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没想到的是,这么快便让颜景泽再度入府诊治。
不过这次受诊的并非是她,而是沈安士。
云舒神思忧郁,一直避不见人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所幸在疗养的一月时日内相府还算风平浪静,姚溪被沈栖流一顿威胁后老实了不少,重要的是赵氏事后曾找过她,警告她安分守己不可搅了相府的清净,她只得将怨恨埋藏在心,伺机报复。
眼见云舒病体初愈,沈栖迟不再悬心,出入她的寝殿也松泛了许多。
晨起云舒还未起身,他已端了早膳前来要喂予她用。
“嗯……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云舒有些贪恋床榻的柔软,辗转了一会儿不舍起身。
少女惺忪的睡颜娇媚可人,沈栖迟放下手中早膳,合衣上塌。
隔着薄被他迫不及待的圈住了她:“宝贝舒儿赖床不起,我自然是来督促你的……”
沈栖迟一身月色云锦衫子,浅紫色镶边的衣襟交叠的整整齐齐,在触碰到她娇弱的身子时,微微卷起一些褶皱。
想起先前他还留恋风尘日日醉生梦死,自是无心打理仪表,如今他肯拾掇成这般温润儒雅的模样,不仅得了沈安士的认可,也愈发叫云舒沉迷。
朝阳从窗子间挥洒进来,为沈栖迟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云舒望着她,几乎将他认作了可媲美普照大地的煦阳……
沈栖迟伸出大手抚上了她的小脸:“舒儿的身子就要好全了……何时才肯允我宿在你房里……”
为着她要静养调息,沈栖迟夜夜独宿可憋的太久了。
面上有些许粗砺之感,云舒偏过脑袋,执起男子的大手仔细端详,“于你而言我总为你带来灾难,那日你何故要舍身为我……幸好……幸好你的手无事,否则我一生都会难安的……”
“笨丫头……”
他反手握住女子的柔荑,肤若凝脂的触感撺掇得他心猿意马,“若是心存感激便早些养好身子,省的一趟趟去请颜院判,也是太叨扰他了。”
提及颜景泽,无疑又令云舒想起姚澈那个恶魔。
他命颜景泽假手的药方历历在目,亵辱完暮白,沈栖迟与她越亲近,便越易成为他下一个盘算的对象。
大计未成,一切都是未知数。
“是……病好之后我会择一日登门……与院判大人致谢的……”云舒眸色有些不自在,弱弱推拒他道:“时辰不早了……先让我起身洗漱……”
沈栖迟身躯一拦不让她如愿,他不明白,怎的一说起颜景泽,云舒的眼中便生出那许多疼痛与不忍?
难道她与颜景泽,存在什么他所不知的事情吗?
其实沈栖迟早有疑心了,为何每每病症发作之时,她便疯狂拒绝他近身,而颜景泽到来后又能很快平息下来?
他并不怀疑云舒心症的真假,只是怕云舒因为颜景泽为她看诊医病,一来二去的被他诱哄的芳心错乱……
是呢……这丫头从来就是心性不定,单纯乃至愚蠢的紧啊。
先前的沈栖流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若非沈栖流兽性大发轻薄了她,她必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依旧心存仰慕认为他是个谦谦君子呢!
“你……你怎么了……”
男子的面目暗了两分,语气也变的稍淡:“没什么……我是想哪日你前去拜访……能否捎带我同行……”
“当然……当然能……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放你独自一人……”他掀开薄被。
一丝凉意袭来,云舒伸手去抢夺被子:“不要……有点冷……”
哪知男子不仅没有让她触到,反而将薄被一下拉开,丢到床榻的另一头。
云舒蹙眉起身,不料被他硕躯欺压,动弹不得:“喂……你要做什么?”
用温润细腻的玉石勾勒出来的清秀脸庞近在咫尺,提示着木讷的云舒,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可……脑中被姚澈盘踞,她着实没有那个心情。
于是开始扭动:“父亲还……等着你去……”
耳畔传来男子沉顿的嗓音:“我不想去了……只想留在你这儿陪你……不好么……”
“不行……你不可以……等我身子好了……再……”肩头猛烈一痛,男子愤愤啃咬上她的肌肤,似在惩罚她的婉拒。
“你已然好了……舒儿……别再说不行……”他肯定到几近命令般的口吻令云舒滋生反感。
云舒娇哼着大力挣扎:“停……停下来……我不愿意……”
“不愿意?”
她认为他此举是在强迫她?
沈栖迟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抑制,那隐忍的言语形同质问:“面对我你不愿意!面对沈栖流便一字拒绝也喊不出?”
“你胡说什么?你……”
“我如何?我说错了?那日的情景还需我为你一一描述吗?”
当时他目睹云舒被沈栖流狠狠按在门棂上,沈栖流正实行不轨。
而她除了含着泪弱弱挣扎,全然没有想到要大声呼救,或许那时的她早已被沈栖流的花言巧语蒙了心智,处于半推半就之态。
尽管清醒过来后便陷入一场大病,但沈栖迟仍对其耿耿于怀,他一直在等云舒给他一个解释啊……
云舒美睫颤动,眼含薄泪……
她不懂沈栖迟为何又将那日之事翻出,明明她所受之辱并不亚于他,可他竟用此事来讽喻她的红杏出墙?
太可恶了……
然依照云舒淡薄的性子,便是被误会,她也不屑于辩解,何况这个误会她的人是她最亲密的人。
所以她赌了一口气,冷冷道:“没错,我就是不愿拒绝大哥,就偏要拒绝你,怎样?你又能把我怎样?”
“好……你好的很!”
沈栖迟的暴怒在预料之中,但她不曾想他发怒的对象竟不是自己!