跑出宿舍!
漫天飞雪中,一个高顷的黑衣男人正含笑朝我走来。
“步青州!”
这一刻,我所有的矜持和顾虑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他长臂伸出,把我紧紧拥在怀中。
他的吻急切而热烈,我开始还有几分羞涩,但很快,我就踮起脚尖儿用双手主动攀住他脖子,回应他的热情······
很长很长的一个吻,并没有纾解我和他的相思之苦。
他把我抱上他的后车座,载我来到学校附近一个五星级酒店。
一切水到渠成。
我就像只树袋熊吊在他身上,听他讲着这半年多的相思之苦。
“言小小,我试着把你从我生命里清除,但事实证明,能清除掉的只是表象,你早就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你对我来说就是一棵罂粟,我无法远离你,更无法不去思念······”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与他一起生活的时候,我想着念着的是容淇,我一直以为容淇才是我的最爱。
殊不知那时候的耳鬓厮磨,已经令我的心一点点沦陷在他身上。
我伸手捂住他的唇,“其实,某些时候我也会想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你也会想我?只怕你只有在想离婚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吧?”他故意把我的双手放到他脸上,蹭来蹭去,“言小小,因为你的一念之差,来到了茂云这个鬼地方,我现在想见你一面都要运筹好久。”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是发誓远离你的。如果你不来找我,我还会过我平静的小日子。”
“你在茂云念了五十九天书,今天是我第三次来你学校。”他笑容若春水,他的脸距我也就几毫米的距离,“本来,这次我也想跟前两次那样偷偷看看你就走,但,我手贱地拨了你的电话。”
我有些惊讶,因为易城离茂云一千多公里,他来回最少也要一天半的时间。
“不信?”他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我······信。
只是被他的辛苦给震惊到了。
“如果你第一次来就给我打电话,说不定那个时候就和好如初了。”我轻斥,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他不依不饶,在我腰部挠了几下,我痒得前仰后合。
“小小,什么时候可以跟我回易城?”他双臂紧紧箍住我,咬住我的耳垂,“你不知道,这阵子我过得有多辛苦!”
“我现在的课业非常紧,恐怕只有等到放寒假的时候才可以回去。”
他唉声叹气,“也不知道我爸妈究竟看中了你哪里,成天催我接你回家。你能不能请几天假,跟我回趟易城,也好让我爸妈吃颗定心丸。”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好意思再推辞。
我先用手机给辅导员打电话请了假,又回宿舍收拾行李,与步青州一起赶往机场。
步青州的车子是临时租借的,扔在了机场。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我回到了熟悉的易城。
易城地处南方,这个时候的气温尚有十几度,我踩在易城这片土地上,呼吸着熟悉的气息,心情舒畅了许多。
步青州一下飞机就给他爸妈打了电话,说我很快就会与他一起到家。
步妈妈在电话里高兴坏了,非要跟我说话。
步青州把他的手机交给我,步妈妈对我一阵嘘寒问暖,我得体地回应了几句。
半小时后,我和步青州回到步家老宅。
步妈妈拉着我的手,“这次回来就别走了,什么研究生不研究生的,我们家养得起你。”
步青州怕我不开心,忙给步妈妈使眼色。
步妈妈瞪他一眼,笑着对我说:“我这是在替青州争取应得的利益。小小啊,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易城后,青州的日子过得有多苦!他酗酒,晚归,作息没有规律,上个月因为胃疼还住了两次院!你如果再不来管管他,他的身体可就垮了!”
听到这儿,我的心狠狠抽在一起。
步妈妈说的都是我不知道的,我压根就不知道步青州的生活过得这么苦逼。
我满目疼惜,看了眼对面的步青州。
恰好,他正唇角含笑凝视着我。
我没好气怂他:“步青州,我不在的这半年,你的酒量和烟瘾是不是又大了?”
“不大不大。”他也不避讳自己的爸妈,坏笑着揽住我的腰,“从现在开始,我就戒烟戒酒,每天保证工作八小时,绝不加班!”
这顿饭吃得和睦轻松。
步青州载我回了青漾水榭。
这一夜,他把我抵在主卧的床上,发了疯一般要我。
我在易城的这几天,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和工作,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回茂云前一天,他带我回了麟市。
妈妈和平叔看到我们一起回来,很是开心,忙前忙后为我们做了丰盛的饭菜。
我们在家里住了一夜,他又亲自送我回了茂云。
我算了下,我们这次相聚,耽误了他足足十天。
我惭愧满满。
我忽然开始后悔,当初真不该报考茂云政法大学这么远的学校。
但抱怨归抱怨,我还是要好好用功,争取顺利拿到毕业证。
如果没有意外,我和步青州这种牛郎织女的生活估计会持续到我研究生毕业。
但在我研二那年,我无意间得知了容淇那场官司的真相,我和步青州的关系再次跌入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