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听赵氏这模棱两可之语心中实在没底,不过一夜功夫,便能改变沈栖流心意了?
况且事情被揭穿,即便沈栖流没有证据,但说于沈安士听,沈安士也是一定会怀疑她的,同理,污蔑云舒投毒之事便是板上钉钉。
“怎么?不信本宫?”赵氏见姚溪迟迟不告退,有些不耐。
“不是母后,儿臣怎会不信母后,只是……若府中人问起儿臣夜半去向,儿臣该如何回答?”
赵氏叹气,似对姚溪的无脑感到无可奈何,“你便实话实说,若他们问起细节,你只说是有事相求本宫,其余闭口不谈即可。”
“多谢母后……多谢母后……”
“走吧……”
“是……母后万安……儿臣告退。”
……
姚溪自己下的毒自己知晓,云舒没有个两三日是清醒不了的。
且这种情毒男女皆适用,只要沾染一点儿……再冷淡正直的人都会沦为难以想象的淫乱模样。云舒能撑那样许久已是极为不易。
沈栖迟望着塌上呓语不断的人儿,被虚汗打湿的青丝贴在小脸儿上,一双粉唇被她咬出了一道极大的口子,可见她当时有多么难忍,又是多么煎熬!
若沈栖流没有将手指替了她的唇,这丫头很可能直接咬舌自尽了……
“院判大人……舒儿究竟中了什么毒?为何到现在还是这般……”沈栖迟目光触及云舒死死缠住被沿的手,想起不久前她向自己疯狂索吻的情景,忍不住气血翻腾。
颜景泽是受了姚澈的吩咐而来,一是不放心这丫头,二是他两怀疑府医已与姚溪暗中勾结,不便再让那老头近云舒的身。
自然,颜景泽不会将此事说出来。
颜景泽轻佻凑至云舒唇边浅嗅,“喂……你……”沈栖迟紧随其后不满发声。
不过一瞬便远离了,“少夫人此前可食用过什么?”
人家也没做什么,只是寻常的望闻问切而已,沈栖迟也太草木皆兵了……
不过……颜景泽那么个年轻英俊的模样,天长日久的近身为云舒看诊,总叫他有说不出的别扭。
“没有……父亲大人醉倒,沈栖流已经着手在查这件事儿了,舒儿除了用过少许喜宴上的膳食,便只饮过云将军递给她的一盏茶水。”
“沈栖流……”颜景泽眯起斜长的眼,立即捕捉到了沈栖迟对于兄长称呼的变化。
沈栖迟撇嘴,“怎么?院判大人的重点挪到了何处?”
“失礼……是在下冲撞了……”
“无需多言,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膳食是我夹给舒儿的,而且一桌人都用了,也不见其他人有恙。”
颜景泽笑得很浅很轻,“二少爷关怀,自不可能是膳食出了纰漏……”
“那难道是茶?云将军……他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妹妹?”
“二少爷此言并不全面,云将军虽无心加害少夫人,但依在下愚见,是有人要借云将军之手来达到这个目的。”
“你我都清楚是谁,可是……她如何下的毒?她又如何确定云将军一定会倒茶给舒儿喝?”
颜景泽不语,倾身探出白手套在云舒的唇边攫取一指嫣红。
唇脂已在她的啃咬下变得稀少斑驳,但浮于浅白的手套上依旧十分显色。
“这什么意思?”沈栖迟不解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在下方才在二少爷唇上也发现了类似之物,想必是少夫人毒发情动之时与您两唇相贴所致,如何?难道二少爷还未觉得自己有些……呃……那样的冲动吗?”
“冲……冲动?”一张清秀柔美的面容浮现尴尬,他怎料颜景泽会如此直言不讳……
“若在下诊断的时辰不错,这会子二少爷就该……”
哎……为医者为求问诊简单准确,是要较常人更不含蓄些。
而后微有嫣粉的俊脸纳入颜景泽的眼帘。
这派娇娆的容颜与姚澈有着微妙的相似性,但却稍比姚澈青涩内敛。
沈栖迟生硬道:“我又没中毒……大人……我……”方说着,他已被一阵眩晕填充,颜景泽赶紧扶住他,“此毒区别于一般情毒,并不立刻催欲,起初只以头晕目眩为主,继而才……”
由人欲缓慢笼罩的一双媚眼,投向颜景泽,“是……什么时候……”
“在下到来之前……”他扬起指端嫣红的白手套,“二少爷服用的毒量极少,所以延误至此才有症状……”
“贱人……竟然……”
“二少爷快坐下……”
沈栖迟制住颜景泽的手,“施针进药……舒儿已无大碍……敢问大人……是否男女同解……”
“二少爷怎会这么问?”
“大人不是早已看穿一切?若能同法医治……大人也……也不必静待我毒性发作了……”
颜景泽赞道:“男女确不同解,二少爷心思不凡。”
“那便只能……忍了……”
沈栖迟无力推开颜景泽,强撑迈步欲离,行至半途,又闻:“少夫人虽无意识,但若二少爷重情不愿碰通房的丫头……与夫人同塌也……”
跌撞的脚步声渐远,不禁令颜景泽疑惑,他情愿强行忍耐人欲破体的痛苦,也不愿与云舒……
真的只是顾及她身子虚弱不宜侍寝吗?
他想说的是解毒与平日的床笫之欢不尽相同,即便云舒没有热烈的回应,甚至情急下会粗鲁弄伤她,沈栖迟也不必太过愧疚,这本就是夫妻间的责任……
话说回来,这丫头亲都亲了……怎的也忍着未进入正题?这小夫妻两是否太奇怪了?
塌上之人还在高热呓语,针刺穴道后她褪去情愫转为体热虚浮,毕竟有恙在身,昏迷一段时辰也是情理之中。
“救救我……救救我……”
颜景泽见她小嘴儿翕合,模糊吐出几个音,便走过去席塌缘而坐,“该叫的时候你不叫……人都走了你倒出声儿了……”
娇躯辗转,被中一条藕臂挣扎逃了出来……
“切……睡没睡样,也难怪他瞧不上你吧……”他擒住她烫热的小手,掩进锦被。
谁知女子像是听到了他的挖苦似的,在他碰到她之时又无意识推拒起来……
这一动不要紧,却叫薄烟纱的袖口滑了下去,白净纤细的手臂明晃晃跌进男人的浅眸,他驻目流连,清晰瞧见了臂上那点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