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房……自然是听的声响。
沈栖迟深知兄长执拗的性子,越难以接受他便越不肯离去。
奈何醉意朦胧的女子不曾将他的话听进心里,也不认为沈栖流会如他所言,当真伫立窗外留意二人的一举一动。
绸般媚眼由微弱的烛火笼进一圈暖暖的光晕,用它们将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少女看个透彻,“……云舒。”他动情唤着她的名字,属于她的醉意也逐渐出现在他玉琢的俊脸上。
用美玉勾勒出来的男性面目清秀俊逸,云舒却羞涩的不敢抬眼。
与此一瞬间头饰妆盒乒乒乓乓撒了一地,云舒惊的低呼:“……沈栖迟你要做什么……”
妆台上,硕躯由上而下,结实压住了她。
一窗之隔的沈栖流闻得屋内杂乱的响声,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住了袖缘,纤指均匀却骨节泛白,是为了是否要夺门而入而踌躇不决。
他进去……算什么?
足下生根越犹豫越难以抉择,屋内平复了那些声响后,只剩二人耳鬓厮磨的闺房蜜语。
“你知道吗……我真什么都没有了,你以为我是遵从内心意愿才娶你的,还是只是干脆顺从父亲?你这么不情愿……”他看了一眼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知那种害怕和弱弱的推拒被酒精浸透后冲淡了多少,可无论多少都叫他分外不悦。
她以为只有她一人不满强权倾轧,身不由己和不得已吗?
难得清醒,她却醉得深思滞缓:“你从来就不是心甘情愿……又何必避谈自己?心有所属……你我都是……”
都是?沈栖流?
她要起身,沈栖迟缓来了怨念,缺乏善意的回制:“你知道也好,省得我终日心有愧疚,总觉得耽误了你……”
“呵……耽误不耽误……我根本不在乎……”醉意晕染的唇角,故作轻蔑的挑起。
她不在乎?对啊,她有何权利去责备他妄弃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不也是存了一颗飘游在外的心吗?
泛开同样浅薄的不屑,宛如挣回了几分颜面道:“那便最好,你既肯与我说实话,我也不会强求,只是……”
桃色在他眸内翻滚,云舒预感一种危险,慢热而不可言说。
“你又要怎样……”
“怎样?”沈栖迟略略游移瞥向窗子处,一瞬的不怀好意,“给我清醒了听……人后陌路容易,人前夫妻难,你我既做了人前夫妻,至少外边要应付到位,是不是……”话间俯下戏谑的脸,定定看她娇羞:“不论听房之人是谁,舒儿都要守住破绽啊。”
不知耻的要求?
她偏过脸,忆起沈栖流大婚那日,姚澈也是这般无耻要求她与其合伙,欺骗哥哥的。
男子都是这般,视他人心内感受为无物吗?
禁不止愠染,受酒气缭绕,弱不可觉:“我不答应,我不答应……你不知羞耻……”
“所以不是说了,让你清醒些,舒儿想让大哥觉得你我同床,却是不合吗?”
要她制造那些污秽声响给沈栖流听去,今后还如何有脸在他跟前立足?“我会配合,我什么都配合你,只求你别让我……”醉熏的眼角挂着点点薄泪,目视楚楚可怜,叫他泛出一些不忍,他掠去那些晶莹,慰:“乖了,不迫……不迫你了好吗……”说着臂上圈揽,轻轻拥起一具娇躯,半含真心半含哄骗:“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把他赶走呢。”
温暖融上烧红的双颊,云舒沉醉他的似水柔情,仿若委屈又妥协的轻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